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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院長的震驚

  誌向遠大?


  心思存粹?

  這些形容詞真的是用在我的身上的嗎?


  許廉的臉都有些憋紅了,可惜他什麽都做不了。


  這個時候,他也就隻能祈禱一下,穆師真的不會把事情鬧得太大吧。


  儒家學院。


  穆師手中拿著四張卷好的紙張,如同收起天下至寶一般趕往院長所在的內竹林院。


  “院長!”


  見到院長之後,穆師一嗓子迅速喊了出來,一副激動的不行的模樣,一點都沒有平日裏的淡定。


  “小穆?怎麽回事?這麽激動?”


  院長周典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隻是看外表他還比穆師要年輕一些,可是他的真實年紀卻比穆師大了快二十歲,當初穆師也是他提點的,如同半個老師,所以他一隻叫穆師小穆。


  穆師的性格他是清楚的,素來都是比較淡定的,怎麽今天這麽激動?

  敏銳的神經瞬間繃緊,院長覺得可能是出了什麽大事了。


  難道是那些王侯子弟打起來了?鬧出人命了?

  院長對於自己的腦補有些擔憂,趕忙開口問道:“是學生出什麽事了?”


  他倒是不怕出什麽事,畢竟以他的地位,就連皇帝都得給他麵子,不過讀書人看重名聲,所以麻煩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


  “院長,你先看看這幾首詩!”


  穆師沒有廢話,直接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四卷紙張遞給了周典。


  嗯?

  周典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接了過來,打開來看。


  《垂老別》


  這個名字?莫不是哪個老家夥寫的?

  當他看起了詩詞正文的時候,他的麵色就逐漸開始凝重了,到最後,他的表情甚至有些呆滯。


  “小穆,這詩是誰寫的?”


  周典有些被嚇到了。


  不錯,就是被嚇到了。


  男兒既介胄,長揖別上官。


  老妻臥路啼,歲暮衣裳單。


  孰知是死別,且複傷其寒。


  此去必不歸,還聞勸加餐。


  這幾句是給他印象最深的詩詞,畫麵感和悲哀感極強!

  如此深刻至極的詩詞,怎麽看都是絕品的詩詞,應當流芳百世的,在此之前他根本沒讀過這首詩,故而有此一問。


  這首詩的作者,堪稱偉大!


  穆師回答道:“是今年青龍道門的交換弟子。”


  “什麽?”


  周典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說寫出這首詩的人,是青龍道門的交換弟子?”


  他被震驚到了,這是什麽情況?

  垂老別,隻是看這個名字,他就以為是某個隱士高人所作呢,而此刻穆師居然告訴他,這是青龍道門的一個小道士寫的?


  這怎麽可能?


  穆師早就猜到院長會有如此表現了,他當初比院長更震驚呢,點頭道:“我昨日留下作業,叫學生們以戰爭為題寫出詩詞,這首詩,便是趙王之子唐顯祖的作業,根據他所說,正是此次的青龍道門交換弟子,許廉所作。”


  “許廉”周典口中念叨了一聲,隨即問道:“這首詩的意境,怎麽可能是一個小道士寫出來的?此事你可有查證?”


  很正常的懷疑,《垂老別》這首詩的意境角度深刻性,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年輕道士寫出來的,說實話,就讓他這個儒家學院來寫,也寫不出如此驚天動地的詩詞。


  穆師點頭道:“自然有所印證,下麵的一首詩,便是那許廉自己的作業,院長一看便知。”


  周典打開下一張紙,上書兩個字。


  《春望》


  這個名字好像和戰爭沒什麽關係啊。


  周典認真的看下去。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看了前四句,周典的心中再度狠狠一震,如此簡單的詩句,卻直接擊中了他的內心。


  國破山河猶在,亂草叢生,林木荒蕪,一幅幅畫麵感帶著無盡的悲涼,直衝進了周典的心髒。


  看完這首詩之後,周典徹底不淡定了。


  “小穆,這首詩比起上一首隻強不差啊,兩首絕品詩詞,說出去估計天下的讀書人都會發瘋的。”


  周典有些激動,他無法保持住淡定了,開口道:“這首詩也是那個青龍道門的交換弟子許廉所作?他今年多大年紀,怎麽能寫出此等絕品詩詞?”


  穆師回答道:“此詩的確也是那許廉所作,說起年紀,那許廉比堂上學生尚且還略一些,他和趙王之子唐顯祖結拜,稱其為大哥,年紀來說的話,估計也就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不到二十歲


  周典的嘴角微微抽搐,開口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怎麽能創作出兩首如此驚世駭俗的詩詞?他必然是抄來了某個隱世名家的詩!”


  這也不怪周典會如此猜想,比起在此之前,穆師的學生乃至穆師本人都如此想的。


  穆師搖頭道:“院長,其實當時我也有此等考慮,而那許廉極其自信,表示讓我隨即說出題目,他現場作詩,日後詩詞傳揚出去之後,也可作為證明清譽的證明。”


  “哦?此子敢如此開口,倒是魄力十足啊!”


  周典聽了此話,頓時對素未謀麵的許廉多了幾分好感,讀書人固然不似武將那般鐵血霸氣,但是也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證明自己作品的自信,如同豪氣幹雲,無形中便是多了幾分魅力。


  “這兩個便是指定題目的作品?你出的是什麽題目?”周典看著穆師問道。


  穆師點頭道:“這兩個的確便是許廉當堂所作的作品,做不得假,我以讀書人寫詩的目標為題目,一為傲氣,二為現實,二者選其一便可,而許廉想都沒想,表示兩者他都可以寫,當場拿起紙筆創作,於是便有了這兩首詩。”


  “哦?”


  周典此刻當真是期待無比了,掌中精神力劃過,兩張紙漂浮而起,一起打開。


  《望嶽》《石壕吏》。


  兩首詩,都不算複雜。


  而看完了這兩首詩之後的周典,渾身都有些顫抖了,如獲至寶的收好了四卷紙張,呼吸都略有點不均勻了,似乎是在平複著自己的震驚。


  “此子乃天生讀書材料,堪稱絕世天才,此事我親自向陛下秉明,讓陛下出麵讓這個許廉留在我儒家學院,老夫親自做他的老師!”


  周典那震驚的有些顫抖,卻又堅定不已的聲音,在內竹林院響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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