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姐姐
“你是說我們要去聖神山？”格貞問我。
“嗯，是的。姐姐，我打算找一個叫戈壁的巫女幫忙把我送回另一個世界。”
“你要走？”格貞突然緊張地問，她應該是接受不了這麽難才相見的妹妹現在又要離開，我知道格貞難得和我相遇，我這麽快就要走實在是太無情了，但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我了，我隻能離開。
“亦琳姐姐你真的要走了？”我不該在鹿兒麵前說離開的事的，但已經遲了。
“鹿兒，姐姐這次不可以不離開的，不然隻會給大家添麻煩。”我愧疚地看著鹿兒，希望他能諒解。
“姐姐放心，鹿兒已經長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我不會任性了。但姐姐要答應鹿兒會回來看我們啊！”
我笑著點點頭，心裏愧疚萬分。星軌此時的眼神很堅定，他說過會和我一起的，我又看看格貞，她卻好像很不安，看來我的自私任性傷害了很多人。
傍晚，我們終於來到了一條小村莊，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這裏的百姓還不知道政府通緝聖女的事。“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星軌向一個村民租了一間舊屋，裏麵恰好有兩間空房可以給我們過夜。
第一次和格貞一起睡覺，感覺很開心。在我的世界，經常聽說別人幾個閨蜜一起，雖不至於促膝夜談，但一起睡在一張床上說少女心事確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而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覺的，還沒試過和別人一起睡過，這次還是和自己的姐姐一起，所以我很開心、很興奮。
“姐姐，我小時候是怎樣的？”我躺在格貞旁邊，聊起了過去的事，其實還不過是我在問從前的事，而格貞就回答。
“你啊！就是一個調皮鬼。那時候你還小，我們都住在司徒家，你每天晚上都不願意在自己的房間睡覺的，跑過來我那邊搗亂，不是打翻花瓶就是把我的字畫弄得一團糟，害我給蘇嬤嬤罵。”
“我有這麽調皮嗎？”
“當然啦！你最糟糕的一次竟偷偷地把蘇嬤嬤晾曬的衣服弄濕，害她晾了幾天都沒幹，也找不出個緣由，最後給木迪……”說到木迪格貞突然停了下來。
聽到木迪的名字我也有點傷感，於是問：“木迪怎麽了？”
過了一會，格貞說：“也沒什麽，就隻是看到了你潑水，說了幾句而已。”
接著我們繼續聊了很多東西，雖然我都不記得，心裏也沒有當初那份姐妹之間的感覺，但是此時此刻我很高興，高興得睡不著覺。
正聊得起興時，我觸摸到格貞的手，很是冰凍，“姐姐，你的手怎麽啦！很冷啊！不隻是手，你整個人都很冷，你生病了？”都怪我粗心，現在才發現格貞的狀況。
格貞搖搖頭，說：“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從兩個月前開始就這樣了。”
“已經兩個月了？這怎麽行，我現在就去找大夫。”我立刻起床，正要準備出去時，格貞卻拉著我的手說：“沒用的，這不是病，大夫也治不好。”
“不是病，那是什麽？”我激動地問，“姐姐你快說啊！怎麽會這樣了？”見格貞吞吞吐吐的，我實在是很著急。
“你還記得我把心交給你的事嗎？”
“嗯，我當然記得。就是兩個月……”又是兩個月，這麽說那就是，“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良久，格貞才說：“我把一半的心交給了你，從那時起整個人就變得很虛弱。”
“那我把心還給你吧！這樣你就沒事了嗎？”
“但你願意放棄嗎？放棄聖女的心？”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做什麽聖女，這個心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況且我體內有格貞的心，那顆陪伴了我十三年的心，“沒關係的，隻要可以救你，什麽聖女我根本就不在乎。但姐姐你說過要我來拯救這個世界，所以才把心交給我的，現在還要怎麽去拯救這個世界呢？”
“亦琳，你不是決定了不會把聖女的力量交給卿紅國嗎？既然這樣這個世界的存亡就已經與我們無關了。”
“是啊！雖然我認為自己這麽做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我感覺自己是個大罪人了，肯定會遺臭萬年。不過也不要緊啦！反正我都要走了。”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那你願意把我的心還給我嗎？”格貞淡淡地問。
“當然沒問題啊！但我要怎麽做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我會跟你說的了。來快點睡覺吧！不然明天可醒不過來耽誤了大家。”
我點了點頭，卻看到格貞臉上有一抹複雜的笑容，可能是太暗了自己眼花吧!
