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武林大會:(十)藏兵之處
“嗬,連宮主惱羞成怒了!”
九歌早有預料,諷笑一聲,輕鬆地側身閃過,右腳虛踏,翩然掠至另一邊。連秋練見狀,手腕微抖,白綾翻將過去,自上而下直撲九歌後背。
怎知九歌落地時,手中赫然多了兩把鋒利的短刀,在白綾罩下時,雙手一抬,猛的劈向緊隨其後的兩道白綾。
連秋練神色一變,立即抽回白綾,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白綾被雙刀削斷了一截。
台下群雄原本還為九歌捏了一把汗,可當九歌亮出雙刀時,突然想起一件所有人都忽略了的事。眼前這個貌美皎如秋月的小姑娘雖在前麵連勝了兩場,但除了使用三把飛刀外,竟然不曾拔過兵刃。
想至此,群雄心中驚駭,實在想不到這位小姑娘年紀輕輕卻已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還未真正動手即已連勝了兩場,若是用上兵器,那她的身手該是有多恐怖?
當眾人目光轉向她手中兵刃,心中疑惑頓生,因為被九歌握手中的短刀極為怪異。看得出那是兩把短刀,刀長約莫兩尺,比普通刀要短,又比匕首長那麽一尺。
一把刀身挺直,刃處微帶弧度,一把內帶孔槽,刀刃如秋霜。
這兩把短刀正是九歌及笄當日,君羽墨軻送她的環首刀。
可惜一直都沒飲過血。
“這是什麽東西?”連秋練盯著她手中短兵,隻是遠遠瞧著,便覺得森寒刺骨。
九歌唇角一冷,諷笑道:“怎麽?連宮主老大不小的人了,又是混江湖的,連刀都不認識嗎?”
聽九歌這麽一反問,群雄紛紛看向連秋練,靜了一會,霎時笑聲大作。
連秋連神情惱怒,她當然知道這是刀,這賤人分明是在曲解她的意思。頓時也管不了她那是什麽武器,從牙縫裏擠出來六個字,“臭丫頭,出招吧。”
說罷,連秋練白綾揚動,搶先進招。這次不似方才無章法的攻擊,而是將內力傾注於白綾之上,使得白綾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瘋狂舞動起來。
九歌隻覺得一股淩厲而強勁的氣勢排山倒海的壓來,料得不會像剛才那般容易攻退,當下手臂一抬,將雙刀抵於身前,與白綾正麵相撞。
那知被灌注了內力的白綾竟堅韌如鐵,砍削不斷,每次與之碰撞,都會迸發出一串火花,金鐵交擊之聲清晰入耳。
經過前麵兩場觀戰,連秋練知道九歌擅於近攻,遂將白綾舞得比平常都要迅猛,白綾所到之處,厲風大作,每擺動一下,氣勢更是增強一分,根本就不讓九歌靠近。
九歌清楚自己內力不如她,若是強攻,必然不敵。故而舞動身子防守閃避,見她麵色愈發的狠,更是不敢大意。
比武台上,兩條纖細的身影衣袂飄飛,一攻一守,招式連連,火花四濺。一時間,誰也占不了上風。
當九歌亮出兵刃時,台上的孟無緣眸光微動,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方才他與九歌交手,隻知道她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兵,但因她招式奇快,無法分心看清短兵模樣,原來是一把經過改良的環首刀。
隻是,她將雙刀藏於何處?
即便剛才與她交過手,仍不知道她的兵器是從哪裏拔出來的。
有此疑問的不止是孟無緣,包括在場的群雄以及曲池,都很好奇九歌的兵器是從哪拿出來的。正常來說,這麽長的環首刀應該隻能配在腰間,可她上台時,身上分明沒有攜帶任何兵器啊。
“寧王,請問你可知,九歌姑娘的兵器是藏在何處?怎麽每次說變就變出來了?”曲池目光看向君羽墨軻,麵帶笑意,不恥下問道。
君羽墨軻一直看著台上的九歌,聽見曲池發問,挑了挑眉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曲城主都說了她武器是說變就變出來,那當然藏在了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既然看不見,自然不想你們知道。既然不想你們知道,你覺得本王能告訴你嗎?”
