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
‘談判’還在繼續。
這男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不行,出來混就要講江湖規矩,我這半路倒戈,這要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麽有臉混?”
“大哥,你腦子能不能清楚點,你幹這行不就是因為沒錢嗎?你拿到了錢還用得著看別人臉色?”
唐末頗有些無語的瞪了他眼,“這次你可要好好想想,一邊是犯罪,拿自己的命賭。另一邊是靠自己的勞動,享受錢和自由,孰輕孰重,你好好想想清楚了!”
“……”
男人被她說的腦子亂哄哄的,揉了揉腦袋,悶哼了聲,“我還是不信你。萬一,事成之後你在警察麵前反咬我一口呢?”
“我不是非但拿不到錢,還自投羅網把自個送到警察麵前?”
買賣聽起來是好買賣,可還是覺得不太靠譜,畢竟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去信任她?
這種倒戈相向的事兒,可不是輕易能做的,萬一輸了,他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把自己後半輩子給搭進去!
“我們現在算是合作關係。你幫我達到目的,我付你酬謝金,事後警察那兒我親自替你解釋,也算是感謝你的不綁之恩。”
“而我們既然是合作關係,我便不會食言。而且,我這人怕報複,萬一你出來後,再找我麻煩,我這又何苦呢?”
唐末繼續娓娓說著,她現在是求穩,宜結友不易樹敵,所以食言對她毫無益處。
畢竟錢對她而言,遠遠沒有命和複仇來的重要。
恰在這時。
在唐末凱凱而談,馬上就要敲定合作之時。
砰的聲巨響!
車窗被砸了開!
緊接一雙手從車窗外伸進一把按住劫匪男人的頭,狠狠壓在了車窗框上。
發生的這一切不過一瞬間的事。
這讓後排坐著的唐末也蒙了,好半晌,才眨了眨杏眸,望向窗口處,那張熟悉的男人的臉。
“呀,華先生,這麽快就給我收屍來了?”
唐末一臉驚訝的笑望著他,眼中亮光閃閃,看來,口是心非並不光是女人的專利啊。
華霆年低咳了兩聲,看了眼完好無損的她,狹長的鳳眸裏透著不自然,“是我沒注意,沒想這是輛賊車。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被壓在車窗上差點喘不過氣來的男人,一聽有警察,立馬嘶喊,“唐,唐小姐,你,你剛說的我答應了,快,快別讓警察來……”
都這個時候,他還是先保命再說!
唐末這才注意到那邊被鉗製死死的劫匪大哥,忙製止華霆年,“你先放手,他現在我的合作夥伴,不是劫匪,快快,快鬆手!”
這外頭打算幫忙的陳陽一聽,傻住了,呆呆的看向華霆年。
這,這唐小姐莫不是被嚇瘋了吧?
“我說真的,華霆年你先放手,我這不是沒事兒嘛!”唐末說著,去拉華霆年的手臂,別假的成真的,那接下來的戲她還怎麽演?
畢竟,這送上門的機會不抓住,著實可惜呀。
“陳陽,你趕緊打電話跟警方解釋解釋,就說,就說是虛驚一場,我們這是鬧著玩的……”
華霆年站在車窗處望了唐末一會兒,發現她不是精神錯亂後,才說到,“唐末,你確定腦子沒壞?”
看到她點頭,華霆年這才鬆手。
然後。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唐末竟然跟那劫匪互留了聯係方式,她竟然還叫了那劫匪一聲張哥。
那劫匪雖然一臉狠色,卻也難得客氣的喊了唐末一聲‘唐小姐’。
劫匪張哥離開後,唐末這才一臉輕鬆的走向了華霆年。
卻話還沒來的說,就聽華霆年衝陳陽說了句,“陳陽,我們走。”
既然她沒事了,還留這兒幹什麽?
沒想到,這唐大小姐真是手眼通天啊,居然連劫匪都能度化成朋友,看來他這次真真兒是自作多情,白白擔心了!
