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他要結婚了
“可是這……”她舉起信紙還想解釋。
曲學林一把把信紙抽走,邊小心翼翼地疊好,邊說:“沒收。是寫給我的,就當是我提前收到了你寫的信。如果不是寫給我的……”
他深深看了張靜槐一眼,眼神裏頗有警告的意味,“那就更有必要沒收了。”
說完他把疊好的信紙放進大衣的內口袋裏,然後握著張靜槐的肩膀,推著她轉了一個圈,送她到了樓梯口。
事已至此,再解釋也隻會越描越黑,她幹脆將錯就錯!
“那你記得給我回信!”她站在第四階樓梯上,堪堪能居高臨下看著曲學林,語氣中滿是傲嬌。
曲學林笑,點頭,“好。”
等張靜槐消失在了樓梯轉角,他這轉身離開。
二樓樓梯口,張靜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一見到張靜槐的身影,她立馬撇嘴做出委屈表情,上去可憐巴巴地攙住張靜槐的手,認錯道:“小妮兒,我錯了,真的!”
“你少來!就衝你剛才的行為,我已經決定不幫你了,你自己寫去吧。”
“別啊~小妮兒,你知道的,二姐雖然畫畫好看,但是寫的字真是一言難盡。你要是不幫我,我那封信完全沒辦法寫的。”
張靜槐抽走在張靜鐺懷裏的手,擺了擺,“愛莫能助!”
“小妮兒~小妮兒~”張靜鐺不依不饒地亦步亦趨跟著,央求著,“你就幫幫二姐吧,我的好小妮兒啊~”
“真不行,剛剛我也已經想好了,我能幫你寫信一時,也不能幫你寫信一世啊。要是你成功了,以後你和韓…”她擔心被人聽見,又放低了些聲音,這才繼續說:“那以後你們之間的來信怎麽辦?所以,二姐你自力更生吧。”
說完她就快步回了房間,把張靜鐺關在了外頭。
最終,張靜鐺還是沒有寫信給韓浩。
她倒不是沒有嚐試,隻是每次洋洋灑灑寫完好幾頁紙,回過頭來看時,發現不僅字跡不好看,還有錯別字!
如此反複了寫了四五封,都寫不出來滿意的信,她一生氣,幹脆就把信紙全部都塞進了抽屜裏鎖起來,並徹底打消了寫信的念頭。
雖然寫信的念頭斷了,但她對韓浩的喜歡卻沒有斷。
開學前,她嚐試去找過韓浩幾次,但是其中三次沒能鼓足勇氣開口,兩次撲空。
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就坐上了離家火車。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她因為課業繁忙,也沒有顧得上想韓浩。
第二個星期慢慢閑下來,有空閑的時間了,她表白的衝動又在心裏瘋狂滋長。
在糾結失眠了好幾夜後,她忍不住在某個夜晚,給張靜槐打了個電話,詢問張靜槐的意見。
張靜槐還是秉著無論結局好壞,都應該試試的念頭,鼓勵張靜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乎,張靜鐺在掛斷和張靜槐的電話之後,立馬就又撥下了心中熟記 的那個號碼。
幾聲嘟聲過後,電話被接起,對麵傳來韓浩的聲音:“喂,您好,這裏是有間畫室,我是韓浩,請問您是哪位?”
張靜鐺緊張地狂咽了幾口唾沫,捏著電話線的手用力得好像要把電話線扯斷。
她在心裏狂喊著‘我喜歡你’,嘴巴卻跟被人用膠水沾上了似的,一絲縫隙都沒有。
韓浩為這個不出聲的電話感到疑惑,又‘喂’了兩聲。
就在張靜鐺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裏建樹,準備開口的時候,她聽見電話對麵傳來一個女聲:“誰啊?這麽晚打電話。”
韓浩答:“不知道,沒見吭聲。”
“那你再等一會兒,如果還沒聲音,就趕緊掛了,過來和我一起選喜糖吧。”
“好。”韓浩的聲音明顯是歡快和甜蜜的。
張靜鐺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聯想,然後周身立馬如墜入了冰窖那般,冷得她忍不住哆嗦。
她木訥開口:“韓老師,是我。”
對麵的韓浩似是沒聽出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是靜鐺麽?”
“韓老師,剛剛說話的……是誰?”
韓浩雖然覺得這問題有些奇怪,但仍是作答:“是我未婚妻。對了,之前過年讓你帶回去的年糕,就是你師母她媽媽做的,好吃吧?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到時候你看你有沒有空,回來喝老師的喜酒啊。”
其未婚妻的聲音也從電話裏傳來,兩人在電話那頭甜蜜地交談了幾句。
張靜鐺聽著卻覺得十分刺耳,‘啪’一聲就狠狠掛斷了電話。
掛電話的聲音實在太大,樓道裏拿著盆去洗漱的女生們都下意識側目看了一眼。
張靜槐臉色發白,渾身戰栗地在公共電話麵前站了片刻,然後轉身逃那般跑走。
在初春還需要穿棉襖的寒冷夜晚裏,她身著毛衣喇叭褲,穿著襪子脫鞋就跑出了宿舍。
她狂奔著往學校的一處偏僻苗圃而去,直至周圍沒有一個人了,這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眼淚也隨著喉嚨火辣辣的感覺奪眶而出,她邊吸著鼻子抹淚,邊尋了個隱蔽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隨後她就跟孩子似的,狠狠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也不管聲音是否太大,是否會引來圍觀的人。
倘若這時候有人趕來圍觀她,肯定會被她一通臭罵。
她就這麽哭著,從八點半一直哭到了十點,哭到眼睛又疼又腫,實在沒有眼淚往外流了,她這才止住哭聲,轉而抽噎。
又過了半小時,她這才完全沒了想哭的衝動。
就在她撐著地,準備站起來時,一個高大的影子覆了過來。
她警惕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嗓子沙啞地斥:“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傷心麽,讓開!”
黑影發一聲歎氣,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黑影忽然蹲下,衛永春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她當場愣住,撐著地想起來的動作也僵住了。
衛永春伸出大掌,聲音無奈又心疼:“地上不涼麽?”
“要你管。”她回過神,沒去扶衛永春,自己爬了起來,還不忘拍拍褲子,“你怎麽來了?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你舍友找不到你,報警了。”今晚剛好他值班,一聽到張靜鐺的名字,他當即不管不顧就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