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是那麽好欺負的嗎
這是她這半天來說的第一句話,艾琳琳趕緊點點頭:“知道,局裏已經把負責場景布置的相關人員都問過了。”
“有沒有嫌疑對象?”
“有……”艾琳琳麵帶猶豫,回答得有些底氣不足。
聽出她語氣裏的遲疑,桑魚頭也不抬地說:“不想說就算了。”
“不,桑桑,我不是這個意思。”艾琳琳忙解釋道,“是一個新來的場景助理,案發之前忽然跟副導演請假,說他媳婦早產了,要趕緊回老家。局裏已經派人去老家找他了,隻是現在還沒有消息。”
桑魚點點頭,依然沒什麽表情。
她能理解艾琳琳為什麽吞吞吐吐地不敢說,畢竟現在最重要的嫌疑人是自己。
看著她轉身走了,華曼姝和艾琳琳趕緊跟了過去。
這次,桑魚去的是化妝間。
身為主演,辛越的化妝間自然是最好的,這是一個單獨的休息室,衣服,配飾,道具等一應俱全。
桑魚看了看衣架,戴上手套簡單翻看了一下,走到梳妝台前。
台麵很大,卻依然被琳琅滿目的化妝品擺得滿滿當當,一隻豔粉色的唇膏還半敞著口倒在台上,顯然還沒來得及整理。
對於這些小件,桑魚的觀察就細致多了。
護膚水,麵霜,粉底,化妝盒,甚至連眼線筆她都擰開蓋子,聞了聞味道。
跟了她一路的華曼姝和艾琳琳看到這一幕,不禁麵麵相覷。
桑魚這是在幹什麽呢?這個化妝間會跟辛越的死有關係嗎?
“知道辛越的化妝師是誰嗎?”桑魚忽然淡淡地開口。
艾琳琳迷惑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威亞和案發現場上,化妝這個環節還真沒人注意。
桑魚把一個細長的黑色管狀物遞給艾琳琳:“這個拿回去檢測一下,報告結果明天交給……”
她頓住了,片刻才說道:“交給尤師父。”
艾琳琳趕緊拿出證物袋,小心地把桑魚給她的東西裝了起來。
能從林林總總的化妝品裏找出這個,桑魚肯定是發現什麽了。
桑魚繼續尋找著線索,直到看得差不多了,她才抬起頭,看向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窗口朝向北,即使是快到了正午時分,這裏依然沒有陽光,玻璃上還貼著一層灰蒙蒙的玻璃紙,隔絕了內外的視線。
桑魚皺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麽。
“案發那天……有沒有狗仔隊?”
這個屋子沒有陽光,貼上玻璃紙的原因不可能是為了遮光,隻可能是為了防止偷窺。
她之前聽說過,宋導演在業內很有名氣,這部仙俠劇又是從網絡紅文改編而成,還沒等正式開機,輿論已經造勢得非常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有狗仔隊來偷拍吧,隻要能泄露一點兒內部消息,都會賣個好價錢的。
經她一提醒,華曼姝和艾琳琳臉上頓時浮現出驚喜的表情。
“肯定有,我這就去打聽!”艾琳琳說著就跑了。
現場隻留下桑魚和華曼姝,氣氛有些尷尬。
看著桑魚繼續在現場工作,華曼姝覺得有點兒待不住了。
“那……桑法醫,我出去問問有沒有目擊者。”
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她向外走去,卻被桑魚叫住了。
“華研究員。”
“嗯?”
“謝謝你肯幫我。”
聽到身後傳來桑魚淡淡的聲音,華曼姝卻覺得臉頰騰地熱了起來。
她很慶幸,要是此刻她是麵對著桑魚,肯定會被看出些端倪的。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這句話,她匆匆走了出去。
她真的在幫桑桑嗎?
華曼姝不禁想起今天在接待室裏看顧影被詢問的情形,身為專業人士,即使隔得那麽遠,她也能看出來,顧影是在撒謊。
那麽顧影在偽裝什麽?難道辛越的死跟她有關?
那……為什麽桑桑會被牽扯進來?
她越想越想不明白,可是有一件事她卻很清楚,那就是這件事,一定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可是桑桑該怎麽辦?
華曼姝隻覺得頭疼無比。
……
桑魚在工作的時候總是會不知不覺忘記時間,而這次案子又跟自己有關,她就更加全神貫注了。
直到小戴進來催她,她才發現天都黑了。
“華研究員和艾琳琳早就走了,看你忙著,就沒打擾你……”看著桑魚,小戴一臉幽怨。
為了看好現場,他這一天跟桑魚一樣,連飯都沒吃。
隻不過桑魚是自願的,他是被迫的。
看著外麵昏暗的天色,連桑魚都覺得有點兒抱歉了。
“對不起,麻煩你了。”桑魚簡單收拾了一下,走出了現場。
偌大的影視城裏空蕩蕩的,一路走來都沒什麽人影,直到出了大門,她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她剛要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華貴無匹的邁巴赫,擱在影視城門口分外地紮眼。
京城裏的邁巴赫一共就那麽幾輛,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也就隻有一個可能。
果不其然,在看到桑魚出來後,邁巴赫的黑色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又可惡的俊臉。
“上車。”
看到淩絕衝自己揚了揚手,動作瀟灑又帥氣,桑魚站在原地卻沒動。
“你在這兒幹什麽?”清冷的小臉沒什麽表情,桑魚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疏離。
“等你。”淩絕回答得理所當然。
微微眯起眼睛,桑魚的聲音越發冷淡:“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因為是擅自行動,沒人知道她會來現場,至於艾琳琳和華曼姝,她們應該不會八卦到這種地步吧?
沒等桑魚猜出告密者是誰,淩絕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除了這裏,你還能去哪兒?”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他示意她上車。
桑魚默不作聲地上了車,係好安全帶,聲音裏多了幾分諷刺。
“你猜得可真夠準的。”
聽出她言語之間的譏諷,淩絕不以為意地笑了。
“以你的性子,會被莫名其妙關了一天就善罷甘休嗎,你是那麽好欺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