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連夜啟程
既然決定要多住一天，韓修言也在別的客棧留了下來。
兩人住在同一間房，深更半夜時分，顧蘇睡在地上正做著香甜美夢，蕭禦塵則穿好衣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薄月高照，靜美如畫。
“顧蘇，醒醒。”他走到顧蘇躺的地鋪邊，用腳推了推她。
顧蘇感覺到被擾，未醒之間揚了揚空氣，夢話呢喃，“一邊去，一邊去，別搶我的雞腿，都是我的……”
“嗬，夢到吃的了？”蕭禦塵覺得好笑，不自覺地蹲下來盯住了她，看了半晌，歎息道，“若不是臉上一塊印記，你也該是個英俊少年。不是行醫的嗎？本王身上的傷疤都能愈合幹淨，怎的不用藥把自己臉上的印記去掉？”
看得久了，鬼使神差的，蕭禦塵忍不住探手去想要觸碰顧蘇那塊“胎記”，但還沒落到她的皮膚上，就被她一個翻身甩手打開了，“你這混蛋，怎會如此的厚顏無恥？還像塊稀泥，甩都甩不掉，真討厭……”
由於顧蘇的力氣有些大，蕭禦塵的手被打的青疼。他唏噓一聲，劍眉微皺，“這家夥做夢都罵人，罵誰呢？不會是在罵本王吧？”
原諒他會這樣想，畢竟那個“厚顏無恥”的確是顧蘇對他的印象。
好吧，就當她是在罵自己了。
蕭禦塵些微生氣，又一次抬腳踩著顧蘇的屁股粗魯地推了推，“喂，顧大夫，起來了，起來吃雞腿了。”
這次顧蘇被晃醒了，迷糊間睜開眼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雞腿？在哪兒呢？”
半夢半醒的樣子讓蕭禦塵忍俊不禁，但也不得不端著不驚不擾的姿態，說：“在京城呢，回去就有得吃了。”
還以為在做夢的顧蘇聽到了蕭禦塵的聲音，她揉了揉朦朧睡眼，哈欠連天地抬頭瞅著高高立在跟前的人，“這什麽時辰啊？你怎麽還不睡覺？”
“本王已經讓江行準備了馬車，咱們連夜回京，現在就走。”
“你說啥？”顧蘇覺得自己還不夠清醒，趕緊地搓了搓臉，將遺留在周公那的幾絲魂魄一並喚回來，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笑道，“王爺您還是趕緊去睡覺吧，這黑燈瞎火的咋走？還是等天亮了再說吧。”
顧蘇說完又倒了下去，蕭禦塵麵色忽的一沉，借著人高力氣大的優勢，抓住顧蘇的衣服就給她拎了起來，像拖死狗一樣一路向門外而去。
客棧門前，江行的確已經準備好了黑蓬馬車。顧蘇還在懷疑自己體重之時，已經被蕭禦塵給扔進了車裏，絲毫沒有費他半點力氣。
“走吧。”蕭禦塵坐進車裏，招呼著江行，又拍了拍手，橫了顧蘇一眼，抱怨一聲，“重死了。”
“我重？”顧蘇從意外間回神過來，腦袋還蒙蒙的不太敢認清現實，對蕭禦塵鬱悶道，“你這麽輕而易舉就將我從房裏給拎到了車裏，一口大氣沒出，你還說我重？是不是要我變成一根海草隨風飄搖，你才會覺得不重啊？”
“哼，你本來就重。”
“你！”顧蘇指著他半天沒敢罵，最後隻能咬牙忍了，皮笑肉不笑道，“大爺，您這深更半夜的回京，是為了避著韓修言嗎？”
蕭禦塵看了她一眼，望向了車外，不理不睬。
瞧他似乎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兒，顧蘇仍然堅持繃著笑，道：“七爺，您要是當真為了避著韓修言，您大可以和我說呀，可你半夜三更把我拎走，我那丫頭怎麽辦？”
“放心吧，我已經交代了掌櫃，讓你那丫頭跟著韓修言走，不會給你弄丟的。”
顧蘇無語，心思反正這一路上他蕭禦塵是大爺，他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管有多大的不服和不願意，她顧蘇都隻能自個兒忍著，憋著，畢竟他是王爺嘛，即使天不怕地不怕也不能不怕他不是？皇家的人還是少惹為妙。
行至天亮的時候，顧蘇已經睡著了。
隨著馬車的搖晃，一路顛簸讓顧蘇跟著左右動蕩，看起來並不安穩。即使和她沒有什麽關係，她也醜，但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蕭禦塵對她挺有好感，心裏邊又暗自打算著等回到京城之後就想辦法將她收做屬下為自己效力，這會兒看到顧蘇忙著補覺置安全於不顧，他便好心地靠過去，將她晃動的腦袋輕巧地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江行見此情景，說：“爺，走了一夜，顧公子睡得晚，不如屬下慢些趕，讓公子好好睡個覺吧，您也閉眼休息休息。”
“不用，咱們越早些回京越好，這速度不能再慢了。顧蘇現在靠在本王的肩上，也顛簸不到哪裏去，你不用有顧慮，可再提些速度。”
“哎，好。駕～”江行聽話地甩了甩韁繩，慢走的馬兒漸漸加快了蹄步。
呼吸間隱隱約約有了一股奇異的香味，蕭禦塵望空氣中嗅了嗅，轉頭看定了肩上的人，剛好鼻子觸到了顧蘇的黑發，那味道越漸濃鬱清香，很是好聞。
他忍不住又捕捉顧蘇的味道，有些疑惑，“他身上怎麽有股女兒香？”
一個男人身上散發出女兒家才慣用的香料，委實讓蕭禦塵感到奇怪。他再一次凝視顧蘇的麵龐，發現這人皮膚細膩，似乎彈指可破，盡管那塊黑色印記太過顯眼，可還是藏不住幾分女兒家的嬌俏，是越看越沒有了男子的特征。
視線往下，他微微抬起顧蘇的下巴，脖子美如修竹，潔白如瓷，但是……
“沒有喉結？”蕭禦塵越瞧越覺得不對勁兒，手上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心思這顧蘇的確和自己不一樣。
才十六歲的少年，也不能光憑一個喉結就斷定男女。蕭禦塵正繼續觀察著顧蘇，孰料安坐的馬車一側輪子突然撞到了一塊高高凸起的石頭，導致車身猛然間整個兒往顧蘇那邊傾斜，驚得發呆的蕭禦塵沒來得及反應，直接順著勢頭向顧蘇撲了過去。
睡著的顧蘇被這一陣排山倒海顛得猛頭撞在了車壁上，她吃痛下睜開眼來，迷糊間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重重的壓在身上，直到貼貼實實按在胸前的一雙大手傳來兩處擠壓，讓她瞬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