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入山
時光彈指一揮間，轉眼間已經是十多天，在第八天的時候頑石老者帶他去了詠風城山脈之下的一處密室，那裏用初土之石擺成陣法，這是頑石老者搭建的尋石陣。
不同觀石，此陣是模擬出一條山脈的生成，而徐仙在其中尋找初土之石礦脈，這裏轉生鬼已經起不到很大的作用，因為此地沒有真石，都是利用山魂模擬出來的假石，不過徐仙也沒有打算使用轉生鬼。
見識到頑石禁山魂與掌中手段後，徐仙已經被這一門術法所折服，這種功法說出來太過驚人，以人之力禁錮山川，並且化己作用，如果這種數量沒有限製，那禁錮了所有山川之後，自己豈不是就成了造物主一般的存在？
尋脈的過程簡直就如同盲人摸象，沒有了轉生鬼的力量，徐仙終於體會到尋常之人對於初土之石的無能為力感。
徐仙所處的位置正是詠風城一處山脊之中，這裏被頑石老者用山魂祭練，不過方圓幾裏的區域，一旦踏入其中便仿佛進入了延綿不絕的群山之中，這兩天的時間，徐仙一刻不停的行走。
初土之石隔絕靈識探查，觀石師也不例外，徐仙隻能用腳步去感受去丈量，書上得來終覺淺，每一位觀石師無不是跨越了千萬條山脈，上萬條河流，隻有把這些都熟記於心才能具備心中有天地的境界。
界聖提了主意，他所鑽研的破界之術也非同小可，這是他一族拿手的絕活，這萬物之間即便是天空的雲朵和地上的淤泥，冥冥之中也有定數。
在界聖一族中，他們認為這世界是由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點組成，點又成麵，但是萬物皆是一個個點的組合，隻要是點，就會縫隙，那便有了可乘之機破解之法。
原理雖然簡單，但往大了說，這已經觸及到了法則的力量。
徐仙如同一個凡人，一步步前進，仔細感受周圍變化的不同之處，此地是由山魂幻化而出，其中浩瀚厚重的土靈氣給了徐仙極大的阻力，如陷泥潭，徐仙隻能一邊催動靈氣抵抗一邊用精神力探查周圍的不同。
能量越大的地方，時空越是不穩，初土之石雖然隔絕探查，但其本事依然具備了強大的能量，徐仙手中出現一個北鬥羅盤，勺柄的位置微微低垂。
這裏……
徐仙頓下腳步，一雙眼睛裏已經布滿了血絲，他走了兩天兩夜，若是在外界沒什麽影響，但這裏是山魂幻化，身上仿佛有巨石壓迫，別說走，光是堅持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一直閉目打坐的頑石老者此刻也是睜開雙眼，看向徐仙，緩緩點了點頭：“兩日尋到，此子果然有過人之處。”
頑石老者回憶起了當年，自己一人摸索的時候，足足走了數個月才有些眉目。
徐仙身上有大機緣，比他年輕之時要強大太多，即便如此，徐仙的進展也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兩天的磨練，徐仙不單是觀石之術，厚重的土靈氣使得徐仙體內靈氣越發深厚，肉身都有堅硬之感。
初土之石礦脈，不同於靈脈，它匯聚與地，可隨著山川遊走，即便這次發現了位置，不用一天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觀石之術第三層便是禁，徐仙這是自然無法想頑石老者一般禁山魂與掌中，但是簡單的封印使得礦脈不會逃跑，這種手段還是能施展。
徐仙手中羅盤高高拋出，羅盤在空中流轉出神光，四散開來。
“哢哢”聲中，羅盤一層層解體，分散在個個角落之中，這是要用羅盤封住礦脈的退路，徐仙瞳孔倒立，這世界在他的眼中無限緩慢了下來，地麵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一個個細小的圓形。
在這縫隙之中，徐仙看到了隱藏在地底之下的礦脈！
“尋脈易，封脈難，不知小友多久能封得此脈。”頑石老者摸著胡子，遠遠的看向這邊。
對於封脈上的造詣，頑石還是頗有幾分得意，按照他得到的觀石之術記載，即便是以前觀石一脈未曾斷絕之時，能夠剛尋到脈就封脈成功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當年頑石老者尋到第一條山脈，隻用了五次便封印成功，這放到以前也是極為了不得的成績。
徐仙咬破手指，封脈需要以自己血液為引，這樣才可以準確定位到礦脈的走勢，以指為筆，在空中畫出一個符咒，以血為墨。
“十次之內能成就已經十分不錯。”頑石猜測，這倒不是他托大。
北鬥羅盤分化成七星，其中紫薇星光芒最盛，徐仙一指點入，血液符咒融入其中，就在這一瞬間，正片大地顫動了起來。
一股股反彈巨力自山脈中噴薄而出，這是山魂的咆哮。
山，日積為塵，十日成土，百年成堆，千年為丘，萬年成山。
曆代人物風流，便是聖靈大帝也不過萬載而終，山者，日積而高，永不止盡。
山之靈，誕生的難度不比出現一個大帝來的容易，山之魂，若非是觀石一脈始祖有奪天地的大造化，也根本不可能禁封山魂。
山魂雖然沒有人的靈動，但下意識的震動就已經夠人喝一壺的了。
當年頑石能夠封印完成多虧了有那人洞府留下遺寶，抵抗住了山魂的衝擊，事實上大部分觀石師尋山禁脈都會有化塵大能坐鎮，幫助分擔山魂的威壓，若是貿然禁魂，以徐仙的修為，非死即傷。
頑石老者一晃來到徐仙身邊：“小友盡管嚐試，老夫在此坐鎮。”
徐仙已經入定，巨大的反震力衝的徐仙血氣翻湧，險些被衝的心神不穩，黑色小人指引奪魂錐穩定識海。
“嗡！”
沉悶的轟隆聲，如打雷一般，徐仙猛的後退一步，腳在地麵踏進一個深坑，渾身骨骼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如有一整座巨山壓在徐仙的身上。
“挺住，這是驚動了山魂。”頑石老者在其身後，沉聲說道。
徐仙點頭，氣沉丹田，體內靈氣調動，那符咒已經滲入了大半，就在此時，地麵再次顫動，徐仙一口氣沒上來，憋的氣血上湧。
滲入地麵的符咒倏忽被彈了出來，徐仙麵色病態的紅潤，這第一次失敗了。
頑石老者卻是點頭道：“不錯，第一次施展便可以滲入大半，不出十次便可成功。”
徐仙的進度已經讓頑石很滿意。
然而此刻徐仙卻是眼中一亮，就在剛才他終於體會到界聖所傳功法的奇特。
“以點入麵……但這山，雖是靜止，但無時無刻不在動……”
每當徐仙想要破入更深處的時候，那原本靜止的一個個點，突然就開始晃動，就是這一晃動，使得徐仙功虧一簣。
徐仙又一次融入符咒，這一次，符咒幾乎滲入了八成，然而隨著大地的又一次顫動，徐仙這次悶哼一聲，身體卻是忍住了沒有後退。
“不對，不是山動。”徐仙閉上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紫光：“不是山動，是我在動……如果我能騙過自己，任翻天覆地，我自巍然。”
頑石一旁突然心中一動，他看向徐仙，徐仙此時氣息突然間低弱了下來，呼吸幾乎停止，心跳也在慢慢放緩，身上竟然開始落上了灰塵。
“這……”頑石先是一驚，以為是出了什麽問題，緊接著他用靈氣掃過徐仙經脈，發現徐仙似乎進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
“這莫非……”頑石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以身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