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色男子
男子似乎受了傷,聲音有些虛浮,李書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他右臉被垂下來的發絲擋住,嘴角流著鮮血,一雙如濃墨渲染般的劍眉下是冰冷卻明亮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輪廓讓整個人更加肅冷。
她心裏不禁驚呼,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這般俊朗的男子,扔勾欄瓦舍裏絕對是頭牌小倌!
李書言沉浸了一會兒,半天後才回神:“今日碰見姑娘我算你走運,我還有點功夫,打幾個人不在話下。”
說完,她自信一笑,對著那幫蒙麵人霸氣地說:“你們以多欺少,不是君子所為。今天老娘就讓你們見識見識鳳北劍法的厲害!”
話語一落,她就從地上撿起根樹枝,比劃在身前。
對麵的人被她的話唬住了,遲遲不敢再動手。
他們從未聽過鳳北劍法,再看這女子,手上隻拿著一根樹枝就敢叫板,難不成真是個隱士高手?
“一會兒我說‘看劍’你就快跑,做好準備!”
趁對方忌憚的間隙,李書言偷偷告知男子,男子一口老血湧上喉頭。
還以為是個高人,搞了半天,隻是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還是我來……”
“快跑!”
男子正想把她扒拉開自己應付,勢如破竹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微微皺眉,清冷的性子使之不屑逃跑,故而立在原地不動。
誰知李書言見了,急得一把抓起他的手,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拽住了就不要命地往林子深處狂奔……
李書言再次利用地勢之利躲過追兵,可男子的傷勢卻被她拽得越發重了,臉上都快沒了血氣。
“其實你是來曲線刺殺我的吧……”看著裂開的傷口,男子無奈又好笑地吐槽。
可惜李書言沒聽懂,還十分認真地解釋:“我怎麽是來刺殺你的呢?我明明是來救你的!”
“……”男人受不了地輕歎一聲,擺了擺手,“算了,當我沒說。”
二人之後尋了處小溪歇下,李書言從衣裙上撕下一塊布帛,細心地幫男子清洗傷口,“他們為什麽追殺你?”
“生意大了,遭人眼紅。”男子語氣冷淡,答得隨意。
“你是商人?”
“算是吧。”
“那你叫什麽名字?”
兩個人一問一答,李書言突然問起男子的名字,原本沒指望他會說,可接下來她便聽到一聲簡潔的回答:“百離辰。”
百離辰、百離辰……
李書言在心裏默默重複,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那百離公子,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何處?我感覺我們迷路了。”李書言環顧一圈,四周皆是荒山野嶺,眼看黃昏就要來臨,她不免開始著急。
“知道。”男人懶懶應了句,隨後歪頭靠在一塊大石上,眼神瞟著傷口,“你幫我治傷,我就帶你出去。”
倉山太大,若靠自己摸索出路,還不知今夜能否回宮。若不能,妃嬪私自出宮,怕是又給了太後一個整治她的機會。
李書言想了想,決定救治百離辰。
久病成醫,因為長期被迫害,她多少通了些藥理。
尋了幾種草藥胡亂塗在百離辰傷口上,雖說救不了命,卻也能暫緩他的痛苦,讓他支撐一段時日。
“隻能找到這些了,其它的我不認識,也不敢亂用。”
李書言替百離辰敷藥時,手指無意間碰到他的皮膚,百離辰立刻察覺到了異樣。
好冰!
夜人體熱,在夜國能有如此寒冰之軀的,怕是隻有皇宮裏那位身中奇毒的蘇妃!
他很快便猜出了李書言的身份。
此時不知身份已被識破的李書言,正擠出一個笑容算計地對百離辰說:“你這傷,怕是得用信華堂的白玉膏才治得好。一會兒我可以替你去買,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百離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挑眉戲謔地問:“什麽條件?”
“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好,你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再管你要。”她佯裝想了想,然後攤開掌心,“拿銀子來吧。”
百離辰無奈地笑了笑,將一些粗碎銀子拍在李書言手上,手指北方:“一直往前走,碰見岔路也別拐彎,就能出林子了。”
李書言按照百離辰的指示,走了半炷香功夫,果然走出了倉山。
她沿途留下記號,打算買了藥速去速回,誰知才剛到藥堂門口,就被一群官兵給團團圍住,旁邊還有宮人抬了軟轎過來。
是太後的人!
她早有預料太後會派人來捉她,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娘娘還是別掙紮的好,否則刀劍無眼,傷到您就不好了。”
察覺到她有要逃跑的意圖,官兵首領刷地抽出官刀,亮出刀峰上鋥亮的光芒,明晃晃地威脅著。
李書言知道逃不掉了,深吸一口氣,表情冷淡地說:“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不過得先讓我把藥買了。”
她想起還在倉山等著的百離辰,雖不知是敵是友,但畢竟答應了人家,總不能把人撂在那兒不管吧?
橫豎是個宮妃,官兵不敢太為難她,點頭應了。
她立刻走進藥堂,將銀錢交於掌櫃,再三央其前往樹林救治百離辰,這才放心回宮。
然而這一切,都被悄悄跟來躲在人群百離辰看進了眼裏……
李書言坐著軟轎回到宮裏,決定先以靜製動。
“到了娘娘,下轎吧。”
隨著她一同進宮的奴才們扯著嗓子,彎腰拉開轎簾。
李書言聞言跨下轎子,一個高大的身影卻突然闖入視線,讓她渾身僵硬。
心髒疼痛地抽搐,那個從小青梅竹馬、互相愛慕的男人,自打進了這深宮,就好像再也抓不住了……
淩七月一身玄色龍袍,快步走來,俊朗如月的眉宇染上幾分焦急。
他溫柔又急切地拉過她的手,墨色深瞳落在她蒼白的臉上:“言兒,你怎麽能私自出宮呢?若不是母妃告訴朕,萬一你在宮外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下次想出宮跟朕說就好了,朕親自帶你出去玩!”
男人言語間寵愛有加,可眼神卻閃爍不定,藏不住的怯懦。
恍惚間,他好像還是那個對自己一股腦好的淩哥哥。隻可惜,她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他了。
李書言逐漸拉遠和淩七月的距離,朝他行了個禮,勉強一笑,“臣妾知道了,皇上。”
此時的宮外,百離辰依然對李書言的事感到蹊蹺。
堂堂夜國寵妃,怎麽跑到倉山去了?
他找到手下,命他們化作商旅住進客棧,一邊治傷一邊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