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交換條件

  一聽有人來了，唐末立刻收起了玩心，從華霆年身上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去邊上假裝整理床鋪。


  門外。


  一身紅襖的曼姐抖了抖披風上的雪花，走了進來，邊說著，“還是以前你在的時候來過，這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一切還是老樣子。”


  曼姐看了看這可謂家徒四壁的破房子，感歎了聲，“以前這裏也不是什麽都沒有的，但是都被你媽拿去換了糧食。記得有一次你生病想吃肉，你媽拿這一把破椅子求了人家半天才給了她二兩肉。”


  這屋子本就透風，外麵坐著的霍振雄在聽到這話時，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霍成剛隻能唉了聲，撐起一把傘幫他擋著迎麵飛來的雪花。


  “那時候還多虧了曼姐，每個月都讓人多送那麽一點吃的過來，才沒讓我們母子倆餓死。”


  華霆年從煙盒裏拍出了一根煙，噙在嘴上剛準備抽，卻見那邊鋪床單的唐末兩束刀光射了過來。


  卻見他連火機也沒拿，直接抽了上，唐末楞了一秒。


  他啥時候換的電子煙了？

  曼姐聽他這麽說，眼光閃爍的瞟了兩眼別處，“年，我那時候也是逼的沒法子了，我才初到這裏不久，也是身不由己。”


  華雪晴連自己都養活不起，更別說還要養活兒子，所以為了能換到食物，華雪晴什麽都肯做，而她，隻是各取所需。


  華霆年抽了口電子煙，淡淡吐了口煙霧，“曼姐不必緊張，這個社會沒有平白無故的付出。”


  那個時候他恨過曼姐，恨曼姐總是逼她去做那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但後來他才知道，是她自己要求的。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在鹿頭村活下去，才能勉強養活他。


  “年，我知道你比這個世上任何人，都要懂人情冷暖，也知道活著不易，尤其是這鹿頭村。”


  曼姐說著拉過椅子在他旁邊坐下，“所以，幫幫我好嗎？今個兒你也看到了，黃九爺的氣焰有多囂張，曼姐在這鹿頭村現在是舉步維艱啊，尤其我還是個女人，年，你一定要幫我啊年！”


  那時候她就知道，年這小子不是個池中之物，看他今日的表現，果真是沒讓她失望。


  所以隻要他肯幫自己，她有把握最起碼能拿下一半的鹿頭村。


  華霆年一手夾著電子煙，一邊拍了拍褲腳上灰塵，狹長鳳眸淡睨了眼她，“曼姐，你也知道鹿頭村是個怎樣的泥潭，我既然出去了，就不會再陷進去。”


  這個地獄他爬十多年才爬出來的，如同她所說，這世上沒有平白的施舍。


  所以他沒那麽大公無私，為了幫她再讓自己掉進去。


  “年，不會讓你白幫的，我這裏有兩個交換條件，你先聽聽。”曼姐做了兩手準備，知道華霆年不會這麽輕易答應，這點她了解，所以手裏也是握了籌碼的。


  聞言，華霆年修長的眉梢微微一抬，看向曼姐。


  “你還記得小瑜嗎？”


  曼姐的話，讓華霆年的鳳眸微的一眯。


  “她，還活著？”


  曼姐釋然一笑，緊接著說著，“你小子，算是沒有忘恩負義，還記得她，也不枉她曾經跟過你一場！”


  這話一落，一邊整完床鋪又拿笤帚掃灰的唐末，抬頭看向了華霆年。


  “她在哪兒？”華霆年鳳眸微眯的望著曼姐。


  曼姐神秘莫測的笑了笑，“這個先不告訴你，那時候這小丫頭為了幫你打掩護逃出鹿頭村，被人抓了住毒打，可受了不少的罪。”


  “是我瞧著可憐，才出手救下了她。這麽多年了，人家可是望眼欲穿的盼著你呢。”


  “隻要你答應幫我一次，臨走前我保證把人給你送過來！”


  聞言，華霆年手指間的電子煙翻著跟頭，鳳眸半沉的思索著。


  曼姐看著他猶豫的樣子，就知道光著籌碼還不夠。


  小瑜是幫過他，那時候她也嘲笑過小瑜是他的小女朋友。


  但是畢竟小瑜那時才十來歲的小丫頭，兩人應該是共患難的情誼大過那時，或許根本不怎麽懂的男女情。


  “還有，我也跟著四爺這多年了，多少也知道一點當年要害你們母子那人的消息，雖然時隔這麽多年了，但我覺得對你還是有幫助的！”


  以他的性子，絕對會複仇，這是肯定的。


  曼姐的話剛說完，華霆年立時抬頭看向了曼姐，“你知道多少。”


  曼姐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頭還未停下的雪夜，“我知道那人曾經買通過人進這鹿頭村，還曾幫他在這裏穩住腳跟。隻是後來雪晴死了，你也逃了，但是他卻留了下來。”


  華霆年半眯的鳳眸中寒光猛綻，看著她，“誰。”


  “他姓王，因為腰部受過傷後總愛駝著背，所以大夥兒都愛叫他老龜。”曼姐歎了聲說著，“王老龜，當年你或許還記得他經常跟著四爺的，他人前看起來還算憨厚，我們誰也沒懷疑過。”


  “但是後來，我曾親眼看到他偷偷去見老壯，還曾經不止一次。”


  提起老壯，華霆年拳頭緊攥了起，當年老壯曾是帶頭欺負華雪晴，他的童年陰影大半都是他造成的。


  後來他慘死街頭，還是王老龜半夜去收的屍。


  這些陳年舊事積的太深了，那時候華霆年還是個半大不大的孩子，這些幕後黑手，他自然不可能全看得透。


  “我憑什麽信你？”


  半晌，華霆年隱去了眼中的憤怒，將電子煙收了起來塞進了兜裏。


  他怎麽知道這是不是曼姐想借他的手，除去王老龜，故意編造的謊言？


  “年，雖然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但是這些的確是我親眼所見！曼姐以自己的生命發誓，如果有半句虛言，絕活不過今年！”


  曼姐伸手發著誓，嚴謹的口吻說著，“你也知道，曼姐這人最惜命了。不然也不會逃到這鹿頭村來，具體如何，你可以當麵質問王老龜，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火盆前的華霆年，望著奄奄一息的火苗，扔了幾塊木炭進火盆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明天給你答複。”


  聽他這樣說，曼姐鬆了口氣。


  “好，那你先好好歇著，我讓人送幾床褥子過來，明天我再過來找你。”


  說完曼姐站起來，這才看向了那邊，鋪完床掃完地又在整理背包的唐末，“你女朋友？不錯，人挺漂亮，膽子也挺大。”


  “不過，小瑜知道估計該傷心了。”


  雖然是女扮男裝，但曼姐是女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