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該來這裏
太後聽了這話,連連搖頭:“三皇子何出此言,盟約既已定下,絕無反悔!”
百離辰冷笑一聲,看向淩七月道:“若是皇帝覺得為難,這盟約不簽也罷。我璃國的將士各個驍勇,皇帝這般優柔寡斷,想必也難以統領他們。”
太後聽著百離辰這話,頓時黑了臉,麵上卻還要對百離辰客客氣氣:“三皇子不知,這李書言曾於我兒有恩,我兒舍不得她也是人之常情。”
“此事容後再議吧。”淩七月道。
還有一夜,倘若阿言能夠回心轉意,這盟約便是不簽,他也斷然不會再讓阿言受任何委屈!
百離辰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勾了勾唇角道:“既然如此,這盟約之事便明日再定,還望明日皇帝不會再這般讓人失望才好!”
太後的臉色越發的難堪,不過一個小小的皇子,竟然三番五次的羞辱她夜國的皇帝,實在可惡!
偏偏這淩七月還是個沒骨頭的,讓人這般戳著心窩子踐踏,竟還滿心惦記著一個災星!
太後心裏火冒三丈,麵上卻還要做出一副小臉,委實憋屈!
“依哀家的意思,未免夜長夢多,這盟約還是今日定下最好,三皇子您說呢?”思來想去,太後還是覺得李書言這個人必須盡快離開夜
國,方是正事。
百離辰不言不語,目光卻看向淩七月。
太後看著淩七月一副痛苦難當的樣子,心裏越發窩火,剛要開口,便被淩七月打斷了話頭。
“既然三皇子也不急於這一時,那便明日再議吧。”
淩七月都這般發話了,太後也不宜再開口,便隻能暫且應了下來:“既然如此,便按照皇帝的意思辦吧。”
見太後終於鬆了口,淩七月才舒了一口氣。
鳳懿宮中。
太後正寒著一張臉倚在軟榻上,手裏正盤著前幾日剛得來的暖玉,便是如此,心中依舊煩悶。
不多時,殿外宮女來報:“稟太後,法師前來請安,此刻正在殿外候著。”
太後揮退了一旁扇扇的侍女,發話道:“讓他進來。”
“恭喜太後,賀喜太後!”法師快步走了進來,笑得臉上疊出好幾層褶子來。
“何來的喜?”太後冷哼一聲:“如今那災星還在宮裏,哀家想著就來氣!”
法師眼珠子一轉寬慰道:“太後息怒,莫為那災星傷了鳳體。左不過是一個晚上,縱然那李書言有通天的本事,也扭轉不了如今的局麵。”
“話是如此,可這皇帝的行為實在叫哀家難堪,被一個
區區別國皇子騎到了頭上,竟還一心惦念著兒女私情,實在是不想話!”太後怒氣衝衝道:“他費盡心思拖這一夜,必是要去勸李書言那災星回心轉意,怎能叫哀家不擔心?”
“太後何必憂心,那藥效還未過,皇上近不得那災星的身,便是皇上去勸了,多半也會無功而返。”法師湊上前去,狗腿道:“再者這災星住過的宮殿終究是晦氣,今夜臣便去那蘇苑做場法事,比保證順利將這災星送出夜國!”
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件事若是辦好了,哀家重重有賞!”
入夜時分,皇宮中各處皆是燈火通明,唯獨這蘇苑一處,安靜的讓人心悸。
法師帶著人闖進蘇苑,便在苑中聞到極重的血腥氣息,命隨行的小太監掌了燈,才瞧見地上橫著的屍體,不由得嚇了一跳。
聽到外麵的動靜,李書言便出來瞧了一眼。看著滿院子的道士太監,不肖多想也知道,是太後安排的。
“你?你竟在宮中殺人!”法事指著李書言,義正言辭道:“你眼裏可還有皇上和太後!”
李書言睨了法師一眼,不屑道:“真是不巧,今日起我眼裏便隻有璃國三皇子一人,這夜國的皇上太後與我何幹?”
法師未曾想到李書言竟如此明目張膽
藐視皇室,氣急敗壞道:“別忘了,你如今人還在夜國的皇宮內,竟敢對皇上和太後如此無禮,便是就地處決,也不過分!”
李書言無所謂的笑了笑,摸出別別腰間的匕首把玩:“若是有本事,你便過來,躲在被人背後說大話,豈不可笑!”
法師被李書言如此羞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也不敢上前半步,隻敢躲在人後叫囂:“你別囂張,稍後便會有侍衛前來捉拿你!”
李書言嗤笑一聲,在簷下坐了下來:“正好,法師來了,也別白跑一趟。這憐兒雖然背信棄義,但到底侍奉過我多年,你便做一場法師替我好好的送一送她吧。”
法師一聽,臉色鐵青,指著李書言大罵:“你這瘋婦!我可是太後的人,其實你能隨意使喚的!”
“不過一介賤民,以為攀上了太後的高枝便能高人一等了?”李書言嘲諷道:“說到底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已,連天象都看不明白,竟還敢妄言他人命格,法師也不怕將來百年之後被人掘墳挖屍,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李書言說這話時,眼神像是淬了劇毒一般,叫人膽寒。
當初便是這假法師聯合太後,散布她是災星的謠言,她可沒忘!
法師心虛反駁她:“你血口
噴人!”
“究竟是誰血口噴人,你我二人心中有數。”李書言轉著手上的匕首,狠戾道:“你最好也祈禱今後再不會遇到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法師聽了李書言這番話,心裏便明白李書言這人是留不得了,一旦李書言離開了夜國,他將日日不得安枕!
就在法師硬著頭皮想要上前解決掉李書言的時候,外麵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一院子的人立馬跪了下去,等著迎駕,獨獨除了依舊坐在簷下的李書言。
淩七月一進門便瞧見這滿院子的人,看清了法師,更是怒不可遏:“還不快滾!”
法師哪裏甘心就這樣放過李書言,仗著有太後撐腰,硬著頭皮道:“稟皇上,我登時奉了太後的旨意……”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淩七月一腳踹出去五米遠,差點跟憐兒冰冷的屍體撞個滿懷。
“滾!”淩七月的這個字暴怒而又內斂。
法師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了蘇苑。
李書言冷眼瞧著這一幕,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淩七月上一步,看著李書言淡漠的神情,露出一抹苦澀的笑,“阿言,我……”
“皇上不該到
這裏來的。”李書言站起身來,退了半步,目光一瞬也未曾在淩七月身上停留。
淩七月神色難掩痛苦:“阿言,你現在就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