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這不公平
“你是說那言諾的文章,被沈學正以呈送機密消息的函匣遞解到幽都?”
歸鴻城三大家族韓家,韓家家主韓讓麵色有幾分驚訝的說道。
“小的看的清清楚楚!”一人立於下首,神態甚是恭謹,表情甚是誇張的繼續說道:“家主您不在考場那是不知道,那言諾的文章引起天機共鳴使上天降下神雷,將那卓衙司屏蔽其考棚的天機封禁符轟個稀碎,那言諾所做的文章時字字珠磯呈現靈光化羽之態,,一氣嗬成之後滿紙生香靈氣氤氳,想來便是舉人卷與之相比也是萬萬不及!”
“這麽說此人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韓讓的語氣中有幾分不以為然。畢竟韓讓走的路子還是傳統修行的路子,所以對科舉儒修這條路子是有些不屑的。
表麵上話雖如此,韓讓心中也是有幾分後怕,若不是那卓衙司搶了先,於暗中給言諾使絆子,那出手的可能就是自己了,若是也弄砸了,怕是也要追查到自己的頭上,那到時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韓家做為歸鴻城三家土著修真世家之一,累世的經營,府衙中自是被安插了許多自己家的人,眼前之人便是被安插到學衙之中的。
慶幸之餘,韓讓接著問道:“那韓衙司現下如何了?”
那手下人回道:“韓衙司被學衙除了秀才學藉,府衙也將其依律治罪下了大牢!”
天界與上位陰司皆是以儒道治國,科舉是為掄才大選,考場出了這樣的事情影響比舞弊還要嚴重,自然是要重責的。
……
且說言諾出了學衙考場,施施然的回到居住的客棧。至於自己於考場弄出那麽大的動靜倒也不去多想,畢竟事情己經發生了,走一步便算了步了。
回到客棧之前,言諾沒忘記去蘇不代那裏坐上一坐,同時也是為今日之事感謝蘇不代。
為了避嫌,蘇不代將言諾送入考場便離了學衙,此時聽那卓衙司所為也是怒斥了幾聲,同時也關切言諾到底考的如何,畢竟言諾是自己做保的,蘇不代可不想失了麵子。
童生試放榜快,依以往的慣例第二日更會放榜,便是中間有所耽擱,最多中間隔了一日在第三日便放榜了。
童生試雖然隻是秀才三場考試中的第一場,但眼下在歸鴻城也是件街談巷議的事情,畢竟凡俗之人隻要有了功名,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童生,那也是鯉躍龍門,不僅僅是在冥廷有了格位,壽元也有所增長,而且還會得到天佑趨吉避凶。
童生試結束的第二日一早,太陽剛剛升起,學衙前便擠滿了人,人群中有心情忐忑的學子,還有代家主來看榜的仆伇,眼下都靜靜的等著放榜。
對於考取功名之事,言諾並不算太放在心上,便也是早早的來到學衙對麵的茶樓叫了一個麵對學衙張榜的雅間,在那裏一邊吃著茶點,一邊等待著放榜。
很快,從旭日東升到日上三竿,從日上三竿又漸漸到了太陽高懸中天的正午,卻依然不見有學衙吏伇將童生試的榜單貼將出來,令苦苦等待的人群叫苦不迭。
就在臨近未時,學衙側門開啟,一個書吏走了出來叫道:“諸位且散了罷,學正老爺說了明日放榜!”
說完,那書吏轉身從側門回到學衙,咣的一聲將門關個嚴嚴實實。
聽說今日不放榜,叫苦不迭的人群立時四散而去。
延遲放榜,使一眾正在等待結果的圍觀者有些意興闌珊,但茶樓裏關於放榜之事的議論更大了,這次放榜較以往延長一天顯得極不尋常。要知道依慣例,童生試的卷子考寫們便是熬夜也要看完,名次也要依次麵定,並且留前五名供主考官定奪,但今日延長一日放榜,顯然中間是出了什麽變故。
不過言諾也懶的聽這些人嚼舌頭,付了茶錢便回了居處。
第三日,天剛蒙蒙亮學衙放榜的門前便擠滿了人,今日擠在最前的便是那一眾考生們,此刻這些人目中充血兩眼通紅,顯然這兩日因放榜之事而不易入眠,熬成了這副模樣。
“出來了!出來了!”
許久不曾開動的學衙大門打開了,在期盼的目光中,學衙中吏員拿著榜文和童生名冊科目出了學衙大門,令一眾考生激動了起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如同呆頭鵝一般直直的盯著那開始貼起的榜單,絲毫不見往日那副清高矜持的模樣。
童生試放榜是一個一個,名次由低到高的放,歸鴻城中參加童生試者數百,真正錄取之人不過三十之數,即二十餘數取一,這早己是定率。
開始放榜!
