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惜海棠(上)
“雲少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是個胸無大誌的人,隻要能混口飯吃,在哪呆著都一樣。而且,雲少應該也清楚是誰把我安排進藏珍閣的,那可是位惹不起的人物。”山笑著道。
雲無常笑著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那位“惹不起的人物”是誰,想起來那個人就讓人頭大。
“話是這麽,可你也總不能在藏珍閣呆一輩子吧!以後呢?千重兄弟沒想過以後?”雲無常問道。
山想了想道:“爺爺讓我下山就是希望我能多曆練曆練。離開學院以後我打算在大秦的各地走走,漲漲見識。可以的話,去一趟西疆,我想去十萬大山看看。”
“浪跡涯,四海為家。這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可惜了千重你的一身本事。不過人各有誌,我也隻能一句,以後但凡用得著雲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我就多謝雲少看得起了?”這次倒是山率先舉起了酒杯。
“唉!像千重公子這樣的妙人兒,以後要是真的浪跡涯,那我們豈不是連麵都見不上了?雲少,你可不能讓千重公子就這麽走了啊!”坐在山身旁的美豔女子,柳眉輕皺,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對著風無相懇求道。
“這我可做不了主!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位千重公子心懷大地,一個的風雲城,怕是容不下他呀!”雲無常故作無奈道。
“雲少又笑了!”山搖了搖頭,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
正當山和雲無常酒菜正酣的時候,一名女子卻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雲少,不好了!”那名女子衝進來,看到雲無常本來是想要點什麽的,可是看到一旁的山,卻又猶豫起來。
山看著這名女子,覺著眼熟,卻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倒是雲無常看到女子如此冒失的闖進來,顯得有些不悅。
“不知道我在招呼客人嗎?你就這樣闖進來!惜春樓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沒規矩了?”雲無常沉著臉道。
“我不是有意要打擾公子的!隻是隻是”女子顯然看出了雲無常臉上的不悅,慌忙的解釋著。可能是因為過於慌亂,急的自己臉通紅,也沒解釋出個所以然來。
“行了!你先出去吧!有事稍後再!”雲無常眉頭一皺,下了逐客令。
“雲少,她看起來是真的有事。你還是讓她把話完吧!如果不方便,我回避一下便是。”山著便起身準備離開。
“不用。這裏是惜春樓,不會有什麽大事發生的。千重,你坐下!聽聽也無妨。”雲無常對山身旁的女子使了個眼色,那女子便拉著山又坐了下來。
“好了,有什麽事趕緊!”見山又坐了回去,雲無常便對闖進來的女子道。
“是,雲少。”那名女子對山和雲無常先施了一禮,然後低著頭道:“是是海棠。海棠被打了”
聽到海棠被打,雲無常先是看了山一眼,見山皺了皺眉,雲無常雙眼精光一閃,便又對那名女子道:“誰這麽大膽子,敢在惜春樓鬧事?你先,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名女子點了點頭,隨即道:“有兩名客人來喝酒,海棠本來是過去陪酒的。可是,其中一名客人好像是喝多了,就想輕薄海棠。海棠不從,他就打了海棠,還還”
“還什麽?”雲無常皺著眉道。
“那名客人還,他肯碰海棠是瞧得起她,海棠要是不從,他就把海棠打死!雲少,你快去救救海棠吧!不然,海棠真的會被打死的!”那名女子著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千重,你看”雲無常並沒有急著跟那名女子離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山。
“一起去瞧瞧吧!我也想見識見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揚言要在惜春樓打死人!”山淡然一笑道。
聽山要一起過去,雲無常明顯開心不少,笑著道:“好!那就勞煩千重陪我走一趟!”
山走到那名還在地上跪著抽泣的女子麵前,將她扶起來,微笑道:“煩請姑娘帶路。”
那名女子見山和雲無常要一起去為海棠解圍,知道海棠有救了,顧不得擦幹淨臉上的淚痕,對山感激一笑便轉身向外麵走去,為山他們帶路。
海棠出事的別院離山他們並不遠,山和雲無常還沒踏進別院的門,就聽到別院裏傳出來一個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
“臭娘們兒!出來賣的,裝什麽貞潔烈女?收了老子的錢,老子還不能碰你一下了?我告訴你!你今要是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信不信老子”
“讓我看看這是誰這麽大火氣啊?呦!這不是馬老板嗎?誰啊這是?把我們馬老板氣成這樣?”
