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塢城
天還沒亮,一行四人又繼續趕路,臨走前,君羽墨軻將樹上的藤蔓床一掌摧斷,九歌隻是淡淡看了眼,未發表任何疑問。
接下來的幾天,白天都會路過幾個鎮子,但到了晚上,君羽墨軻總有辦法將她們誆到城郊密林裏露宿,接著,靈紫就會被歸為“閑雜人等”,被林崖利落地抗走。而某人就會借機蹭上九歌的藤蔓床,踹都踹不走。
有一次傍晚,九歌終於爆發了,在酒樓裏吃晚飯後,就賴著不走,君羽墨軻隻是涼涼瞥了她一眼,淡定拂袖,一言不發地打馬走了。
九歌呆愣地看著那抹瀟灑的背影,糾結了好半晌,長嘯一聲,拎起雙刀又和靈紫眼巴巴地追上去了。
誰讓她不認識路,不跟著那廝,等她問到櫻城,武林大會早散場了。
君羽墨軻正是抓住了她這一弱點,所以才有恃無恐。他不住客棧的目的很簡單,因為荒郊野外,方便與佳人同床共枕。
遠處,一條長河若玉帶,繞城而過,河水洶湧澎湃,河上過往船隻不斷。
九歌疑惑地望著這條長河,待走近時,驟然勒馬,馬兒長鳴一聲,揚起蹄子停下來。
“小姐,怎麽了?”跟在她身後的靈紫也勒住了韁繩。
“前麵可是櫻城?”九歌望著前麵的長河,表情凝然不動。
“不是呀,聽林護衛說,前麵是塢城。”
“塢城?”九歌神情有些驚訝,仔細看了眼這條波濤洶湧長河,紅唇抿成一條線。
走在前麵的君羽墨軻發現後麵有異樣,回頭看了一眼,撥轉馬頭奔了過來,“丫頭,怎麽突然停下了?”
“這不是去櫻城的路?”九歌轉頭看向他,眸光有些審視的意味。
君羽墨軻挑眉,“何以見得?”
“兩個月前,我從櫻城回京時,並沒有經過這條長河。”如此洶湧澎湃的大河,她沒道理不記得。
“對哦,小姐,我們好像隻在櫻城境內見過一條大河,回京時,都是走的陸路。”靈紫從小在幹涸的沙漠上長大,記憶中見過的水流有限,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
一旁的林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鬱小姐現在才發現,似乎已經晚了。
君羽墨軻夾著馬兒走近,淡淡笑道:“你不是想住客棧嗎?接下來我們要在塢城裏住上幾天。”
“別跟我扯開話題,你老實交代,這裏離櫻城還有多遠?”
君羽墨軻漫不經心道:“櫻城在西麵,塢城在東麵,兩城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一千二公裏吧。”
“君,羽,墨,軻!”九歌從齒縫裏迸出這四個字,冷若秋霜將臨。
“本王就在你旁邊,用不著叫喊這麽大聲。”君羽墨軻抬了抬眼瞼,氣定神閑。
九歌氣結,好想上前撕碎他怎麽辦!
丫的,她當初就不該相信這妖孽。一千二公裏啊,那她至少還要走半個多月,現在已經是三月中旬了,等她趕到櫻城時,黃花菜都涼了。
尼瑪!
這妖孽剛才還說什麽來著,要在塢城住上幾天,見鬼的,你一個人去住吧。
“既然王爺不準備去參加武林大會,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九歌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丫頭,先沉住氣,”君羽墨軻撫額,輕歎了聲,“本王向你保證,不會耽擱你參加武林大會的時間。”
“靈紫,我們走!”
還沉住氣?她就是因為太沉得住氣了,一路上都沒去過問他們的行程,以至於現在要被他氣死了。
再聽他的保證,那她早晚會被坑的渣渣都不剩。
“死丫頭,你真的想走?”君羽墨軻眸光一沉,沉聲質問。
九歌不想再搭理他,掉馬回頭,就要揚鞭離開。
“鬱小姐息怒,”林崖見狀,一馬當先攔住她們的去路,“請聽屬下解釋,塢城和櫻城的方向雖然不同,但兩城之間有捷徑可走。”
九歌止住馬,冷冷看著他,“什麽捷徑?”
林崖道:“我們眼前的這條長河名叫泗水河,是黃河的支流,沿河直上,便是櫻城。若是乘船而上,取道泗水峽,便能在七天之內到達櫻城。”
“這麽快?”九歌挑挑眉,怒火平息了大半,轉眸看向君羽墨軻,“是他說的這樣嗎?”
“信不信由你!”君羽墨軻冷哼,同行了十幾日,一言不合就要跟他分道揚鑣,現在還要他解釋,憑什麽。
“小姐,林護衛應該不會說謊。”靈紫斟詞酌句地說道,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河上的船隻,麵色染上一絲期待。
她很喜歡坐在船上,看著河岸兩邊開闊的景色,但上次她拉小姐上船,害得小姐重傷落水,這次有寧王殿下在,應該不會出意外吧?
九歌將她眼底的情緒盡收眼底,沉吟了會,緩聲道:“好吧,那就姑且再信一回。”
林崖瞬間鬆了口氣。
君羽墨軻高冷地斜晲了她一眼,冷冷一哼,率先驅馬走上泗水河長堤。
九歌望了眼長河盡頭,慢悠悠地跟了上去。林崖為防她離開,隻好跟在她身側。
“小護衛,你家王爺為什麽要舍近求遠來塢城?”九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林崖一頓,恭敬回答:“……主子的心思,屬下不敢妄自揣測。”
“嘴巴還挺嚴的呀!”九歌瞟了他一眼,挪揄笑道,“你家主子該不會是有個相好的在塢城,所以才大老遠的親自跑過來看看吧?”
“……鬱小姐多慮了,主子沒有相好的……”
九歌勾唇笑了笑,想繼續撬開他嚴實的嘴巴,隻聽得前麵傳來冷哼聲。
“愛妃有疑問可以直接來問本王,走在河堤上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
身側傳來悶笑聲,九歌涼涼瞥了眼掩唇偷笑的靈紫,斥罵一聲,策馬揚鞭追上君羽墨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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