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莫北霄暴怒
少女一身黃色的衣裙,腰上掛一個漂亮的香囊,垂著的流蘇已經沾了灰塵,不複精致的模樣,就像它的主人般。
她俯視著孟靈湘和餘杏兒,惡狠狠的說:“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哭哭泣泣的,別怪我不客氣,至於你,”視線移到孟靈湘身上,“不知道你是怎麽被抓進來的,但是在這裏,我才是最大的,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威脅的話拋下以後,那個少女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毫不客氣的把旁邊的人身上的毯子搶了過來。
現在已經是深夜,寒氣漸漸地重了,冷意從門窗的縫隙裏一點點的滲透進來,將整個房間變得像冰窖一樣冷。白天的溫度已經散去,薄薄的幹草抵擋不住從冰冷的地麵滲上來的寒氣,杏兒顫抖著身體,將纖弱的身體靠向孟靈湘。
“那個人進來的比我早,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被帶走。”杏兒低低的告訴孟靈湘,從她的語氣裏可以聽出,她對於那個少女是深惡痛絕,“要是她被帶走就好了。”
她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了,即使是那個最囂張的少女,臉色也是蠟黃。
孟靈湘將身上的外袍脫下,和杏兒一起躲在薄薄的外袍下取暖。
莫北霄接到孟靈湘失蹤的消息以後,一掌拍向足有五公分厚度的紅木桌,硬生生將一張木桌拍的四分五裂,碎屑四下飛散。他沉著臉色,陰沉沉的眉宇間陰雲密布,侍衛扮的仆人跪在地上,被莫北霄的怒氣嚇的深深伏在地麵,額頭敲在堅硬的青石板上。
“給我把事情一點一點講清楚了,她怎麽失去蹤跡的。”莫北霄的聲音裏像是能滴出水來,殺氣彌漫。
他又再一次的把她弄丟了。
侍衛竭力穩定自己的情緒,隻是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將他的恐懼暴露:“小人聽從世子妃的吩咐,守在門外,本是說一個時辰就該出來,小人兩個在門外守了兩個時辰也未見到世子妃。進門去問,那龜奴和老鴇都矢口否認世子妃在玉歡樓裏,皆說世子妃已經離開了。小人見不對,就趕緊先回來稟報世子爺。”
手握成拳,莫北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意,“進去探聽的人呢?”
“正在路上,那玉歡樓宛若銅牆鐵壁——”侍衛的話還沒說往就被莫北霄的一腳踹倒在地,驀地噴出一口鮮血來,將青石板的地麵都沾紅。他卻不敢伸手去擦嘴角邊的血漬,立刻又跪了回。
“我不想聽這些借口,銅牆鐵壁又怎樣,將它砸開不就得了。”莫北霄轉著拇指上的戒指,怒氣已經被深深地隱藏,隻是眼底漆黑一片,無數風暴聚集。
看到莫北霄這個表情,躲在暗處的暗影身體不由得一顫,深深地低下頭去。
“派人盯著玉歡樓,一絲消息都不許放過,湘兒在他們手上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那邊的動靜。”莫北霄吩咐侍衛,語氣雖然平靜,可是腳下的青石板已經如蛛網般向四周裂開。
在一旁的沈大人不敢想象若是孟靈湘有個好歹莫北霄會如何瘋狂。
“世子爺,依下官的愚見,世子妃現在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沈大人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道。莫北霄沒有看他,垂下濃密的睫毛,蓋住嗜殺的眼神,“我知道。”
即使知道她暫時無礙,也不代表他能放心。一想到她在那樣一個狼窟裏,莫北霄就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孟靈湘自然是不知道莫北霄那邊發生的事情,她和杏兒相互依偎著過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就被凍醒了。孟靈湘站起來活動被凍僵的手腳,雖然現在不是冬天,但是夜裏的溫度還是十分低的,勉強過了一夜,若是再不活動活動,讓血液暢通,恐怕就真的要生病了。
杏兒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睛望著她,半響才慢悠悠的爬起來,學著跟她一樣活動著手腳。孟靈湘活動著關節,等待著玉娘來找她。
玉娘不是個蠢人,昨天她的行跡隻能勉強糊弄住她,若是要派人仔細去查,她的身份是瞞不住的,更何況經過沈老夫人一事,她在清寮縣城幾乎是人人都知。
她一定會來找她。
“碰!”門被粗暴的打開,房間裏的少女被驚醒,看清來人,恐懼的往後麵躲,剛剛還有些活力的杏兒輕呼一聲往孟靈湘的背後躲。
來的人正是玉娘,她今天穿一身桃紅色的羅裙,大朵大朵的牡丹繡在上麵,用金色的絲線細細的繡著,雪白的胸脯呼之欲出,眼角上挑,一派風情。
隻是那迷人的眼裏半點感情也無,冰涼滲人,像一條盯著獵物的毒蛇。
“喲,你醒了啊。”玉娘看到站在一旁的孟靈湘,嫵媚一笑,纖細的手指輕柔的劃過孟靈湘白皙滑嫩的臉龐,“瞧這小臉蛋,多好看啊。”
孟靈湘後退一步,鎮定的回答:“玉娘倒是起的早。”
玉娘將手指收回去,撇了撇嘴,不再理孟靈湘,環顧了房間一圈,隨意的指了一個躲在角落的少女,“你,出來。”
那少女先是往四周看了一眼,後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去。”連聲拒絕,恐懼無比,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玉娘看多了這樣的場景,厭煩的對著外麵喊了一聲,“把她給我拉出來。”
兩個大漢從外麵進門,身上還沾著露珠,掃了一眼房間,就徑直往哭泣的少女的方向走去,一手拉住一隻手臂就把她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像在拖一隻待宰的羔羊。
杏兒不住的發抖著,從接觸的肌膚傳到孟靈湘的身上。孟靈湘鎮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手指死死的捏住衣服的布料。
等那個少女被拖出去以後,玉娘才饒有興趣的看著孟靈湘,“你倒是挺有趣的。”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扭著腰肢離開了。
落鎖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人才放鬆下來,杏兒腳一軟,跪坐在地,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