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就喜歡法醫
這話要是擱別人身上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是從淩絕的嘴裏說出來的。
這家夥前不久剛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查了個清清楚楚,就差找施工隊去扒她家祖墳了,現在居然說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要不是手裏拿著的是李科的手機,桑魚真想摔點什麽東西發泄一下滿腔的怒火。
“淩先生說的太客氣了。”她一生氣,腦袋變得格外靈光,連口齒都伶俐了許多,“以您的能耐,查到我今天穿了什麽牌子的內衣都不難吧,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聯係方式?”
還故意打到李科的手機裏,誠心讓領導看她的笑話是不是?
她刻薄的諷刺聽到對方耳朵裏,卻成了某種暗示。
“噢?那你今天穿的什麽內衣,不如你直接告訴我?”男人壓低的聲音醇厚又好聽,明顯多了幾分曖昧,“白色?還是粉色?”
桑魚氣得小手直抖,幾乎把堅固的老人機捏成八瓣。
“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有話快說,有……內什麽……快放!”
她氣急敗壞的聲音顯然把淩絕逗樂了,不過總算是讓他停下了打探桑魚隱私的話頭。
“後天晚上有個聚會,你陪我去。”
不容拒絕的語氣,直接就是下命令了,連一絲詢問她的意思都沒有。
桑魚愣了愣,才意識到他是在邀請自己出席。
隻不過,這種邀請她可消受不起。
腦筋飛快地轉了兩轉,她不軟不硬地回絕:“後天?我要上班。”
“我幫你請假。”
“我的工作很重要!”
“陪我更重要。”
“我……我有事,行不行?”
“無論什麽事,我幫你處理。”
不管桑魚找什麽借口拒絕,電話那頭的淩絕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把她圍追堵截地嚴嚴實實。
“你……”桑魚詞窮了,不管不顧地怒道,“淩絕,你幹嘛非得讓我陪你啊?”
淩絕回答地理直氣壯:“在這裏,除了你,我不認識其他女人。”
桑魚氣急:“你不是有錢嗎?你不會租個模特呀?幾千塊就夠租個像樣的女人了!”
“我不喜歡模特。”淩絕語氣淡淡的。
桑魚簡直要被他逼瘋了,幾乎是怒吼:“不喜歡模特,那你喜歡法醫呀?”
“嗯,我就喜歡法醫。”
得,桑魚徹底無話可說了。
“你……變態!”
除了這個詞,她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
聽筒裏傳來淩絕的輕笑:“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桑魚還想罵,那頭已經掛機了。
聽著嘟嘟的忙音聲,她憤憤地把手機往桌上一拍。
這男人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就纏上她了?
京華俱樂部是一座六千多平方米的頂級私人會所,位於京城寸土寸金的地界兒,在華夏國已有三十多年的曆史,其中的會員大多數都是中外商政界的精英人士,對外號稱華夏第一俱樂部,實在是實至名歸。
會所在京華大廈六十層,也是頂層,客人可乘坐專用電梯直達,中間不停頓,取其一步登天的含義。
可是在這樣有錢也難得進入的高貴場所裏,作為被脅迫而來的嘉賓,桑魚的小臉繃得比彈簧還緊。
據說這部電梯直達頂層最多不會超過一分鍾,可是桑魚卻覺得,每分每秒都那麽難耐。
電梯裏隻有她和淩絕兩個人,算是個獨立的私密空間,這一點就讓桑魚渾身別扭。
她想離淩絕遠點,可是電梯統共就這麽大,她能躲哪去?
她想別過頭去,可是四壁都是鑲嵌的鏡子,她扭過頭,說不準人家還以為她在偷窺。
所以她隻能咬著嘴唇,目光隻盯著腳底下的紅地毯。
尷尬,沉默。
直到悅耳的提示音響起,她才鬆了口氣。
剛要抬腳,腰間已經多了一隻大手。
“走吧。”
完全沒想到一路都保持安靜的淩絕居然會突然上手,桑魚整個身體瞬間僵硬了。
要不是淩絕扶著她的腰帶她出來,說不準她就被夾在電梯門裏了。
被他帶著步入宴廳,看著眾人的目光紛紛追隨過來,笑語晏晏地打招呼的時候,桑魚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家夥還真會挑時候,明知道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難,所以就在這時候動手動腳?
擠過來跟淩絕打招呼的人一波接著一波,越來越多的目光好奇地聚集在桑魚的身上,她甚至能看到角落裏那些大媽級別的貴婦在衝他們指指點點。
不用走過去,她也知道這些女人在八卦什麽話題。
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可是在這個說大並不大的圈子裏,桑家的事隻怕夠她們記一輩子的。
更何況,她現在身邊還多了個淩絕。
稍一分神,腰間的那隻大手忽然不輕不重地捏了她兩下。
桑魚頓時秒怒。
怎麽著,照顧你麵子,讓你摸了就摸了,還想得寸進尺?
她剛要開口損他幾句,一抬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思義。
原來,這才是淩絕提醒她的事。
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唇,她向顧思義微微頷首,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淩總,桑小姐,你們……好。”
和上次見麵相比,顧思義的臉色的確變得有些差,桑魚不禁想起顧澤天跟他說過的話。
“……自從上次見了你,家父就病倒了。”
心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桑魚動了動嘴唇,卻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他們不認識的,不是嗎?
感覺到女人的身子繃得緊緊的,淩絕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替她回應了一個字。
“好。”
如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冷不熱地打個招呼也就過得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三個人中間卻沒有一個想要離開的。
顧思義目光複雜地望著桑魚,好一會兒才勉強笑著說道:“桑小姐,上次的事是個誤會,還請你不要介意。”
隻從年齡上來講,顧思義也算是桑魚的長輩,能這樣跟桑魚道歉已經不容易了。
桑魚禮貌地笑了笑:“沒什麽。”
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桑魚是不想說,顧思義是不知怎麽說,淩絕則是如旁觀者一般,安靜地不知在思索什麽。
幸好沒多久,便有一個熱情地過分的聲音響了起來。
“淩總,您在這兒呀,我找您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