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療傷(二)
這種方法不僅可以短時間內就打通丫頭的經脈,把她的內傷治愈,而且還可以加強她經脈的韌性,日後不僅不容易生病,而且和可以相對減少她受到內傷的可能性。
現在看來,這種方法雖然得宜頗多,可要冒的風險也是巨大的。稍有不慎,不說丫頭,連他自己也容易搭進去。
皇甫霆慢慢排除雜念,閉眼感受在自己內力在孟靈湘體內的動向,小心翼翼地衝擊她閉塞的經脈。
這個過程最是危險,他似乎不敢冒進,生怕傷到孟靈湘。
而恰在這個時候,坐在他前麵的孟靈湘皺著眉頭嚶嚀了一聲,慢慢張開了眼睛。
她是被痛醒的。昏睡之中,隻覺得身體裏有一股衝擊力,不停衝擊著她的背心某處,又漲又疼,說不出的難受。
皇甫霆聽到她的聲音,就知道她醒過來了。
這是整個過程中最危險的環節。皇甫齊也跟他說過,在療傷的過程中丫頭絕對會醒過來,而意識恢複的人的外力有一種本能的排斥,如果她對抗他的內力,不但前功盡棄,還很有可能讓她的經脈傷上加傷。
最壞的後果,就是她的經脈不可逆受損,以後別說自由行動,連自己坐起來都是困難之極的事情。
人體總是自然的排斥“疼”這種感覺,在孟靈湘的隻是微微睜開眼睛,意識還沒完全清醒的時候,她的身體就開始因為疼痛瑟縮起來,帶著原本淤滯的經脈一起收緊,把皇甫霆小心翼翼送到她身體裏的內力壓迫回來。
皇甫霆在心裏叫了聲“糟糕”,但此刻他也不敢自亂陣腳,隻得控製好那股內力不敢冒進,一邊柔聲和孟靈湘說話。
“丫頭,我在給你療傷,閉上眼睛,什麽都不要想,也不要反抗,隻當自己睡著了。”
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極其困難。一個被疼醒過來的人,怎麽可能讓自己的身體放輕鬆,更不要說“當自己睡著了”。
孟靈湘已經在持續不斷的疼痛刺激下徹底醒了過來,在沒有反應過來皇甫霆說的話之前,她首先發現的是自己此時的狀態。
她……她居然沒穿衣服的、光溜溜地泡在一個大浴盆裏,而且,她身下觸碰到的那個東西,顯然是另一個人的身體。
她不敢想象此時貼在她肌膚上的那個是另一個人的什麽部位,再熱水和疼痛的刺激下,她的腦子有些混亂起來。
孟靈湘開始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隻記得皇甫振海的大笑聲,然後胸口發悶,吐了幾口血,再下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可現在是什麽狀況,誰把她放到浴盆裏麵來的?又是誰把她的衣服脫去的?
在如何淡定,孟靈湘還是個女子,不可能對這樣的狀況無動於衷。心緒一亂,連帶著在她受阻經脈中肆虐的內力也跟著亂了起來。
這股內力在她的經脈裏橫衝直撞,差點把皇甫霆輸入她體內的內力也攪亂了。
如果孟靈湘是練武之人,如果她的經脈能稍微堅韌一些,皇甫霆導入她體內的內力不至於如此小心微弱,也就不可能發生這種尷尬有危險的境況。
“丫頭,聽到我的話了嗎?收斂心神,此時什麽都不要想,讓我把你受阻的經脈打通,把那股紊亂的內力導出來,不然我們兩個人都有危險!”
皇甫霆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汗水把他的額前的頭發都打濕了,濕濕黏黏的貼在臉上很不舒服,可他現在哪裏剛伸手去撥開,他的手掌貼在孟靈湘的後背上不敢稍離。
孟靈湘隻覺得限時胸悶難受得想要吐,可張嘴有什麽都吐不出來,經脈出的漲疼越發劇烈。
可她到底還是把皇甫霆的話聽進去了,知道現在不是計較自己為什麽會光溜溜泡在浴盆裏的時候。
她試著安定自己的心神,可是默默背誦莫北霄那個醫術孤本上的內容。
這一來皇甫霆的壓力大減,不由得在心裏讚歎了一聲:果然是他的丫頭。
如果換了另一個人,能不能這麽快收斂心神實在是難說得很。
他微微吐了口氣,慢慢導正她體內的內力,繼續衝擊那受阻的經脈之處。
很疼!孟靈湘咬著嘴唇,緊蹙眉頭,可她也知道此時的凶性,努力讓自己忽略這種疼痛,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背誦醫書之上。
皇甫霆的控製著內力衝擊了幾下,那淤滯之處一下子被打通。
這一關總算是過了,他稍微籲了口氣。
接下來,還有多個關卡要過。畢竟她受損的經脈不止一處。
因為有了孟靈湘的配合,接下來順利了許多。
他的內力在她體內遊走,所過之處孟靈湘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暖意融融,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察覺到她身體的放鬆,皇甫霆的心裏也是一片柔軟。“想睡就睡吧,很快就好了!”
還有最後一處,也是最關鍵之處——下丹田。
人體有三處丹田:上丹田位於兩眉之間;中丹田在胸部膻中穴;下丹田在臍下三寸小腹部分。
練武之人所謂的丹田其實就是下丹田,這真是氣海所在之處。
想要徹底導正孟靈湘體內紊亂的內力,隻能把它們送到氣海處,在導出來,不能讓它們鬱結在經脈之中。如此她的內傷才算治愈。
然而肚臍下三寸的下丹田,卻是一個讓皇甫霆和孟靈湘都感到尷尬的位置。
隨著那股暖意慢慢朝孟靈湘的下腹遊去,她的臉跟著紅了起來,再也無法專心背誦醫書;皇甫霆的情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
兩個都想穩住心神,偏偏在此時聽到皇甫齊的聲音。
“不好,南宮夫人來了!”
一句話讓皇甫霆和孟靈湘都心裏一驚,原本已經導正的內力又隱隱有激蕩起來預兆。
皇甫霆在心裏暗罵,不是讓所有人都退出院子外了嗎?是誰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母親了?
母親也是來得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最關鍵、最凶險的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