台上兩人招式雖然猛烈,但就目前情況而言,並不算緊張。是以,君羽墨軻才有心情拿曲池尋開心。
想當初離京時,就見就靈紫背了個包袱,而她卻兩手空空。自己還問過她,行走江湖為何不帶上他送與她的兩把環首刀。
小丫頭賣關子不肯說,還是當晚他硬擠上丫頭的藤蔓床,擁著她睡覺時才偶然發現的。
見君羽墨軻不肯說,曲池也不氣惱,視線轉向楚翊塵,笑吟吟地問道:“楚盟主可看出來了?”
楚翊塵神色不動,淡淡點頭。他武功比九歌高出數倍,目力又極佳,九歌三次抽送兵器,雖動作快,但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曲池眼睛一亮,“那……”
“自己看。”曲池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翊塵一口打斷。除非得到漓兒的同樣,否則他絕不多言。
君羽墨軻眸光一轉,看著他輕輕笑了笑,一雙鳳目格外深沉,仿佛穿透他的靈魂,看清他所有思緒。
曲池一窒,他要是能看出,還用得著問嗎。回眸與孟無緣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樣鬱悶極了。
“我估摸,她是將兩把短刀分別綁在腿上。”聽風亭裏,宣於祁笑眯眯地望著遠處山莊,三分猜疑七分肯定道。
以他的目力,自然看不清莊內具體情況。隻知道台上有兩個女子在比試,壓根不用猜他也知道那是九歌和連秋練。
風兮音雖然能看得清楚打鬥,但因距離比較遠,所以無法看清九歌究竟是從哪裏拔兵。不知為何,他覺得宣於祁應該知道,於是將莊內情形對他說了一遍,順便問出自己的疑惑。
宣於祁聽他說完,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風兮音冷眸中有詫異閃過,忽然想到九歌每次拔刀時,都先淩空翻了個跟鬥,原來如此。
因為有裙擺遮擋,環首刀刀身不長,故而一般人看不到。
“你是如何得知?”風兮音神色不動,目光淡淡掃向宣於祁。
宣於祁溫和一笑,笑容令人如沐春風,淡靜的眉梢好似也帶起一股暖風,低緩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因為她在現代的職業,特工都習慣將格鬥刀綁於腿側,便於暗殺。”
現代?特工?格鬥刀?暗殺?
風兮音眉心微冷,深深凝視了他半晌,目光中帶著探究。宣於祁不知,他此時的神情極為複雜,溫潤的眼眸裏帶著許些懷念,笑容虛無而又遙遠。
風兮音薄唇微抿,目光轉向莊內比武台上的紫色身影,由於連秋練招式不斷,攻勢迅猛,所以九歌閃避的也愈發迅捷,輕靈的身影翩若驚鴻,在夕陽的餘暉中,美得如夢如幻,像是即將羽化而登仙的洛水女神,眨眼間便會化作一縷青煙,翩然而去。
風兮音心中一緊,袖中的五指不自覺地收攏,心中竟有一種名為“恐慌”“害怕”的情緒蔓延開來……
宣於祁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未發現風兮音的不同尋常。
比武台上,起初九歌能有條不紊的應對,但久而久之,她的體力便有些不支了。不是身體太弱,而是連秋練的內功本就比她高深不知多少,且她前麵還打了兩場,長時間跟連秋練抗衡下去,對她有害而無利。
正在思量之際,肩上忽然一痛,隻見一枚長長的銀針插在她肩頭,九歌臉上色變,銀針上泛著藍光,顯然猝了毒。
比武前,並未明文規定不能用暗器,而連秋練又是以暗器和毒術出名,就算台下群雄看到這幕,也不會為九歌感到憤憤不平,頂多隻為這個小姑娘覺得惋惜。
而圍繞在周身的白綾裏,似乎還藏雜著異動,九歌大吃一驚,忙縱身躍起,向旁邊被削斷一截的木樁上躍去。
連秋練那能讓她逃了,手腕抖了幾下,白綾夭矯靈動,變幻方向朝九歌纏繞而去。
九歌因拔下肩上銀針時分了神,反應稍慢了點,卻瞬間落得下風,被連秋練窮追不舍的白綾逼得節節後退。
------題外話------
嘻嘻,有沒有人看出來,九歌三次拔兵分別是哪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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