第四十九章 金匣
馬踏長戈饒白刃,
戰袍尤解刀尚腥。
問君青山何處在?
細柳營下埋骨深。
卻羨幼軒出了昌黎州,一夜功夫率大軍已經到了薊都城門下,此時京都城門緊閉,城上隻有三五守卒,庭衛軍大部都已調到皇宮內,在長樂門前死攻金甲士。
“來著何人?”
“大月城羨幼軒特來勤王駕,速速開門!”
羨魚兒滿麵風塵,已然三日未合眼,皇帝的安危牽係燕國萬民,慕容家這杆大旗萬般倒不得,民心一散燕國真就到了亡國之際。
“外將無召不得入京,諸位將軍請回吧!”
守城將領做得十分謹慎,如今正值內亂,若外部再湧入一軍,薊大都亂狀則不可預計,若這些人也是心懷不軌之徒,那可真是前門狼後門虎,守城將領官職低微做不了這主。
“喂!老子好心好意的來救皇帝,你他娘的這是作甚?難道要等皇帝死了你才痛快!”
劉經腹火氣一下被點著了,辛苦趕了幾個日夜竟然不讓入城,這不是白費功夫嗎?
“刃!”
一杆三尖兩刃槍脫手而出,擲空直入城牆青石內,巾幗女將踏馬躍槍杆而上,行軍靴穩穩落於城頭,紅袍招展腰出佩劍停在守城將領的脖頸處,淡淡開口道:“開門!”
樊似錦的英姿可稱驚豔,守城將領不得已下令開城門,羨幼軒領軍狂飆而入,目標隻有燕國皇宮。
八馬並行的寬廣街道上大軍飛馳,不少百姓從門窗中窺視街麵情況,更有甚者大呼燕國亡矣!
長樂門外,數十位庭衛軍圍住一黃金甲士,刀劍落身難傷其分毫,而雁翎刀客每次出手都會結果一士卒性命。
沉重的金甲將地麵的青石磚都踏碎了數片,除了行動緩慢之外,金甲的防禦堪稱頂峰。
本來庭衛軍可以采取迂回戰術逐個擊破這金甲士,但陛下被困在無極殿中性命危急,庭衛軍將領無奈下令衝破長樂門,這致使傷亡數量擴增數倍。
三五金甲雁翎刀便可守住大門,這樣的戰力宮牆內外有三千人,可想而知戰事的慘烈。
高牆朱門近在咫尺,雁翎刀客腳下如弧形扇般壘滿了屍體,黃金甲變得血紅,精鋼錘煉的雁翎刀都已經卷刃,庭衛軍的誓死衝鋒還在繼續……………………
一聲馬兒嘶鳴,敞衣男兒淩空躍起,一腳踹在黃金甲士的胸膛之上,隻見那堅不可摧的黃金甲中央留下了一個深達半寸的腳印,那位雁翎刀客內髒受損,鮮血從眼耳中流出,送了性命。
羨魚兒著眼望去全是黃金甲士,心中剿滅計劃生了變故。
“皇帝在何處?”羨魚兒向一位庭衛軍發問道。
“門內無極殿!”
羨魚兒得了皇帝方向,心中立即重新擬定計劃,對身旁的樊似錦道:“樊將軍你去後宮接應女眷,若遇到黃金甲士不可戀戰,保護女眷為先!”
“得令!”
樊似錦領了兩千騎兵繞道飛龍門直入後宮。
“劉將軍,命你迅速尋得庭衛統軍將領,讓他下令停止攻擊,合圍長樂門即可!”
“嗯!”
劉經腹應了一聲,羨魚兒便翻身下馬向長樂門走去。
羨魚兒直視著前方長樂門,鬆了鬆筋骨束緊腰帶,隨手在身旁兵卒腰間拔出一把樸刀,又從上衣中扯下一段布條,邊走邊將樸刀裹緊在右手鄭
“踏踏踏!”
三步急行,樸刀準確無誤的從一位金甲士左眼中穿過直破後腦,自恃武藝高強的雁翎刀客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丟了性命。
羨軍帥的身影已經踏入長樂門,在笨重的金甲士身旁穿梭,身形靈活隻解決無法避免的戰鬥。
短短數百米的距離,羨幼軒已經踏上了台階,身後留下三十二位金甲士的性命。
數十米長的台階兩側護衛的金甲雁翎刀全是地脈客,這些人披上黃金甲絲毫不影響戰鬥速度,反而如虎添翼更強三分。
三十餘位地脈客同時出手,雁翎刀上都附著白光幻氣,再加上一身金甲可謂壯觀。
“半刃寒芒入雲間,地雷法徒臂顯!”
“是為地雷引!”
羨幼軒召了一句口訣,手中樸刀破石階入地。
“滋滋!”
一縷細的銀蛇閃電從刀刃湧入地麵,頓時間數十米長的石階盡數破裂,碎石之下焦土之上附著了一個銀蛇閃電白網。
羨魚兒刀鋒一轉,白網全數化去,分裂成一條條微的雷電痛擊三十餘位地脈雁翎刀。
“哐哐!”
