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忠義定北侯府
九歌跳上馬車時，渾身上下已經濕漉漉了。
藍氏秀美輕擰，問她為什麽不借把傘。九歌神色非常不善，說她被個神經病給坑了。
回府後九歌馬上洗了個熱水澡，去完身上的寒氣後，便帶著靈紫來到堂屋。
屋裏聚滿人，鬱淩雲、藍氏、蕭玨、福伯等人都在，主仆一堂。
今晚除夕夜，大家都要送舊迎新，圍爐守歲。
福伯抱著爐子圍坐在鬱淩雲身邊，訴說著京中這十幾年的變化。
幾名丫鬟小廝都是府裏的老人，又是大過節的，言行也比較隨意，聚在一塊嘰嘰喳喳著京中趣事，就連靈紫也非常感興趣湊上去一起八卦。
蕭玨安靜地坐在九歌身邊，眉眼含著柔和的笑意，細細聊起原主過去的事。
九歌今晚心情很不錯，不但沒有不耐煩，反而嘴角還掛著一彎淺笑，時不時的會插上一兩句……
小小四合院裏，偶爾傳出幾聲歡快的笑聲，氣氛既溫馨又融洽。直至三更，放完迎春爆竹後，眾人才一一散去。
這個除夕夜，九歌過得很開心，這種愜意，是她前世從未體會過的。
新年第一天家家戶戶的爆竹聲連連不斷。九歌穿戴好藍氏為她準備的新衣，就去前廳給這二老請安拜年。
前廳除了鬱淩雲夫婦，蕭玨也在。
今日蕭玨也換了一套藏藍色的雲錦，袖擺以及領口皆繡著和她身上同款的祥雲。顯然他們的新衣是藍氏一起準備的。
九歌挑了挑眉，很是好奇蕭玨在藍氏心中的地位。
按照天奕習俗，兒女在新的一年都要給父母行扣頭禮，以示孝順。
九歌自然也知道這種習俗，心中無一絲不快，恭恭敬敬的叩首。
“女兒給爹、娘拜年，恭祝二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蕭玨跟著單膝跪下，“蕭玨給侯爺、夫人拜年。恭祝侯爺、夫人萬福安康。”
“侯爺、夫人新年吉祥。”
靈紫也跟著跪了下去。
鬱淩雲難得沒有再板著臉，麵色和藹的笑道：“漓兒、玨兒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藍氏笑著從懷裏掏出早已備好的‘壓歲錢’，此‘壓歲錢’非彼壓歲錢，而是用一根彩帶係好的上等赤玉。
赤玉有兩枚，正麵一樣，背麵刻著不同的字樣。她將刻有‘雪梅含韻’字樣的赤玉交給九歌，將刻有‘赫日流輝’字樣的赤玉交給蕭玨。再從衣袖裏掏出一塊銅錢形狀的翡翠玉石遞給靈紫。
“好孩子們，新的一年萬事如意，都起來吧。”
蕭玨看著手中名貴的赤玉，抿了抿嘴唇，“夫人，這是不是太…”
不等蕭玨話未說完，藍氏便柔聲道：“收下吧，壓歲的物什沒有貴不貴重，主要圖個吉利。”
這些年來，她們夫婦也一直都把蕭玨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鬱淩雲頷首，看著眾人，“今日我們要遷到城南皇上禦賜的定北侯府，但本侯要先進宮參加新年祭祀大典，玨兒，待會你陪夫人和漓兒搬過去。晌午本侯會回府用膳。”
“是，侯爺。”
在古代，新年第一天皇上要帶著文武百官祭天，以求新的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鬱淩雲接著再交代幾句，就進宮了，眾人也開始著手喬遷事宜。
人潮熙攘的城南大街，以永寧大道分割。
永寧大道的盡頭坐落著一座建築雄偉的府邸，朱紅的大門上高高懸掛著代表身份地位的幾個大字，忠義定北侯府。
朱門庭院深，樓台水榭並立，嶙石翠林，景景相應。
幾人熟悉了下府邸的環境，九歌擇了府邸西麵的一間院落做為自己的閨樓。隻因門院裏有兩株尚未綻開的梅花樹。
並且，她親筆給院落重新提了名字，‘玖棲’，瀟灑飄逸的行草翩如驚鴻、起筆落筆幹淨利落。
鬱淩雲夫婦的院落在定北侯府的北麵，古代講究坐北朝南，以北為尊。仍以老宅的正院，‘鬆竹’為名。
藍氏執意將蕭玨安排在東麵的潮汐閣，新建的兩層閣樓，定北侯府最好的一間院落。
由此可見，蕭玨在鬱淩雲夫婦心中的分量。下人們都以為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蕭公子是鬱淩雲收的義子，畢竟定北侯膝下無子，又已過四十，將來總要有人繼承爵位。
隨鬱淩雲從西北回京的侍衛們卻知道，蕭玨是侯爺和夫人早就認可的準姑爺。
晌午時分，侯爺回府，眾人齊聚正廳用膳。
飯間，鬱淩雲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九歌。
九歌蹙眉，鬱淩雲目光中帶有審判的意味，看的她有點發毛。
“玨兒，漓兒，這幾天本侯就想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
終於，鬱淩雲在飯後開口了，九歌正在喝茶，倏地聽到這句驚人之語，嚇得一口茶水連噴，幸好她頭偏的快，不然全都要噴到對坐的老爹臉上。
靈紫眼疾手快的遞上帕子，幫九歌撫著後背緩解嗆氣。蕭玨心中一喜，神色既靦腆又有些激動……
藍氏原本有些詫異，但夫妻十幾年，看到鬱淩雲的臉色就明白他在擔心什麽，視線轉而落到正在連連咳嗽的九歌身上，更加讚同鬱淩雲的決定了。
藍氏心想，漓兒這種粗野的性子，若是嫁到名門大宅裏，後院婆媳關係會安寧才怪呢。還不如留在自己身邊，蕭玨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對漓兒那也是一心一意沒話說。
九歌緩過來後，瞅著鬱淩雲的臉色，疑問道：“額，是發生了什麽事嗎？”鬱淩雲點頭。
“今日祭祀結束之後，皇後、寧王、祁公子、花世子都向為父問及你，看他們的態度也不是無意中提起，其他文武百官暫且不論。就憑這幾位，你的婚事還是盡快確定下來為好。”
藍氏不解，“以老爺如今的地位，得到皇後關懷不足為奇。可寧王一向眼高於頂，怎麽會注意到漓兒這野丫頭呢？還有祁公子……不管怎樣，我們和相府還是少些來往。”
定北侯府手握朝廷半數兵馬，相爺宣於承乃是文官之首，兩府之間，還是要保持些距離。
鬱淩雲眸光犀利地看向九歌，語氣帶了些怒意，“正因如此，寧王和祁公子提及漓兒的語氣很是熟稔，莫非你和他們並非初識？”
話剛一落，藍氏和蕭玨的視線全都掃了過來，還包括靈紫。
漓兒從小在西北長大，怎麽會認識那兩位？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