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打個招呼吧
男人沒有回答她,車子依舊往荒無人煙的地點行駛。
最終,邁巴赫停在了墓園的門前。
這是一家私人的墓園,看上去很莊嚴,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裏麵零零散散有幾個人在行走,應該就是這家墓園的工作人員。
宋傾菲下了車,站在門口,她不知道男人把她帶到這個地方的原因,好像沒有什麽讓她去探望的人,因為從她被帶回宋家之後,都沒有任何祭祀的活動要參加,家裏人也沒有告訴她,誰去世的情況。
這麽想來,顧司琛帶她來,應該是探望他所認識的人吧。
偏僻的地方,從四麵八方都能夠傳來陰森森的感覺,她一個女人,在這種環境下當然是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抓住男人的手臂,往他的身上蜷縮。
“怎麽忽然之間來這個地方,你應該不會跟人約在這種地方見麵吧?”宋傾菲不安的提問。
顧司琛牽著她的手,從墓園的正門往裏麵深處行走,周遭的工作人員有的注意到他們,都是點點頭打招呼,並沒有過多的反應。
“帶你見一下兩位重要的人。”他回答地很微妙,臉上嚴肅的神情絲毫沒有改變。
這都被她猜中了?這男人還真是個變態,竟然還真的跟人約在這種這麽晦氣的地方見麵。
被男人牽著,宋傾菲內心有點踏實,所以表現出來並沒有太害怕,一步一步的跟上顧司琛的腳步,短短的十來分鍾時間,他帶著她,走到了一個墓碑的前麵。
“到了。”
女人很不解,他不是帶自己來見重要的人,怎麽是停在一塊墓碑的前麵,“我們不是來見人的嗎?還是那兩位沒到?”
顧司琛指著麵前的墓碑,“要見的人,就在這裏。”
宋傾菲看向墓碑,上麵的字清晰地刻著一個大大的“慈”字,下麵則是“母”“父”的名字,這很明顯是合葬的墓,刻在旁邊,兩人的死亡時間都是一致的。
她如果猜的沒錯的話,從名字上麵去分析,這可能就是顧司琛的父母。
但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所以抬起頭,一些心疼的開口,“他們是……”
“沒錯,”顧司琛讀懂了她在內心,“這就是我的父母,他們就是今天帶你見的兩個重要的人。”
男人很平靜的說出來這句話,他一直在留意著宋傾菲的反應。
女人在聽到自己的猜測被得到肯定的時候,內心閃過疼痛感,顧司琛高高在上的地位,沒有人能夠撼動,沒有人會知道,其實他也是個很重情義的男人,外麵議論他的人,也並不清楚他的人生,究竟經曆過什麽,隻知道此刻的他,權利和地位都很強大。
“父親母親,兒子來探望您們兩位了,這位是我的妻子宋傾菲,她應該是你們一直都很期盼我帶來的人,現在有人關心我照顧我,你們就可以放心。”顧司琛站在墓碑前,垂下眸子,然後把一邊看著的宋傾菲拉到墓碑的麵前,“你也打個招呼吧。”
“額……爸爸……媽媽,我是宋傾菲,現在是司琛的妻子,其實不是我在照顧他,是他一直在照顧我,你們放心吧,以後我會看好他,經常帶他過來看你們。”
宋傾菲壓低著聲音,她是顧司琛的妻子沒錯,所以他把她帶過來,其實也很正常,那她就站在這個身份之上,去跟他的父母說兩句,也算是讓兩位入土為安。
“現在終於能夠看到媳婦,是不是很開心?”顧司琛對著墓碑,開始陷入到自己的回憶,“母親,你現在應該是很興奮吧,小時候總覺得我脾氣差,將來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現在這麽大一個媳婦站在你麵前,而且她同樣也喜歡日出,跟你一定有很多的共同話題,記得幫我讓父親順順氣,他應該很氣憤吧,以前總讓我娶一個能夠一起管理集團的人,現在她竟然對經商一竅不通,不過沒關係,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
很少能夠聽到顧司琛說這麽長的一段話,宋傾菲安安靜靜的聽著,在男人的心裏,應該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吧,從上麵顯示的時間來看,可能在他還沒有成年的時候,父母就已經離開了,那他當時該有多痛苦,要接受自己最熟悉的親人離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水也沒有再開口,就是靜靜的在墓碑前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
天空中有幾顆零散的雨點飄下來,可能是連上天都被這份隔絕的親情所感動,默默地留下眼淚。
“下雨了,我們走吧。”
宋傾菲不夠高,所以踮起腳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給他力量。
顧司琛也感覺到有雨點落下來,“天公不作美,我跟你們的媳婦要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跟墓碑裏的父母道別,男人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女人的身上。
她就穿著一條裙子,而且身體又不是特別好,萬一淋雨了感冒,那就更加麻煩。
又重新回到車上,宋傾菲伸出手,摸了摸在自己身上屬於男人的外套。
“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爸爸媽媽為什麽……”
“車禍。”
簡單的兩個字答案,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傷心,反正他的臉上從不會表達自己的內心情緒。
原來是車禍,宋傾菲不敢相信,因為像顧家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應該不會因為小小的車禍就出人命的,裏麵會不會有隱情,她不敢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男人突然問道。
宋傾菲扭頭,她從沒有覺得他可憐,也許剛剛在墓碑前麵,聽到他的一番言辭會有一點點同情,但是一想到他能夠獨自麵對,隻覺得他很強大。
“當初的事故發生之後,確實讓我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一生當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竟然在我的眼前死去,那時候我才十幾歲,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死亡,什麽是鬥爭,但就是那場車禍,改變了我,在心理醫生的醫治之下,我花了整整一年,才真正走出來,接著就踏進了商場的鬥爭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