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蒼穹之眼
溫陌沒說話,或許,他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
宮夙煙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你……是莫祈嗎?”
溫陌低頭看她,清涼的眸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好聽清冷的聲音響起:“對。”
宮夙煙怔住了,隻覺有一股電流從全身流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溫陌的聲音很低:“我是追隨你而來。”
當日她和神諭同歸於盡後,首領大怒,隻因她和神諭都是組織中最出色的殺手,她精靈排在第一,神諭則排在第二,從來沒有人可以逃過她們兩個的暗殺,從來都沒有。
就比如,她中了神諭的暗算,而神諭也小看了她的狠心,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會把炸彈安裝在直升飛機上。
而莫祈,則是在聽說她們二人的死訊後,前去偷盜組織裏最為珍貴的寶物,蒼穹之眼。
蒼穹之眼是一塊很神秘的玉佩,玉質幽深絢麗,握在手裏都可以感受到它沉重的質感。
蒼穹之眼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從某個不知名的古墓中盜來,而聽說蒼穹之眼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所以,莫祈的目的不言而喻。
那個女孩是他看著長大的,是他帶進這個血腥的地方的,也等於是他把她送進了死亡。
他要救她,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從此萬劫不複。
他終於突破了重重守衛,雖然他身份高貴,可蒼穹之眼畢竟是組織的一級保護物品,他要拿到也是不容易的。
拿到蒼穹之眼後,他才知道傳說不假,蒼穹之眼確實可以令人死而複生。
不過,要付出一個巨大的代價。
那個代價是什麽,後麵卻沒有再寫,歲月的摩擦和時光的流逝早已讓字跡變得模糊不清。
可是他不在乎,隻要能夠複活她。
他帶著蒼穹之眼進了冷藏室,拖出了屍體已經冰冷下來的她。
後來他才明白,複活人的代價就是死。
一命抵一命,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後來他穿越到了這個世界,莫名其妙的被選中成為了祭司繼承人,碰見巫靈,在光明神殿一待就是十幾年。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找她,從未放棄過。
直到那雲深惡魔的事情傳來,他才有些肯定是她。
從某種意義上說,莫祈的複活之術是成功了的,宮夙煙隻是重生在了這個世界。
他之所以那麽肯定是她,因為宮夙煙有一張和精靈一模一樣的容顏。
可他當時被巫靈控製,無法脫身,所以也隻是偶爾有機會出來尋她。
第一次見她,就是在她被絕殺七星追殺的時候。
他覺得很好笑,沒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的精靈,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過他也明白,重生之後的她怕是早已忘記了前世的記憶,不過那分冷漠的性子卻是一點兒沒丟。
也許,還保留著前世記憶的,隻有他而已。
宮夙煙一直懷疑溫陌就是莫祈,如今驗證了,心中自然歡喜,但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為什麽不早說?”宮夙煙暗啞的開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往日裏冷冰冰的他居然會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我說過,我是你的守護者,永遠都是。”溫陌瑩白如玉的容顏上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驚為天人。
“謝謝。”宮夙煙突然起身,將溫陌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溫陌僵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又軟了幾分,小心翼翼的回抱住她。
冥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隻是那雙妖異的紫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悅。
不過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主兒,溫陌複活了宮夙煙,如果沒有溫陌的以命抵命,宮夙煙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也就不會有她和他的相遇。
說到底,他還要感謝溫陌才是。
若是饕餮在這裏,心裏絕對是又哭又笑的,殿下!你什麽時候講過道理了!
在魔界的時候,你的風格不是向來的殺戮果斷,喜怒無常麽?
你會講道理,別逗了!
“如果我們都複活了……那麽神諭,應該也……”宮夙煙說不下去了,說到底,這是他們三人的一樁孽緣。
“她不會有複活的機會,”一提到神諭,溫陌整個人都散發出暴戾的冷氣,“使用蒼穹之眼時,我就沒有打算複活她。”
宮夙煙被溫陌身上的冷氣驚了驚,她總是覺得,此番溫陌回來,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了,她也說不上來。
“你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麽?”???溫陌低頭問她。
宮夙煙想了想,道:“半個月後,嗜血弓箭會在空幽亙古現世,我要拿到它。”
“好。”溫陌點頭,對於她的要求,他一向都是無償的答應。
“我此番前來,還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溫陌輕聲開口。
“嗯?”
