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9、不見
婉兮因為去年秋獮,在巴彥溝與穎貴人又提起的“各讓一尺”的故事,心下對蒙古王公們倒有了些新的認識。
“奴才倒記著,去年巴彥溝,蒙古王公進宴的時候,皇上還格外與喀爾喀親王多飲了三杯。沒想到這位親王當日一別,今年卻已經故世了……”
皇帝也是垂首歎息:“正是。忠勇親王是固倫額駙,尚皇祖六公主。有他在定邊左副將軍任上,便可節製漠北蒙古數千裏……便是準噶爾挑釁,爺心下也能安定。”
“可是沒想到去年一見,爺與他剛定完戰策,他卻二月便故世了。世子成袞紮布是固倫公主的兒子,雖勇猛不遜乃父,隻是他今年初承大任,又正趕上準噶爾內亂之時……爺這心下總有些不妥帖。”
婉兮托腮,悄然看向皇帝,“爺好像十分重視這家人。”
婉兮這時候也隻知道這家人也出自博爾濟吉特氏,可是與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又不是一回事醢。
皇帝輕歎一聲:“他們是成吉思汗嫡裔。爺對他們格外高看一眼,除了因為老親王尚了皇祖六公主之外,更因為老親王忠勇雙全,更難得——是個情種。”
這個晚上,婉兮靜靜聽皇帝與她講那個重情重義的故事,還不知道,十年之後,她將與這家人結下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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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皇帝完了前朝之事,幫皇帝放鬆下來,婉兮才垂下頭去,“……爺,主子娘娘今兒給奴才宮裏指進來一個女子。因是皇後身邊兒的人,進來已是頭等女子。奴才隻得降了玉函的身份,她如今是二等女子,不能貼身伺候,爺日後在奴才宮裏,有事兒便別叫玉函了。”
皇帝靜靜聽完,挑起長眉望她。
半晌才緩緩道:“她是皇後,執掌內治。便是在六宮裏指個什麽女子,也都是她分內之事。從前孝賢皇後在時,爺並不幹涉此類事。緹”
婉兮點頭,“奴才沒叫皇上幹涉……奴才就是告訴皇上一聲兒。”
瞧瞧,雖然二十四了,可是這會子還像是受了委屈的丫頭,頭垂得那麽低,都快扣到膝蓋上去了。
皇帝便輕哼一聲:“若是女子身份的事兒叫你作難,大不了爺格外給個恩典,叫你這宮裏多一個頭等女子的身份去倒也罷了。終究你有佐理內治的差事,便是給你特殊一點,六宮也不出什麽來。”
婉兮搖頭:“那還是不要了。便再不出什麽來,卻免不了六宮側目。這事兒奴才已經跟玉函開了。”
“總歸奴才心下有數,便是降了玉函的等,奴才也按著頭等女子的一應用度給她。大不了,宮分就從奴才自己份例裏出。”
皇帝便靜下來,隻挑眉打量著她。
“既然不是叫爺幹涉皇後,也不是求旁的恩典,還這樣兒……是為的什麽呢?”
婉兮深吸一口氣,使勁兒抬起頭來,盯住皇帝的眼睛。
“……奴才宮裏來了新人,好歹奴才也該引薦給皇上見見吧!”
皇帝眯眼盯住婉兮,心下這才隱約有了眉目。
他便垂首輕嗤:“見什麽見!不過一個官女子,值得爺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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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還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