話的人是雲無常,進了別院的門之後,帶路的女子便一直跟在了山和雲無常的身後,顯然是害怕。
跟雲無常一起來到別院的山,此時也已經看清了屋裏的狀況。一個滿臉橫肉,衣著華貴的中年大胖子正指著一個趴在地上的女子破口大罵,伸出來的一隻手上,四根手指上帶著顏色不一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寶石做成的戒指,完全一個暴發戶的模樣。
被雲無常稱為馬老板的男子身邊還站著兩名女子,似乎在低聲哀求著什麽。趴在地上的女子,一隻手捂著臉,長發低垂,看不清麵容,不過想來應該是海棠。
屋裏的酒桌後麵還坐著一個陰翳的中年男子,那名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沒什麽特點,不過那雙陰翳的雙眼中不時射出來的精光讓人覺得,此人可不像他的外貌那般平常。
見到來人是雲無常,馬老板暫時不再為難趴在地上的海棠,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對雲無常道:“什麽風把雲大少爺給吹來了?莫不是來替這個賤人撐腰的?”著馬老板還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海棠。
馬老板的話讓山有些驚愕,他還沒見過在有人在風雲城敢跟雲無常這個少城主這麽話的,看來這個暴發戶的來頭不。
“我這不是聽我的人跟馬老板起了誤會,特地趕過來看看嘛!什麽撐腰不撐腰的,馬老板這麽可就見外了啊!”雲無常眯著眼睛笑道。
見雲無常態度還算不錯,馬老板輕哼一聲道:“那雲少打算怎麽解開這個‘誤會’啊?”
先前帶山和雲無常過來的女子見雲無常跟馬老板已經談起了話,便心翼翼地走過去將海棠扶了起來,見馬老板也沒什麽便將海棠拉到了雲無常和山的身邊。
見到山,海棠的眼神明顯有些躲閃,捂著半邊臉的一隻手也一直沒有放下。
“既然是我的人辦事不利,惹得馬老板不高興了。這樣吧!今算我請客,馬老板今晚在惜春樓的所有花銷算我的。當然,馬老板的客人也就是我的客人,花銷都算到我頭上,如何?”雲無常仍舊麵帶笑容的問道。
“雲少覺得我馬某人是缺錢的人嗎?”馬老板反問道。
“那馬老板的意思是?”雲無常繼續問道。
“雲少,你覺得我馬某人和朋友兩個大男人來這惜春樓是幹什麽來了?”馬老板繼續反問道。
“肯定不是來找事的。”雲無常笑著道。
“當然不是!男人嘛!來這惜春樓自然是來找樂子的。”馬老板也笑著道。
“那馬老板這樂子”
“她!”馬老板一邊著一邊伸出手指向了山身旁的海棠。
隨著馬老板指向海棠,雲無常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眼睛又眯了起來。
此時的山已經將海棠的手從臉上拿開了,看著海棠臉上那清晰的掌印,山微微一笑扭頭對馬老板道:“馬老板是吧!這惜春樓的姑娘多的是,何必跟海棠一般見識呢?既然是來找樂子的,沒必要因為一個姑娘掃了你和朋友的雅興。這樣吧!我也替海棠姑娘給你配個不是,再敬你一杯酒,這事就這麽算了,你看行嗎?”
“你算哪根蔥?有什麽資格給我敬酒?”馬老板都沒有拿正眼瞧過山,他以為山不過就是雲無常的一個跟班。現在一個跟班竟然要給自己敬一杯酒,然後把事了了,馬老板當然不屑。
山並沒有理會馬老板什麽,自顧自地向屋裏的酒桌上伸手一抓,一個酒杯便“飄”到了馬老板的眼前。
看著眼前的酒杯,馬老板著實吃驚不!他雖然並不精通武道,不過他也看得出來,山這一手不簡單。
馬老板並沒有接下在眼前“飄”著的酒杯,而是看向了酒桌後麵一直沒過話的陰翳男子。
那名男子在山將酒桌上的酒杯“抓”起來的時候,眼光就沒有離開過山。此時見馬老板向自己看過來,他微微地皺了皺眉,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領會了陰翳男子的意思,馬老板輕咳一聲道:“看在雲少的麵子上,這杯酒”
馬老板話還沒完,異變突起!那“飄”著的酒杯“哢哢哢”幾聲脆響,竟然就這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