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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一世兄弟兩扇門

  世道艱,人心難,人心比世道更艱難。


  卻下行會斷了寒川城的買賣,李開花剛扯起的虎皮化作水中月,為了填補糧缺李城主命明玉辰去右平州求糧。


  七月氣,樹上倒掛鳴蟬,日頭毒辣的緊,馬兒飲了六遭水,明玉辰才到了右平府城下。


  偌大的城門下隻站著兩三個守城卒,其餘的數人都在對角的茶棚庇陰涼,守城卒見了生麵孔自然要上前詢問一番。


  “何處行腳?來自何地?”


  “寒川城明玉辰,欲見劉總兵!”


  明玉辰道了一句由來,欲要進城。


  “寒川城?哦!那個賊窩!劉總兵事務繁忙無暇接待,卒子官職低微不敢放賊人入城,請回吧!”


  寒川城在三州可是大名鼎鼎,這其中不乏姚大節度使的功勞,當初難民軍匪首寶二郎最後逃的便是簇,李開花一眾又是出於攬月寨,口口相傳再加渲染寒川城賊窩的名號廣傳於燕地。


  “這位兄弟,話要注意分寸,明某與你家劉總兵乃是把交兄弟,待會破了顏麵大家都不好看。”


  明玉辰耐著性子的通透,右平府住著自家兄弟,日後還要往來不可呈一時威風。


  “上乾州來的鄉野人都自稱劉總兵兄弟,誰能知道真假?速速離去吧!”


  守城卒口中生了端倪,原來姚冶之還備了一手離間計,這位姚大節度使早已查清了劉經腹出處,所以時常派人自稱攬月寨兄弟前來騷擾,起初守城卒還有幾分笑臉,後來便也就厭煩了,一律轟出城外。


  “這位兄弟,請你家劉總兵出來一見便知真偽。”


  明玉辰也知姚冶之的毒計,因為當時寒川與上乾呈劍拔弩張之勢,後來大當家雖疏通了渠道,但姚冶之做足前戲怕麻兒增援寒川,留的隱患一直都在。


  “你若再不離去,我便動手了!”士卒不耐煩的威脅道。


  “兄弟,你好是不講理啊!隻要請……”


  “嗖!”


  士卒長戟懸在明玉辰的麵前,隨即猛揮戟杆要將明玉辰趕出城門地界。


  明玉辰無奈抓住戟杆把士卒甩到一旁,出手也有分寸,力求不傷人。


  這一動手,所有的守城卒都圍了上來,明玉辰有口難辯,雙方拉開了場麵,事情也越鬧越大…………


  “住手!娘的,當老子死了!”


  劉經腹策馬疾馳到了城門前,一鞭子揮打在守城卒的身上,臉上的怒火難以遏製,這可是他二哥。


  “老三,住手!”


  明玉辰一直招架著守城卒攻擊,就是害怕其中起了誤會,讓借糧之舉變的艱難,劉麻兒這一出手讓樊家如何作想,他必須阻止劉麻兒這不理智的行為。


  “二哥你且在一旁看著,弟弟給你出氣!”


  劉經腹罷上手又是一頓鞭子,守城卒口中連忙求饒,劉總爺打他們經地義。


  明三兒深知麻兒的火爆脾氣,上前從他手中奪過鞭子道:“老三,此事我也有錯,息事寧人吧!”


  “哼!二哥今日與你們求情,本將就放你們一馬,下次招子放亮點,記住這張麵孔,我二哥明三爺!”


  “是!是!”守城卒連忙應道。


  劉經腹轉了麵孔臉上掛著笑容對明玉辰道:“二哥怎麽今日有空來此?弟弟想你緊啊!走走走!擺上兩壇,不醉不歸。”


  “老三,這是二哥是奉了大當家的命令前來求助。”明玉辰與劉經腹的關係是兄弟,也是師徒,劉經腹學的那幾招兵法都是明玉辰傳授的,二人朝夕相處了半年感情已經十分熟絡,再加上李開花這根引線,自家兄弟當在心鄭


  “花哥兒的事知會一聲便可,我兩兄弟酒桌再談。”


  “也罷!前麵引路。”………………


  正值二人飲酒之際,城門事件已經傳到了節度使府樊衍嗣耳鄭

  “什麽?姐夫為了賊子鞭打士卒。這事姐姐可知道否?”


  樊衍嗣心裏當然不舒坦,姐夫是自家人不必,一個外來賊子還敢仗勢欺人。


  “將軍還在邊防線未歸!那賊子著實可惡,不由分便動手打人,末將手下兄弟勸了幾遭都沒勸住,見是總兵的朋友隻能白白挨了這棟打!”


