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聽打聽
從小旅店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路上，王鳴奇怪的問：“你昨天不是在縣裏嗎，怎麽一大早就在醫院裏出現了呢？”
陳蘭芳白了他一眼，假裝生氣的說：“這還不都怪你，把杜老邊的那玩意兒給踢壞了，我這兩天都是起早貪黑的來回跑。這事兒也不能讓他閨女伺候吧？”
王鳴嘿嘿一笑：“那就是個意外……對了，他嚴重不嚴重？”
陳蘭芳歎口氣說：“怕是再也不行了。”
兩人邊走邊聊，回到了醫院。陳蘭芳去後麵的住院部，王鳴去找趙桂芬。
到了注射室的門口，沒見到趙桂芬，王鳴推門想進去打聽打聽。
就見趙桂芬正半趴在一張桌子邊上，褲子褪下去了一些，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正在那片雪白上擦著消毒水，準備打針。
王鳴的出現，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小護士倒是沒怎麽地，白了王鳴一眼，生氣的說：“你啥毛病，沒看人家這打針呢啊？”
趙桂芬臉卻唰得紅了，雖然早上在客車上和王鳴發生了那麽一點小小的接觸，可是這會兒自己的屁股被他看到，還是感覺到萬分的尷尬，就想伸手去把褲子提上。
沒想到王鳴卻衝著那小護士一豎眉毛：“她是我老婆，我看看咋地了？”
說完隨手把門關了，人卻進來了。
小護士有些意外，哼了一聲：“原來是你老婆，那正好，她有點怕打針，你把著她點兒。”
“好嘞！”王鳴笑眯眯的走過去，還衝趙桂芬眨下眼。
趙桂芬紅著臉別過頭去，王鳴都這麽說了，她隻好放棄提褲子，要不然小護士非把王鳴當流氓抓起來。
“護士，我把哪裏？”王鳴問。
小護士尋思了下就說：“你把著點她的腰吧，剛才那兩針她動來動起的，差點沒紮偏了。”
王鳴點點頭，就伸手把住趙桂芬的腰。
小護士擦好消毒水，一針就紮了下去，疼得趙桂芬哼了一聲。
王鳴看得口幹舌燥，手掌也有點不安分的偷偷滑動了兩下。可是目光一轉，卻看到腰部往上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淤青，心裏不禁有些憐惜。這都是老孫太太給打的，舊傷沒好又添新疤。
打完針出來，又過了十多分鍾，發現沒有啥不良的反應，趙桂芬就起身去藥房抓藥。
一切辦好，兩人從醫院裏出來。
趙桂芬就打算奔車站去，王鳴卻拉住她說道：“桂芬姐，我想買兩件衣服，你幫我參謀參謀唄！”
趙桂芬猶豫了一下，有些擔心回去被婆婆罵。不過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也想走走，散散心。
半天才點頭說：“那我中午之前得回去。”
於是兩人就奔著縣裏的商場去了，一路走走看看，王鳴順手買了幾件廉價的衣服。都是趙桂芬給的意見，還挺有眼光的。
在一個專賣女裝的攤位前，趙桂芬盯著一件翠綠色帶花紋的過膝紗裙看了半天，有些中意。
可是猶豫了半天，臉上又帶著一絲失望走開了。
王鳴看在眼裏，心裏琢磨著估計趙桂芬是擔心買過去又被婆婆毒打，或者是手裏麵沒有那麽多的錢。
看著走在前麵有些落寞的背影，王鳴眼珠一轉，就說：“桂芬姐，你先去前麵走走，我去趟廁所！”說完轉身走了。
趙桂芬嗯了一聲，就慢慢的往前走，不時的看看那些攤位上花花綠綠的衣服。
走了一段路，發現王鳴還沒有回來，擔心到時候她找不到自己，就站在一邊等著。
過了會兒，就見王鳴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手裏還拿著個黑色的塑料袋。
“桂芬姐，這個給你！”王鳴把塑料袋還趙桂芬手裏一塞說。
“啥東西？”趙桂芬愣了一下，沒敢接，輕聲的問。
“你打開看看！”王鳴硬塞進她手裏。
趙桂芬隻好拿了，好奇的打開，一看正是自己挺中意的那件綠紗裙。
“王鳴，你……”趙桂芬臉騰的又紅了，沒料到王鳴居然會送她裙子。
“桂芬姐，我看這裙子挺適合你的，穿上一定好看！”王鳴撓著頭說。
趙桂芬有點慌張，看著塑料袋的裙子，猶豫了半天才說：“王鳴，我不能要你的東西，再說這裙子指定挺貴的。”
王鳴擺擺手，說：“你不要我也穿不了，難道回去給我媽穿嗎？”
說完不管愣在那裏的趙桂芬，直徑的往前走了。
趙桂芬急得跺了下腳，趕緊跟在王鳴的後麵。
兩人逛完商場，又找了家手機店，買了一部山寨手機。接著去銀行給王悅匯錢，然後又在附近的幾家水果蔬菜超市溜達了一圈，順便打聽了一下價格。
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趙桂芬有點著急。可是去犁縣的客車都是整點發車，十一點的肯定趕不上了，隻能等下一班。
王鳴衣服手機都買完了，也就沒啥大事兒，就和趙桂芬去車站附近找了家小飯館，要了兩個菜，邊吃邊等時間。
