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何二少的春天
何二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鍾情。就好像他從來沒想過自家弟弟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是啊,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怎麽辦啊?”何二少瞬間確定自己的心意,立刻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女孩兒輕蹙眉頭,問:“那你家在哪的?我帶你去搭車回家。”
怕自己太過於欣喜,何二少趕緊收斂笑意:“我家挺遠的,搭公交車到地方了,還要爬山。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唉,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女孩遲疑了下:“你可以打的。”
“妹子,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住的地方太偏僻,很多司機都不願意去的。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現在特別慌你知道嗎,萬一被劫色什麽的。”何二少前幾句說的是實話,但是後一句就有點誇張了。
女孩被他逗笑,說:“要不我找人送你吧。”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何二少這前半輩子就沒對誰這麽有禮貌過。他終於體會到自家弟弟那種感覺了。喜歡,但是不能說出口。
命運就是這麽捉弄人,就在女孩快要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他們旁邊,何河伸出半截頭:“二少,我們之前去買了點東西,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麽快,抱歉。你要回家還是玩會兒?”
車後麵的車窗也搖了下來,紀淮趴在窗邊:“二哥。”
何二少簡直要把這幾個人人道毀滅。他們殘忍地丟下他,又在他即將知道真愛名字的時候出現,真是太可惡了!
可能是加菲貓太重,女孩換了一隻手,對何二少溫婉一笑:“既然你的朋友來接你了,我就走了,再見。”
何二少楞楞地看著女孩遠去的身影,心想,怎麽會有那麽美好的女孩子,不但氣質一流,相貌好,關鍵是心腸好。
回去的路上,何二少一直持續著同一個動作,那就是傻笑。
後座的紀淮轉頭看何言衡:“二哥是不是吃錯藥了?”
何言衡冷冷地說了句:“他是今天忘了吃藥。”
紀淮:“……”紀淮想起今天那個店員說的話,生硬地轉移話題,“那個白緒川是白小姐的哥哥?”
小園丁怎麽這麽關心那個姓白的?何言衡收斂不住身上的寒氣,語氣不是很好:“對,怎麽了?”
紀淮沒回答,而是繼續問:“現在經濟是不是不景氣啊?”
“沒有。”。這跟經濟有什麽關係?何言衡實在不懂紀淮的腦回路,隻得等著紀淮解釋。
紀淮有點鬱悶:“既然經濟還可以,那為什麽連白總裁都要打兩份工養活自己了?
接下來一連幾天,何二少都自個兒驅車到寵物店尋找那個女孩子,可是都沒等到。據陸離說,那個女孩子不是常客,應該是第一次來他們店買貓糧。
所以何二少又開始失魂落魄起來,整天宅在家裏通關遊戲,悲傷的力量是強大的,從來沒能通關的何二少在家這幾天,居然還能把遊戲通關?!沒聽說過失個戀能把人的智商變高啊……
為了給菲爾找伴,何言衡也是操碎了心。首先,野外的獅子不能私人擁有,其次,野外的獅子太過於野性,未經馴化,很容易出事。至於動物園的那些,還能被稱為“獅子”嗎?何況國內的法律……
最後還是到國外某個倒閉的動物園裏通過正常的手段收養了一隻母獅子。
兩天後,母獅子空運到了。即使動物園的園長再三表示這隻獅子很溫馴,但是何言衡不得不為宅子裏的人的生命安全負責。所以他請了幾個麻醉專家在旁伺機而動,隻要母獅子一有攻擊行為,立刻麻醉。
怕出意外,何言衡還把傭人都疏散了,前院裏隻剩不足十個人。在打開籠子前,何言衡看了身邊的紀淮一眼,突然想到,如果這頭獅子具有攻擊性,那麽他們兩個就有可能置身於危險之中。
如果……能一起死,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好的吧?
何言衡請來的保鏢掀開了罩著籠子的黑布,就要去開籠子的門。何言衡走近籠子,示意保鏢走遠一點,竟是打算自己開籠子!
