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求之不得
她現在的樣子太溫順乖巧,和昨天晚上那個爆發的小宇宙形象完全不符,或許隻有淩絕才知道,這小女人有多麽善於偽裝。
對她來說,偽裝就像是一種天性,又或者是她偽裝了這麽多年,掩蓋自己的真實性情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如果不是他太過熟悉她,他差點兒就被她蒙過去了。
唇角的笑意漸漸多了一絲寵溺,淩絕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抽出一張餐巾紙,輕輕覆上了她的嘴角。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桑魚本能地想後退,卻被淩絕拉住手臂,動彈不得。
“別動,這裏有一點沙拉醬。”
耳邊是他低醇的聲音,散發著陣陣灼熱的氣息,桑魚隻覺得渾身好像都僵硬了,隻能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揩抹著自己的嘴唇。
他修長的指尖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木香,聞到這種味道,桑魚的心髒驟然莫名地漏跳了半拍。
曾經這種香氣是那麽地吸引著她,令她如醉如癡又失魂落魄,即使隔了這麽久,她依然無法忘記這種心髒悸動的感覺。
他隻是幫她輕輕擦了幾下,桑魚卻覺得這幾秒鍾是那麽的漫長而難熬。
好不容易等他的指尖離開了自己的臉,她動作僵硬地別過頭去,內心祈禱著他不要發現她的異樣。
要是那樣,可就太丟臉了。
桑魚正在努力地和心猿意馬作鬥爭,就聽到淩絕開口了。
“你隨時都可以走。”
這句話對以為自己被軟禁了的桑魚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
“真的?”
飛快地回過頭,她想看看淩絕的表情是不是在逗她玩,卻不小心用力過猛,差點兒撞上他的俊臉。
麵對咫尺之間的她,淩絕當然不能可能放著便宜不占。
抬起手,他刮了刮她挺直的小鼻子,笑得意味深長。
“當然。”
顧不得跟他計較這種親昵得過分的小動作,桑魚一邊站起身,一邊麵帶狐疑地打量著他。
他真的有那麽好心,肯放自己走?
後退著走到昨天夜裏住過的次臥房間,淩絕依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桑魚生怕他改變主意,轉身進了臥室,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一邊收拾著,她一邊還不忘豎起耳朵,聽著客廳那邊的動靜。
外邊靜悄悄的,除了漢堡吃飽了入睡的輕微呼嚕聲,一切正常。
桑魚提著自己的包出了次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等看到玄關處那個好整以暇的身影,她就沒法保持淡定了。
淩絕已經穿好大衣,一副準備出門的姿勢。
“你……你這算什麽意思?”
淩絕挑了挑眉,好像很疑惑她看不出來自己要幹什麽。
“出去啊。”
咬了咬牙,桑魚抱著一絲最後的希望問道:“你要去哪兒?”
也許,他也隻是剛好要出門呢?
但是淩絕的回答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看著他似笑非笑,顯然早已計劃好一切的神情,桑魚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的小動物,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抿了抿粉潤的嘴唇,桑魚努力想把自己的火氣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
“你很閑嗎?”
“是啊。”淩絕一臉無辜地攤開手,“今天是法定節假日,我休息。”
桑魚真的是被他氣昏頭了,居然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全華夏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在過節。
攥緊了手裏的包,桑魚猶豫了。
她想出去,目的就為了擺脫淩絕。
但是如果淩絕要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她還有必要出去嗎?
此刻的桑魚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相信,就算她提出要回單位加班,淩絕也會毫不客氣地跟在她身邊。
一想到同事們看到淩絕之後會是何等精彩繽紛的表情,桑魚立刻否決了這個去處。
狠狠地瞪了淩絕一眼,她徑直出了門。
先出去再說,不管怎麽樣,這個屋子她是不想待下去了。
淩絕跟在她身後,兩人上了電梯。
桑魚沒什麽動作,淩絕就按下了負一層的按鍵。
液晶屏幕上的數字在不斷地跳動著,淩絕看了一眼始終不發一言的桑魚,忍住唇角的笑意,問道:“想去哪兒?”
就她心裏頭那點兒小九九,他還不知道?
這丫頭肯定連目的地都沒想好,就這麽跑出來了。
桑魚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硬邦邦地甩過來一句話:“想去一個你不會跟著的地方。”
淩絕故作思索狀,片刻之後,他才說出了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地點。
“女洗手間?”
思來想去,隻有這個地方他不能跟著了。
知道這混蛋又在拿自己開涮,桑魚死死咬著嘴唇,才沒有當場出手把他打成豬頭三。
悅耳的提示音響起,電梯到達了負一層。
直到上了車,桑魚都沒說話。
淩絕發動車子,一邊調著暖風空調,一邊看向桑魚。
“想好去哪兒了嗎?如果還沒想好,我倒是有個主意。”
反正去哪裏都甩不掉這隻大尾巴狼,桑魚斜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問:“哪裏?”
“去買菜,怎麽樣?”不管桑魚的臉色是何等的難看,淩絕都難得地保持著好脾氣的微笑,“今天過年,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好不容易有機會秀一把廚藝,淩四少當然要好好表現。
不是有一句名言嗎?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女人的胃。說不準,把她喂好了,她就不會再成天惦記離開的事兒了。
可是很明顯,此刻的桑魚顯然沒有品嚐美食的心情。
惡狠狠地瞪著他,桑魚幾乎是磨牙霍霍:“我想吃你的肉!”
難道這家夥真的看不出她現在心情很差嗎?還有心思琢磨給她做好吃的,有那份閑心,怎麽不好好研究一下看別人的臉色?
可是她顯而易見的挑釁行為,在淩絕看來隻是另一場打情罵俏。
“吃我?”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淩絕的俊臉上浮起一抹促狹的笑,“求之不得。”
桑魚怔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他話裏赤果果的暗示。
吃他……求之不得……
這家夥滿腦子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她分明就不是那個意思好嗎?
桑魚漲紅了臉,隻覺得羞惱交加。
如果這世界上隻有一樣東西是淩四少沒有的,那就是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