驀然。
準備離開的華霆年,身體一僵。
“謝謝你來救我,那就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好不好?”
唐末從背後擁住了他,兩隻小手緊緊箍著他的腰,臉貼在他背脊上,“別生氣嘛,回頭車上我跟好好跟你解釋,隻要你想知道的,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
她可以瞞任何人,卻唯獨不想騙他。
未來的荊棘叢生,她想和他一起攜手,一步步走出屬於她和他的海闊天空。
“不需要。”
華霆年恢複了一貫的邪肆,拉開了她的手,“今日的事,我有責任,所以我來,是出於道義。”
“至於你的私事,我沒興趣。”
說完,華霆年大步朝著遠處停靠的車子走去。
留下為難的陳陽,望了望唐末,又看了看離開霆哥。
“唐小姐,不如這樣,我幫你叫車子過來,然後再陪你去前麵的大路那兒等等,等到車子來了,我們再走。”
陳陽想了想說著,既然霆哥不願意和唐小姐同車,目前也就隻有這個法子了。
唐末視線卻一直放在前麵,遠遠走著的華霆年身上。
“華霆年。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她突然喊道。
除了這個理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上一世她對華霆年的了解不多,隻知道他最後成為了霍氏家族的家主,那一年他三十歲,轟動了整個國。
但在此之前,華霆年隻是小有名氣,甚至被很多人看不起。
他出生僻壤窮鄉,傳言他剛出生就被父親拋棄,和母親相依為命。所以,從小到大,他經常被人罵是父不詳的野種。
唐末定定的望著步子明顯慢下來的華霆年,看來她猜對了一部分,身份一直是華霆年的一個死穴。
圈子裏很多人雖然麵子上都很尊重他,但背地裏卻都看不起他。
他雖看起來從不在乎,心中卻還是在意的。
雖說英雄不問出處,但身為男人,尊嚴卻也是與生俱來的。
“在唐小姐眼裏,是覺得我不配和你們站在一起嗎?”
步子停住的華霆年,聲音裏透著股蒼涼。
驀然。
唐末奔了過來,
唐末奔了過來,緊緊抱住了他,仰頭看他,“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在我心裏,我一直覺得是我配不上你啊!”
她說的這是實話。
比起她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甚至把自己的命給賠了進去。
而他呢,絕對是把一副爛牌打成了王炸的人生贏家!
“唐小姐是在說笑嗎。”華霆年拉開了她的手,轉過身,低頭看向了麵前的她。
誰不知道她唐末的身份,未來的唐氏集團繼承人,南安城能跟她門當戶對的男人屈指可數。
“說笑?你看看我現在,雖然我頂著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卻處處如履薄冰,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的做想做的事。這時候,身份對我而言算什麽?不過是掙脫不開的枷鎖罷了!”
唐末涼笑了聲,說著。
如果換做以前,她或許會覺得身份是錦上添花,是生來的榮耀。但是現在,身份對她而言,是責任,是她逃不開的夢魘。
如果換做平常人家,說不定她還能平安無憂的度過一生。
“如果我能選擇,我寧可自己是一無所有普通人家的女兒!華霆年,如果是那樣,你會選擇我嗎?”
唐末仰頭望他,反問著。
華霆年望著晶瑩閃爍的眼中滿是認真的她,不禁疑惑問著:“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是他?
這個問題他想問很久了。
“因為你是華霆年啊,我對你一見鍾情,為什麽非要什麽理由?”
唐末幹脆的回答著。
如果她說感情是上輩子跟他睡出來的,他會信嗎?
華霆年鳳眸微眯著看她,似在揣測她這話裏的真假,就這麽簡單?
“你就答應我,處處看,好不好?”唐末拉過他的手,商量的口吻瞅著他說著。
沒辦法,誰讓她先喜歡上他的,注定了她要先低他一等。不過沒關係,如果能換來他日後的傾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等華霆年開口,唐末又說著。
“你沉默我就當你答應了。為了慶祝我們的關係成立,我邀請你看場戲——”
看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