趙桂芬三番五次的想要把裙子還給王鳴，可是都王鳴回絕了，最後沒有辦法，隻能接受。心裏卻琢磨著，回家要把裙子藏在哪裏去呢？
回去的時候，客車不再像早上那麽擠，隻有零星的幾個人。
兩人坐在最後一排的雙人座上，低聲說著話。
經過一上午的相處，已經比較熟悉了，趙桂芬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王鳴旁敲側擊的打聽，才知道趙桂芬的老家是關裏的，從小案母就雙亡了，和奶奶相依為命。
頭幾年她奶奶得了重病沒了，隻剩下她一個人。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隻好去就近的縣城裏在飯店當服務員，意外的認識了孫連友。
孫連友就是個病秧子，去關裏是聽親戚說，那邊有個老中醫能看好他的病，就特意跑了一趟。
沒想到病沒看好，倒是討回了一個俊俏的媳婦。可惜他命短，和趙桂芬結婚一年多，就出車禍死了。
聽到這些，王鳴心裏麵有點堵得慌，暗歎趙桂芬這命也太不好了。
自己和她相比，那不知道幸運了多少倍。
越想越覺得趙桂芬是個可憐人，就不禁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掌，把那隻軟綿綿的小手扣在手心裏，給她一點溫暖。這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
趙桂芬沒有掙紮，就由他默默的握著。其實今天她已經很開心了，時刻都能夠感受到王鳴的關懷，雖然那是出於憐憫。
回到縣裏，怕被人碰見，兩人就分開來走。
王鳴遠遠的看著趙桂芬的背影，歎口氣搖搖頭，但願她那個惡毒的老婆婆早點嗝屁，趙桂芬能夠找到個好人家，過點舒心的日子。
回到家，杜二喜正在廚房裏刷碗，就問王鳴吃沒吃晌午飯。
王鳴說句吃了，把買回來的水果交給杜二喜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歇著。因為感覺到有點累，打算趁著中午睡一覺。
躺在床上一時半會兒還睡不著，王鳴就開始琢磨了。心想也不知道老爸每年扣大棚子都種啥菜，他今天在水果蔬菜超市大略的看了一下價格，一些青菜還挺貴的。如果要是選好了品種，指定能出不少錢。
想了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趙桂芬回到家裏，把王鳴送的裙子偷偷的藏了起來，就給老孫太太倒水吃藥，結果又挨了一頓罵。
好在她已經習以為常了，也不在乎。
轉眼間到了晚上，吃完藥的老孫太太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趙桂芬才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屋裏，把那件綠紗裙拿出來穿上，在立櫃的鏡子前照看。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趙桂芬忽然沒來由的臉頰就紅了起來，和想到了在回家路上兩人的傾心交談。
白天的一點一滴，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感覺心裏有點甜絲絲的。
可是想起自己的身份，趙桂芬又變得沮喪起來：“我就是個小毖婦，人家咋能看上我呢？我不要癡心妄想了！”
想到這裏，她的內心感覺到一陣的酸楚，眼淚不禁在眼圈裏開始打轉兒。也不知道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王鳴心裏會不會想到她？
正在胡思亂想，隔壁的屋子裏傳來老孫太太劇烈的咳嗽聲，頓時把趙桂芬嚇了一跳，趕緊把裙子脫了藏起來，鑽進被窩裏不敢出聲。
坤平縣醫院的住院部二樓某間病房裏，杜老邊正咬牙切齒的罵著王鳴。
一旁的陳蘭芳低著頭冷笑，心說你是自找的，罵人家有啥用？
這時候，病房門的開了，長著一臉橫肉的杜富貴提著幾袋子水果走了進來。
“叔，好點了嗎？”杜富貴走到病床前問，眼睛卻賊溜溜的在陳蘭芳身上打轉。
杜老邊哼了一聲，衝陳蘭芳說：“蘭芳，你那啥，出去溜達溜達，我和富貴有事兒商量商量！”
陳蘭芳早就在病房裏呆得鬧心了，巴不得離開，就起身說：“那你們爺倆嘮吧！”
等陳蘭芳走了，杜富貴趕緊問：“叔，王鳴那小犢子真把你給踢壞了？”
“這個小王八羔子，老子非得整死他不可！”杜老邊氣得渾身發抖。
“叔，王鳴那小子好像在外麵練得挺厲害，咱們認識的那些小混子整不了他。我看咱們不如先對付王大奎咋樣？”杜富貴一臉邪笑說。
杜老邊眼睛頓時眯縫了起來，要不是王鳴忽然回來了，那晚他就能沾上劉月娥了。
“也行，先把王大奎整廢了，再找機會收拾王鳴。嘿嘿，劉月娥那小騷貨就便宜你小子了！”杜老邊說著就有點鬱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