“夜惑蕭也即將現世。”
宮夙煙坐正了身子,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在哪?”
“雲深國。”
冥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雲深國,因為那什麽南宮清澤老是惦記著宮夙煙。
宮夙煙正在思考之際,冥忽然開口:“夜惑蕭可以給無顏用,嗜血弓箭可以給無笙用。”
男子的臂力自然要比女子的大,無笙用嗜血弓箭,再合適不過。
“隻怕這次神器搶奪,禁忌之巔也要出手。”溫陌麵色淡然,但誰也看得出他的擔心。
“你擔心禁忌之巔?”宮夙煙挑了挑眉。
溫陌不解的看著她。
宮夙煙手腕翻轉,一塊琉璃玉的令牌赫然出現在她的手心,上麵的三個大字驚了溫陌的眼。
“傾天閣?”
“嗯,”宮夙煙點頭,“這塊令牌是我無意間得到的。”
溫陌震驚了,他抬頭看著宮夙煙:“所以,你現在可以調動傾天閣的所有人馬?”
“差不多。”宮夙煙含笑點頭。
於是,宮夙煙便把她得到傾天閣令牌的經過說了一遍。
溫陌那張冰封般的臉出現了一絲感歎,想那麽多天下人都想得到傾天閣的令牌,卻沒有一個如同這個丫頭這般好的運氣。
“傾天閣,能對抗禁忌之巔麽?”宮夙煙玩味的看著溫陌。
溫陌輕笑一聲:“自然可以,看來是不用我出手了。”
宮夙煙笑了笑:“哪裏,以後要仰仗你這個大祭司的地方還多著呢。”
溫陌也笑了:“待你日後一統人界,我便將光明神殿送給你。”
宮夙煙心裏一動,詫異的抬頭看他。
“你是要向前走的,不會停在這裏太久。”溫陌站起身,聲音重新變得冷硬如冰。
“況且,它原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溫陌轉身離去,宮夙煙默然不語,目送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被黑暗吞噬。
傲雪國,三王爺府。
夜子洲一如既往的坐在輪椅上,他清涼的目光掠過飄飄揚揚的大雪,注視著庭院內養的蘭花。
冬季,居然還會有蘭花盛開。
若是稍微細心一點的人便會觀察到,夜子洲這王爺府一點兒也不冷。
至於原因……不是外人可以探尋的。
“你倒是好興致。”一個不屑的冷哼聲傳來,一紅衣不羈的男子隨意的踏著雪從陰影中走出。
“什麽時候來的?”夜子洲抬頭看他。
鬼無情哼了哼:“剛剛。”
“你動作倒是快。”夜子洲目光掠過鬼無情手中拿著的錦盒,淡淡的道。
鬼無情不理會他,推著輪椅回到了屋子內,聲音漫不經心:“你可別凍著腿了,不然好不了別怪我。”
夜子洲沒說話,他們不過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罷了。
鬼無情擺擺手,將手裏的錦盒交給了夜子洲的貼身小廝:“拿去,按照爺之前說的方子準備藥浴。”
那小廝看了夜子洲一眼,見夜子洲點頭才退了下去。
小廝走後,房間內就隻剩下鬼無情和夜子洲兩人,一紅衣張揚不羈,一白衣俊美如畫。
鬼無情挑眉看著夜子洲,忽然笑了,他俯下身子,雙手按住輪椅的兩邊,眸光若有若無的飄蕩著一抹邪魅之意。
他吐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他臉上,兩人之間距離極盡,幾乎隻差一指的距離。
夜子洲淡定如初,即使被鬼無情如此調戲也沒什麽反應。
鬼無情不著痕跡的皺眉,又將身子湊近了一點。
夜子洲還是毫無反應。
鬼無情正納悶,忽然聽到夜子洲的聲音清涼的在耳邊響起:“玩夠了麽?”
鬼無情一怔,沒反應過來。
“玩夠了就從我身上滾起來,本王可沒有龍陽之好。”
還是那樣冰冷的聲音。
鬼無情挑眉看他:“說的就跟爺有一樣,爺喜歡的可是妹子!才不是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