紀淮知道何言衡從來就不是能被人說服的人,沒打算勸他,而是選擇相信何言衡。
就算出了意外,不是還有專業麻醉的人在這兒嘛。
直到何言衡打開了籠子的門,籠子裏的母獅子也沒有理會眾人的意思,還是趴在籠子的角落裏,偶爾慵懶地瞥幾眼外麵的人類,一副睥睨眾生的樣子。
觀察了一會,母獅子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最後何言衡隻得吩咐人把籠子搬到後院去。
本來菲爾在草地上歡快地打滾,撕扯著不知怎麽從撒旦那裏叼來的玩具魚。平時隻有紀淮、何言衡幾個人到後院來,突然看到那麽多人,菲爾興奮起來,撒開了腿飛撲過來。那幾個搬籠子的人嚇了一跳,其中一個人估計是腿軟,一個趔趄,然後整個籠子失去了平衡,掉到地上。
籠子裏的獅子發出了不滿的低吼。菲爾聽了,全身繃緊,戒備起來,也發出幾聲低吼。然後籠子裏的獅子聽了,仿佛權威受到了挑釁,發出了吼叫。
一時間,宅子裏都充斥著獅子的吼聲。何言衡頭疼地喊了聲:“菲爾。”
菲爾看了一眼籠子,又看看何言衡,最終還是跑到紀淮身邊蹭蹭。不要問它為什麽會選擇紀淮。
紀淮蹲下身子,抱著菲爾的頭,看著菲爾撒嬌的樣子,突然靈光一閃:“何言衡,你說不會是菲爾以為我們要養別的獅子,所以它不開心了吧?”
何言衡仔細一看菲爾,果然委委屈屈任由紀淮抱著。原來剛剛是在挑釁那頭獅子?在心裏歎了口氣。怎麽會拋棄菲爾呢,他把它從小幼崽拉扯大,早已把它當家人。
“菲爾,我沒有拋棄你,籠子裏是給你找的伴。”何言衡也蹲下來,跟菲爾的眼睛對視,認真道:“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
菲爾默默轉過頭。不知道菲爾聽懂了沒有。紀淮倒是想起,何言衡確實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宅子裏的傭人用的一直都是同一批,宅子裏的家具用了幾年了,特別是何言衡書房裏那一排排的書,據說是何言衡從小到大用的資料書、教科書。
當然,這些都是他聽別人說的。紀淮本就不是愛聽八卦的人,隻是那時他正在修剪綠化灌木,一聽到何先生這個稱呼就不自覺拉長了耳朵在聽。
到最後兩個打掃衛生的女孩說完八卦走人了,紀淮居然覺得遺憾。意識到自己對何言衡太過於關心,紀淮苦笑,看來是當助理當習慣了。
“何言衡,二哥怎麽樣了?”
“過兩天就好了。紀淮,過兩天你陪我去參加個宴會好麽,就是年輕人聚在一起的那種。”何言衡才不關心何二少,軍人的內心都很強大,過幾天何二少應該就好了。
“可是……我都不認識人。”其實紀淮心裏是怕麻煩。一般熱鬧的場所必然多事。他的性格真的不適合往多人的地方湊。
“嗯,不去了。”何言衡幹脆利落地決定。本來他也不想去。那幾個鬧騰的每年都玩得太瘋了。還有那幾個說話帶刺的,看到他們就不舒服,今年還規定帶女伴,不知道又想幹嘛。這次想帶紀淮去參加宴會,也是想讓紀淮認認人,也讓別人認認紀淮。
那麽幹脆,倒是讓紀淮產生了愧疚感:“要不還是去吧。”去認識更多的人也好,說不定他這社交困難的性格能改掉。
“不想去就不去。”相處了幾個月,何言衡發現紀淮社交困難,但是他本人因為長得白白淨淨,很是吸引人,所以很多人無意中對他有一種親近感。但同時又因為紀淮長久不與別人交流,導致別人感覺紀淮身上又一種疏離感。
就好像一株懸崖邊的幽蘭,美麗,清雅,每個人都想親近它,但是它處在懸崖邊,求之不得。
對於這種情況,何言衡是覺得特別合他心意的,因為紀淮把他當朋友,所以紀淮對他沒有疏離。更重要的是,因為紀淮的性格,紀淮不會主動去靠近別人,也就減少了何言衡情敵的出現。
雖然很想紀淮一直這樣子,但是他更希望他的小園丁有很多朋友,每天都能開懷大笑。就從見他的朋友開始,以後小園丁會越來越好。
“如果覺得勉強,就不要答應。”何言衡不想逼他。
“沒有,出去蹭吃蹭喝挺好的。”紀淮揉了揉菲爾蓬鬆的鬃毛,指了指那個籠子,“那隻怎麽辦?”
何言衡也伸手蹂躪菲爾的毛毛,不防菲爾被養得毛發油光水滑,這麽一揉,兩隻手在菲爾蓬鬆的毛裏相碰。紀淮像是觸電般把手拿了出來。
何言衡也把手縮回來,掩飾自己的情緒,站起身,向籠子走去。籠子早被擺正,何言衡一把拉開黑布,那隻獅子除了之前和菲爾比誰吼得大聲,但此時又慵懶地趴在籠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