小吏每貼出一個名字,都會引起一陣喧嘩。
人生百態,看次出榜便能一覽無餘。看到自己中了的人,興奮的手舞足蹈,絲毫不顧及讀書人的斯文,未見到自己名字的人則是屏住了呼吸,一雙手汗涔涔的握成了拳頭,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榜 單,期望下一個名字就是自己,那種緊張完完全全的寫在了臉上。
言諾依舊坐在茶樓上的老地方,遠遠的望著榜單,心情雖說不上緊張,但也不太輕鬆,言諾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了。
上位陰司取士,自是與凡間不同,錄取之人可是有格位的,二十取一的機率是低,但也確保含金量十足。
言諾品著香茗望著榜單,於榜單前擠做一團的學子裏看到了紀之霖,此時的紀之霖眼睛睜的溜圓,雙手緊握,因為翹首以盼整個人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前傾的姿態,絲毫不見以前那副高傲為的姿態。
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十個錄取童生的名字己經貼出二十九,隻餘一個名字沒有貼出。
原本淡定異常的言諾此刻也不淡定起來,因為言諾看到紀之霖的名字也同樣沒有出現在高中的榜單之中。
雖說言諾對紀之霖無甚好感,但對於紀之霖的儒道學識還是清楚些的,畢竟能得到蘇不代的賞識,這紀之霖絕非泛泛,在一眾考生中當是前幾位的存在。但言諾更知道,紀之霖雖然才學不錯,但與自己相比那便有如螢蟲與皓月相比,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這案首是誰?
貼榜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貼榜的小吏自是貼榜的積年,深知如何吊人胃口。在將眾人的胃口吊的高高的之際,小吏回頭對眾人微笑,最後一個名字也就是本次童試的案首終於貼了出來。
此刻,言諾與紀之霖同時盯著這最後一個名字。
“紀之霖!”
當最後一個顯露出來之際,有人不禁念出了聲。
“我中了,我中了!”
紀之霖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的叫了起來,整個人手舞足蹈不住的大呼小叫,又哭又笑,呈現出一種瘋癲之狀。
“%¥……”
言諾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同時一句髒|話也是脫口而出,心道怪不得此前那張秀才說科舉之道黑暗無比,眼下自己可算是見識了,這也太明目彰膽了罷,這紀之霖哪裏也比不上自己,偏偏他就中了案首。
“我中了,我中了……”
此刻的紀之霖依叫跳著叫著,整個人如同癡了一般,奈何言諾給他的壓力太大,以致於這幾日都崩的緊緊的,處在接近於崩潰的邊緣,方才最後一個名字在揭曉之前,那心中的壓力會是如何的巨大,眼下看這案首的名字是為自己,激動之餘心中緊崩的那根弦也鬆了下來,心火衝頭如同中了邪一般。
看到紀之霖這般模樣,旁邊的下人也是嚇壞了,忙前來安慰。
那貼榜的小吏經驗倒也豐富,看到紀之霖這般模樣,與其的書僮下人說道:“這是大悲大喜所致,快去與你家公子尋個郎中罷,若遲了就沒的救了!”
“這榜單不公正!”
就在這時,有學子大聲叫道。
“對,這榜單不公正!”聽那學子說,立時有學子也跟著附和道。
“這榜單是學正老大人排出的,又怎麽個不公正,你倒是說說?”那貼榜的書吏看著那領頭的學子叫道。
另一個帖榜的書吏看著那學子也是叫道:“你說這話可要有憑據,若不然日後你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聽兩個書吏發問,那學子也不怵,叫道:“那言學兄詩詞絕佳,勾動天機大道引發異像是眾所周知之事,於考場之上更是大放異彩,亦是我等親眼所見,為何這案首卻歸了他人而不是那言學兄?”
“不錯,那言學兄才氣何止勝紀之霖十倍 ,為何這案首不是他?”
“說的不錯!”
……
立時間有無數考生附和,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在這些學子中對行自己落榜倒也就認了命,但眼下連同言諾都落了榜,那就說不過去了,足以證明這府學童試中出了貓膩,從而引發對自己落榜的懷疑。
詩會一事,紀之霖為言諾做了嫁衣,也使的言諾的名氣大增 ,故而現下案首被紀之霖所得,引發眾人對這個結果越發的不滿。
“諸位,稍安勿躁!”
就在一眾人聲浪一浪高過一浪之際,府學學衙大門開啟,一眾學官簇擁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是沈學正!”看清楚來人,有學子叫道。
看到沈學正出來,原本吵鬧的人群懾於沈學正的格位官威,立時住了口。
走出府學大門,沈學正目光掃過人群,開口問道:“言諾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