今天我果然忘記醒過來了。
“姐姐你怎麽不早一點叫醒我呢？”我假裝生氣地說。
“看你睡得那麽香，不忍心叫你啦！”格貞給我拿來一套衣服，是綠色的比較輕便的女裝，“你那衣服太張揚了，這可不好！”
我換上了衣服，感覺不錯，格貞也得意地說：“姐姐的眼光不錯吧！”
“是我長得好，穿什麽都好看。”
“少臭美！”說完我們都笑了。
吃早餐時我望了望四周，看不見星軌和鹿兒，就問：“星軌他們呢？怎麽就不在了。”
格貞指著遠方的田地，說：“他們去幫大叔的忙了，待會就會回來。”
吃完早餐後，星軌他們還沒有回來，我有點好奇，就跟格貞打聲招呼說自己也要去田裏看看，格貞點點頭，說她不去了，在這裏等我們。
星軌在田裏幹活的樣子會是怎麽樣的呢？我很好奇，心裏不覺笑了起來，想不到他外表有時挺冷漠的，為人卻這麽熱心。
原來他們在收割蔬菜，星軌平時拿劍就很棒，現在拿起鐮刀把瓜蔓上的瓜割下來，還真有點笨拙。還有鹿兒那個小鬼頭，也有模有樣地把星軌割下來的瓜放好在一個籃子裏，大叔就在旁邊用鋤頭翻土。
“亦琳姐姐你來了。”鹿兒看到了我，我也笑著走過去。
“你來了，怎麽就像豬一樣睡到日上三竿了？”星軌打趣道，鹿兒和大叔都笑了，我也傻傻地跟著嗬嗬笑，暗裏就揍了星軌一拳。
“大叔今年的收成好嗎？”我閑著無聊跟大叔搭話。
大叔歎了口氣，說：“現在一年比一年差了，這些年民不聊生的，我們能有一定的收成，不餓死就已經很好了。”
對於大叔的感慨，我也隻好表示無奈。大叔見我們一臉傷感的表情，就笑著說：“放心吧！皇上不是昭告全國已經找到聖女大人了嗎？大人一定會給我們卿紅國帶來幸福的，你們說是不是。”
大叔一臉期待，讓我覺得很內疚，隻是微微地點點頭，心裏卻難受極了。
我們在大叔家吃過午飯之後才啟程的，星軌拍了拍我，說：“沒關係的，我們都支持你，這個國家的命運是要靠大家的努力，而不是交給你一個人。”
我微笑著點點頭，不想讓大家擔心。
這些天一路上我們走得很順利，沒有官兵的追捕，一切都很平靜，除了沿途所看到的百姓的生活狀況和我的心。
“姑娘，行行好吧！”又一個乞丐攔著我們的路。
星軌把一些錢交給那個乞丐，事實上我們帶的錢本來就不多，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是很為難。
可能看到了星軌的施舍，其他的乞丐都蜂擁而上，星軌迫於無奈大聲說：“各位，我們也並不是什麽有錢人家，現在還要趕路，請各位讓一讓吧!”
雖然星軌已經說了我們也沒什麽錢，但那些乞丐就是不肯放過一線的希望，著實讓我們不知所措。這時，格貞突然把披肩一揮，她的勁力把那些乞丐都彈開了，大家麵麵相覷，嚇得都跑了。
“現在可以繼續上路了。”格貞淡淡地說，而我們三個卻一時愣住了。
一路上我的心裏都在發毛，我在卿紅國時聽說過聖女大人，也就是格貞，她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很多人都很喜歡她，但我總覺得有時候格貞會變得很冷漠，這在我心裏還是有一點疙瘩的，難道是我心理作用在作怪？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的姐姐總不會加害於我的，是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