隻聽幾十聲倒地,那些金甲化作了焦黑,甲中人骨如木炭一般一碰即碎。
“引異象!璣境!”一位暗子頭領驚呼道。
羨魚兒身形化作電閃流光破入大殿,手中樸刀擲向真龍座椅,截斷餘嵩殺皇帝的舉動。
慕容簡多年後還記得這一幕,那人如降雷神般入殿,一把缺口破刃的樸刀深入龍椅上方左側,刀柄上纏繞的紅布還滴答滴答的落著鮮血。
“你是何人?”
餘嵩麵上充滿了詫異,一個人闖入三千黃金甲士,還能安然無恙的進入大殿,當的起餘嵩一問。
“細柳營老帥麾下末卒,羨幼軒!”
這個名字餘嵩並不陌生,燕國最年幼的在冊地脈客,老將軍羨問途之孫。
這個名字慕容簡也不陌生,邊塞城中抗旨的狂浪子,下令格殺勿論的放浪兒。
“羨將軍!快救駕!”
老王爺鬆了一口氣,不絕慕容,不絕燕國,羨家軍終於來了。
“踏!”
電光流影再次閃爍,皇帝被一把扯下龍椅,栽了兩個跟頭趴在慕容炎身後。
“餘大人!回頭是岸。”
羨魚兒與餘嵩隔了一張龍椅相對而視,羨軍帥還記得年幼時這位老大人去過他北豐老家。生平從不待客的老爺子還親自為他奉過一杯茶,稱他為燕國的擎白玉柱,想不到今日會發生如此變局。
“魚兒,想不到你還記得老夫,真是歲月滄桑啊!你即已踏破機,為何不潛身修道,尋個長生法門,何故來此攪亂局麵?”
餘嵩麵上雖然掛著微笑,但心中已是翻江倒海,能從權大圓滿的他手底下奪人,唯有璣客。
璣客早已是虛無縹緲的傳,燕國千年在冊隻有端木相爺有這份實力,如今見得真神怎能不歎。
“餘大人,長生雖好,隻可惜非魚兒所願。今日看你這陣仗確無悔改之心,不如我與你定個買賣如何?”
剛才那招地雷引已經耗損了羨幼軒身上所存之氣的五六分,再加上餘嵩手握三千黃金甲不易與之硬拚。
“哦!老夫倒要聽聽魚兒有何高見?”餘嵩摸了摸懷中金匣道。
“此次魚兒北上領了兩萬騎兵,再加上長樂門外的庭衛軍,不知魚兒這可算籌碼?”
羨幼軒故意吹捧實力與餘嵩頂個旗鼓相當。
“羨將軍誅殺這反賊,朕封你為兵馬大元帥。”慕容簡一聽有這麽多人馬立即底氣充足的道。
羨幼軒則充耳不聞的看著餘嵩,這種場麵皇帝還不知深淺,真是可笑。
“當然!那老夫能得到什麽?”餘嵩笑道。
“三十萬百姓的薊大都歸你,你隻需黃金雁翎刀讓開一路,魚兒自會送皇帝和文武百官出城,這個買賣可做劃算否?”
羨幼軒此行拖不得,白袍軍的陳玄屠再有一日便會到達薊都城下,到時想走都來不及了。再者餘嵩手握三千武藝高強的黃金雁翎刀與沈紅英自然有談判的資本,就算歸順於東海國,薊大都可保無戰事,百姓依舊有活路,這已經是萬般下策中最佳的選擇。
若是羨幼軒與餘嵩拚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得意的便是白袍軍,等到那時白袍軍入城隻怕這千年燕都難以保全。主動權一旦掌握在沈紅英手中,這開途馬生了殺念,屠城劫掠不敢想象。
“不劃算!今日老夫殺了慕容簡後便歸順東海國,再北取岑百,北豐。南奪昌黎,右平。建個附屬國也未嚐不可,老夫為什麽要給自己留下心頭大患?就算魚死網破,老夫依舊是這薊都之主。”
餘嵩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單純的渴望權利,他要報複慕容家,殺光慕容家的所有人。
“餘大人,羨某不知你因何迷失,但也要提醒你一句,東海沈紅英不是泛泛之輩,他手下埋的性命可比山嶽高。”
羨幼軒還是刻意提醒餘嵩,與沈紅英做買賣必須握有籌碼,一旦這三千黃金甲葬送在簇,你餘嵩便在沈紅英眼中上不了台麵。
“老夫的倚仗可不隻是三千雁翎刀,今日殺你也在彈指之間。”
罷餘嵩終於下定決心,從懷中取出至寶金匣,今日他便要用了此物除去皇帝與羨幼軒,隻要二人一死黃金甲士便立於不敗之地,之後再以慕容炎和趙甫的性命作為要挾,不怕庭衛軍不降。
“既然此時不通,羨某便與餘大人過兩招,容你思慮的時間。”
羨幼軒並沒有想過誅殺餘嵩,因為這殿中至少有五位權大圓滿人物,這等戰力足以與羨魚兒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