  守城將領的添油加醋功夫當稱絕世,顛倒黑白的自家冤屈。


  “哼!父親早就過讓他不要與寒川城這些賊子來往,姐夫偏是不聽,日後必然釀成大禍。”


  樊衍嗣話音還未落,劉麻兒勾肩搭背的領著明玉辰已回了府中,也不管樊衍嗣臉色如何,便開口介紹道:“衍嗣這是某家的兄弟明玉辰,與你做個介紹日後圖個親近。”


  “姐夫,你喝醉了!”樊衍嗣眉頭緊皺的道。


  “哈哈哈!一兩斤酒不在話下,今日為兄要與你個事!”


  劉經腹待雙方一水端平,都是自家兄弟,沒那麽多門道。


  “姐夫,你喝醉了!我讓人扶你回房休息。”樊衍嗣不喜看了一眼明玉辰道。


  “你今怎這麽多事?花哥兒想在你這兒買上些糧食,你做好準備吧!”


  劉經腹以為這不是什麽大事,自家兄弟幫襯一把,日後聯係熟絡也是一條出路。


  “劉總兵!這裏是節度使府,不是樊家後院!右平州尚未到秋收,無糧可賣!”樊衍嗣能容忍劉經腹的界限就是他乃長姐夫婿,其餘人在這節度使府還耍不了這麽大的威風,人若不自知,他人難教。


  明玉辰看這樊大節度使的態度也不便開口,怕麻兒日後難做便客套了幾句準備離去。


  “節度使大人莫怪,明某就是問個消息,不要因此壞了你們兄弟的感情,明某這便告辭了。”


  “不送!”


  明玉辰知進退,但劉經腹心中卻窩著火,一把扯住二哥的手臂,要問一問二弟這是何意。


  “二弟,右平府庫中糧草充實,賣上一些也動不了根基,這種事姐夫還是能做得了主的吧!”


  劉經腹為樊家也算兢兢業業,領府兵每日早晚巡邏,去薊都的廝殺功勞都落在節度使府,他如此付出又未曾奢求回報,如今自家兄弟求上門來為何不能幫一把?

  “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來人去請父親!”


  樊衍嗣為了家庭和睦,極少與劉經腹起衝突,但這事已經超出了內家範圍,右平州的事就讓父親做主意吧。


  “請就請!二弟今日甚是奇怪,為兄心中不喜!”


  劉經腹其實也明白各種難處,但他已經被架在火上,花哥兒要糧他無論如何都要辦妥。


  “姐夫,自你到府以來二弟可曾虧待於你,事事與你遷就,樣樣做你順心,你若是為自己兵卒取糧,二弟立即將府庫鑰匙給你,你要搬多少就搬多少,但涉及外人還是等父親來定奪吧!”


  樊衍嗣的也非虛言,他從來沒有在劉經腹麵前擺過節度使的架子,也要讓姐夫捫心自問,孰是孰非?


  明玉辰看著這焦灼的局麵,心中暗道壞了大事,但手臂被劉麻兒死死擒住,不讓他抽身。


  大約過了半柱香,府中老管家來喚劉經腹,是老爺請他去一趟。


  “二哥稍坐,弟弟這就去請示嶽丈,糧食之事不在話下。二弟莫要為難二哥。”


  “嗯!樊家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劉經腹囑咐了幾句隨著老管家去了內院。


  內院中,樊丹青老大人正坐在亭中喂魚,石桌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


  “麻兒見過嶽丈大人。”


  劉經腹在樊丹青麵前向來乖巧,也討到這位老人喜愛。


  “麻兒來了!快喝上一碗解解酒氣。”樊丹青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卻不著急讓劉經腹先清醒頭腦。


  劉經腹端起醒酒湯一飲而盡,便開口道:“嶽丈大人,麻兒今日有事相求。”


  “麻兒本就是樊家人,有何必與為父客氣,城門前的事為父已經派人去詢問過了,回去以後把馬守將撤了吧!昏庸無能,不辨是非!”


  樊丹青的輕鬆簡單,一句裁撤便解了誤會,老大饒乾坤袋深不見底。


  “此事也怪麻兒,以後麻兒會時常省身,不給嶽丈添麻煩。”劉經腹了一句靜靜等待老大饒結果。


  “麻兒,嗣兒尚且年幼,需要你的大力扶持,錦兒自不必,為父希望你們夫妻和睦,舉案齊眉。自明日起錦兒就不要再去前線了,樊家這四萬人馬由你統帥,以後麻兒便是右平府邊防軍的軍帥了!”老大人一字千金,對劉經腹提攜恩同再造,這等好嶽丈世之罕見。


  “麻兒隻怕沒這能力擔起重任!”劉經腹有自知之明,萬八千的部隊他都帶的稀裏糊塗,更別四五萬人馬。


  “不妨事!日後你與錦兒多加商議便是,為父的病自己知道,能不能熬過今年冬都是未知數,右平府就要交到你們三人手中,這七十萬百姓生計可萬般不能馬虎。樊家要對得起朝廷,要對得起治下黎明,一家瑣碎是事,但萬家瑣碎便是杜江水,你可明白?”


  樊丹青自劉經腹入院沒有提及一句糧草之事,而是將右平府藍圖規劃在他的麵前,他該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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