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殺豬

  青音姐弟三人來到了吳家大院中。


  隻見院子裏已經來了許多村民，這些人大多數是一些壯漢，或是一些老婆子，以及頑皮的孩童，畢竟年輕的小媳婦大姑娘們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會喜歡這場景的。


  青音見她阿奶和娘親、二嬸三人一起從堂屋後的小庫房裏，抬出一張木板來，那木板原是一扇舊木門，看上去很沉重。


  而她阿爹和二叔二人拿了幾根粗麻繩，往豬圈走去，將那豬的兩隻前蹄和後蹄分別捆綁起來，然後用一根約有碗口粗的木棍將那頭豬抬了出來。


  吳老爺子從堂屋裏搬出幾條長板凳，將它們並排放在院子中央，張美芝與丁氏、小張氏三人就趕緊將那扇木門放在長凳上，前後移動了幾下，調整好最佳位置後，就示意吳秀洪兄弟二人，將那豬抬到木板上。


  這頭平時隻知道吃吃睡睡的懶豬，在此時仿佛也知道了自己即將要受到的遭遇，開始淒慘地嚎叫起來，並且使勁地掙紮著。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楊恒和石舟二人，是村裏出了名的力氣大的人，他倆見那頭豬掙紮得厲害，便熱心地上前去幫忙，主動幫大郎二郎壓製住那不停亂蹬的後蹄。


  吳老爺子見這豬的四個蹄子都被壓製住後，便趕緊用繩子將它綁在木板上。


  這時，胡屠夫走了過來，手裏掂了掂那把鋒利的殺豬刀，用手拍了拍豬的肚子，然後轉頭對吳老爺子說道：“吳大叔，你家這豬養得不錯啊，我估摸著這得有三百來斤吧！”


  吳宗憲滿意地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道：“這豬的確不輕，吃了我家不少糧食哩。”這時侯的豬都是精養的，吃食待遇和人幾乎差不多，都又是能吃的生物，一頭豬幾乎抵得上兩三個成年壯漢的飯量，有時甚至不止，因此村裏養豬的人家著實不多，實在是養不起啊，這豬肉也賣得比羊肉貴，因為羊是放養的嘛。


  胡屠夫握緊了手裏的殺豬刀，對大郎二郎還有楊恒石舟四人說道：“你們可得按緊了，別讓它再動了，我這要開始動手了。”說完，還亮了亮自己手裏的那把刀。


  青音看了看他手裏的那把殺豬刀，隻見它那刀身非常的長，刀鋒處很是尖銳，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冷光。


  胡屠夫手握殺豬刀，邁著步子慢慢地向大郎他們走去。那豬像是通了人性，見他靠近，蹦騰得更厲害，竟連那沉重的木板都被它隱隱帶動起來。


  吳大郎四人見此，連忙加大了手下的勁，而胡屠夫也動作麻利起來，他將那長刀狠狠地從豬脖子處捅入，並一直捅向豬心的位置。


  豬血猛地噴湧了出來，原本青音的二嬸小張氏，是要拿著一個木盆來接豬血的，可由於此那血噴得太突然，讓她根本來不及作好準備，不少血都灑到了她胳膊上，甚至還有些血濺到她臉上。


  豬被這麽一捅，並沒有立刻死亡，而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實在是太過淒厲尖銳，估計離這兒隔了老遠的地方都聽得到。


  而胡屠夫捅了那麽一刀後，他的動作並沒有結束，而是繼續將那刀捅下去，直插倒豬的心髒上，隻見那整個刀身都已經沒入了豬脖子裏，甚至他握刀的手也插了進去，青音估計那刀尖可能已經戳到了它的心髒了，而胡屠夫想必也是知道這點，他用握刀的手在那裏麵狠狠地攪了起來。


  吳青音見此，不禁打了個冷顫。


  一向膽大潑辣的丁阿妹也被震住了，這也是她第一次見殺豬，沒想到血腥到這個地步，根本不是平時殺雞殺鴨可以比擬的，果然這殺豬的活不是一般人可以幹的，是需要一定的膽識的。


  這殺豬也是項技術活，有些技術不好的屠夫，開始一刀沒有捅到豬心處，那麽豬一下子沒死，反而疼得掙紮得更厲害，這樣使人豬非常痛苦，壓在豬身上的人也被折騰得很辛苦。


  這胡屠夫不愧是殺豬的老手，這一刀捅下去後，豬慢慢的開始不再動了，躺在那木板上小聲呻吟著，眼裏的生機也在慢慢流失…


  丁阿妹見那豬快要斷氣了，估計待會兒需要用熱水泡豬，然後才能拔豬毛，便對青音與彩兒說道：“我要去灶台上燒水了，你們可要隨我一起去？”


  青音被這殺豬的場景弄得心裏是一陣的惡心，聽丁氏這麽一問，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願意跟她一起去。


  彩兒心裏也是悶悶的，她原是想來看看熱鬧，可沒想到那豬叫得那麽淒慘，還流了那麽多的血，一定很疼吧，豬真的好可憐……


  而阿亮是個男孩子，膽子比較大些，雖然心裏也覺得那豬被殺得比較慘，可還是決定留下來，和楊武虎一起觀看。


  丁氏帶著兩個女兒往灶台方向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向青音抱怨：“你們三嬸肯定沒安好心，聽說她以前是見過殺豬的，明知道這麽血腥，她自己都沒來，卻卻不阻止你們來，你們小孩子家家的，要是被嚇到了，可怎麽是好……”


  彩兒聽她這麽說，急忙舉起手裏的絡子，為高氏解釋道：“娘，三嬸是好人，她還送我絡子了呢，彩兒子可喜歡她了，再說了，是我們自己要來看的……”


  丁氏聞言瞥了一眼，酸溜溜地道：“一個小小的絡子就把你收買了，我可是你親娘，你卻向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