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認罪
第五百零七章認罪
“你!”趙平清一陣氣結,趙佶急急道:“娘娘放心,那裏離關押張啟淩的地方有近十裏遠,十九根本不可能找到。”
“慕千雪既布下此局,必是有了萬全之策。”趙平清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轉而道:“你現在立刻回去,一定要攔住他們,絕不可讓張啟淩落在十九手裏!”
“臣這就去。”趙佶也知道事情緊要,急急離去,然而剛走到門口,便被趙平清喚住,“慢著。”
趙佶疑惑地道:“娘娘還有什麽吩咐?”
趙平清在殿中徐徐走著,刺著大朵大朵玫瑰的裙擺曳過明滑如鏡的地麵,良久,她道:“不用去了。”
趙佶一怔,難以理解地道:“為什麽,娘娘不是說……”
趙平清望著外麵西沉的落日,涼聲道:“等你趕過去,城門早就關了,根本出不去,張啟淩……注定留不住。”
“那……那要怎麽辦?”趙佶這會兒真是六神無主了,眼巴巴地看著趙平清這個唯一的救星。
殿內寂靜無聲,暖風自沒有關嚴的窗縫中吹入,拂起垂在殿內的重重紗縵,猶如一群白蝶,迷了眾人的眼。
在這樣的迷離中,有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立刻隨本宮去見陛下!”
彼時,夕陽雖落,餘暉仍在,半邊天空都是流光溢彩的晚霞,燦爛華美之餘,又透著一種綺麗曼妙,令人流連望返。
晚霞下,趙平清急急帶著趙佶趕路,無心抬頭欣賞,他們趕到承德殿的時候,正好遇到孫興出來,後者驚訝地迎上來,“娘娘與候爺怎麽過來了?”
“本宮有萬分要緊的事情需要麵見陛下,請公公通傳一聲。”
“這個……”孫興尚在猶豫之時,紫燕已是往他手裏塞了一個錦袋,從沒有係緊的袋口可以看到裏麵是一粒粒滾圓的明珠,光潤耀眼。
“請公公幫本宮這個忙。”趙平清一邊說著一邊屈下身去,後者趕緊側身讓開,“娘娘切勿如此,奴才實在擔待不起。”說著,他又道:“您在此稍等,奴才這就去通傳。”
“多謝公公。”在趙平清的道謝聲中,孫興轉身入殿,過了片刻,他開門走了出來,“陛下您娘娘與候爺進去。”
殿內,東方溯正在批閱奏折,聽到他們行禮的聲音,頭也不抬地道:“何事要見朕?”
趙平清咬一咬牙,與趙佶一道跪了下去,“臣妾與父親,是來向陛下請罪的!”
朱筆一頓,東方溯抬起頭來,冷聲道:“怎麽說?”
趙平清麵色蒼白如紙,“臣妾剛剛得知,金陵城外行刺一事,父親……父親確實有份參與!”
“啪!”烏木鑲金絲筆身被東方溯生生折斷,下一刻,揚手狠狠擲在趙平清身上,怒不可遏地道:“枉貴妃替你父女說話,竟然真的是你!”
趙平清臉頰被朱筆斷口處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她既不說話也不求饒,隻是低低啜泣著。
“陛下!”趙佶膝行幾步,老淚縱橫地道:“一切都是臣自作主張,娘娘並不知曉此事,請陛下明鑒!”
東方溯重重一拍禦案,麵色鐵青地喝道:“事到如今,還在滿口謊言!”
“臣不敢!”趙佶伏地泣道:“老臣說得都是實話,所有事情都是臣一人所為,娘娘事先並不知情,直至臣被關入京兆府中,娘娘方才知道,今日剛一入宮,娘娘立刻拉了臣來向陛下請罪。”說著,他急急磕頭,“千錯萬錯都是臣一人的錯,臣自知罪該萬死,不敢求陛下寬恕,隻懇請不要遷怒娘娘,娘娘真是無辜的。”
“無辜?”東方溯怒極反笑,“你以為這樣說,朕就會相信嗎,你們父女根本就是串通一氣,你有罪,她同樣的罪!”
趙佶拚命磕頭,“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惠妃娘娘真是無辜的啊!”
趙平清含淚扶起他,“父親不要再說了,說到底,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女兒,陛下說得沒錯,這個罪,該由你我一起承擔。”
“不可以,我……我不能害了你!”趙佶推開他,繼續磕頭,他磕得極重,能聽到“呯呯”的聲音,額頭早已腫起老高。
趙平清哭得梨花帶雨,垂淚道:“陛下,父親也是受人唆使,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臣妾願代父親受所有罪過,求您饒他一命。”
“受人唆使?”東方溯冷笑連連,“難道還有人逼他去行刺貴妃嗎?”
趙佶停下磕頭的動作,微微抬起頭來,“就在貴妃入城的數日前,有人突然來到臣府中,告訴臣貴妃正在趕往金陵城的路上。”他抹一抹淚,哽咽道:“陛下可知,自惠妃伴駕以來,貴妃一直不喜歡惠妃,屢屢針對,惠妃為了後宮安寧,一直隱忍不語,可是臣心裏一清二楚,皇後娘娘已經強行奪走了大殿下,若是貴妃再回來,平清……平清她哪裏還有好日子過。”他看向哭得泣不成聲的趙平清,“臣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不想她以後日日以淚洗麵,與青燈為伴,所以臣一直鬼迷心竅,與那人合作,在金陵城外刺殺貴妃!”
東方溯不想會聽到這麽一番話,凝聲道:“那人是誰?”
“他沒有說,隻是說他家主子不想貴妃活著,不過……”趙佶小聲道:“有一次交談之時他漏了口風,臣猜著應該是‘天機衛’的人。”
東方溯雙眉緊蹙,他當然知道‘天機衛’是什麽組織,當初在西楚之時,還曾交過手,“他為何會找上你?”
“他們來了不少人,但對金陵城情況不熟,又不知從哪裏打聽到惠妃的事情,所以找上了臣。”說著,趙佶泣聲道:“自從那件事後,臣一直活在悔恨之中,無奈大錯已經鑄下,悔之無用;所幸貴妃安然,否則臣終身難安。”
“你還有臉說!”東方溯冷哼一聲,陰聲道:“朕一直以為你對朝廷還算忠心,沒想到你竟然與西楚勾結;趙佶,看來是朕平日裏太過縱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