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結局
“媽!”看到沈慧卿挨打,桑魚頓時發出一聲尖叫。
“慧卿!”顧思義沒想到會打錯人,舉著手頓時愣住了。
沈慧卿抬起臉,臉頰上的五個紅指印清晰可見。
她緩緩抬起手,將掉落的發絲抿在耳後,向顧思義露出一抹冰冷的慘笑。
“顧思義,你殺了我丈夫,現在還要加害我的女兒嗎?”她的眼睛灼灼逼人,聲音越來越高,“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做的這些事情,遲早會有報應的!”
“報應?”顧思義麵帶譏諷地笑了,“什麽是報應?就算有報應,那個人也應該是你!”
沈慧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桑魚被他們的對話說糊塗了,雙眼來來回回地看著他們。
顧思義死死盯著沈慧卿,嘴角的獰笑越發冰冷。
“當初如果不是你拒絕了我,嫁給了桑銘,桑銘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研發出藥物,卻不肯把生物密碼給我,也不會有那麽多失敗的實驗,更不會有那麽多人死!沈慧卿,你以為你有多高尚嗎?其實你比我更自私,更冷血!”
他話裏透露的信息太多,桑魚已經完全呆住了。
“媽……”
她剛開口,卻被沈慧卿陡然尖利起來的聲音打斷了。
“顧思義!果然是你害死了他……”她後麵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嗚咽聲哽住了喉,“你、你還有人性嗎……”
想起丈夫死得那麽慘,沈慧卿掩麵痛哭。
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顧思義的臉上卻露出了無比暢快的表情。
“沒錯,就是我殺了他又怎麽樣?誰讓他非要護著你,說什麽沒有你的允許,不能把生物密碼交給我!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引以為豪的丈夫臨死之前是什麽樣子?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我,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苦苦求我饒他一命……”
“不可能!”桑魚再也忍不住,大聲打斷了他充滿惡意的聲音,“我爸爸才不會那麽懦弱,更不會求你這樣的人渣!”
她不再看顧思義猙獰的臉,用力地抱住瑟瑟發抖的沈慧卿:“媽,你別信他的鬼話,爸爸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
她的爸爸那麽堅強那麽勇敢,怎麽可能跪在地上求這種卑鄙小人?
顧思義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母女倆,不禁想起桑銘臨死前不屑而輕蔑的眼神,越發遏製不住心頭的怒火,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
“怎麽不可能?他就是跪在地上求我的!他還說後悔娶了你,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把你讓給我呢!”他聲音越來越高,恨不能把這些年積壓的怨恨全部發泄出來,“慧卿,到了今天,難道你還沒有後悔嗎?這些年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嗎?隻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桑銘怎麽可能比得上我……”
看著他色厲內荏的樣子,桑魚忽然冷靜了下來。
她現在已經很清楚了,當初桑氏破產全都是顧思義搞的鬼,他不但害得桑家家破人亡,還要營造出父親跳樓自殺的假象,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沈慧卿。
她咬緊牙關,盯著顧思義的眼神恨不能噴出火來。
“媽,你不要信他的鬼話,如果爸爸真的會怕死,肯定已經把生物密碼給他了!”
顧思義沒有得到生物密碼,說明桑銘根本就沒屈服過。
“你說得沒錯,你爸爸絕不會是那樣的人!”桑魚的話點醒了沈慧卿,她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顧思義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和怒火,“顧思義,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你當做朋友,害了我的家人!如果有可能,我寧可從來沒認識過你!”
她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砸得顧思義頓時麵無血色。
他深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竟然會說寧可從來沒認識過他!
這一切都是因為桑銘,都是因為那個搶走了沈慧卿的男人!
熊熊的怒火在胸腔裏燃燒著,他雙目赤紅,恨不能把母女倆生吞活剝了。
他冷不丁從褲袋裏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槍,快步衝過來,把槍口抵在桑魚的頭頂上,目光凶殘地盯著沈慧卿。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生物密碼到底在哪兒?如果你還是不說……”他手上用力,槍口死死地頂住桑魚的頭,“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的女兒!”
冰冷的槍口頂在額頭,桑魚隻覺得脊背一涼,渾身像是被定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沈慧卿看著這一幕,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殆盡。
“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她喃喃自語著,不敢置信地望著顧思義。
“少廢話,你到底說不說?”顧思義衝她吼道。
桑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沈慧卿,嘴唇卻死死地咬著,硬是不讓自己出聲。
她知道,哪怕她現在隻是呻吟一聲,也會讓沈慧卿動搖。
沈慧卿看著被槍口頂住的桑魚,眼中迅速地湧出了淚水。
她守護了這麽久的秘密,桑銘寧可死也不肯交出的生物密碼,難道就要這樣交給顧思義了嗎?
可是桑銘已經為此死了,難道她還要為那個生物密碼,搭上女兒的性命嗎?
她不能再失去女兒了……
看出她眼中的猶豫和痛苦,顧思義嘴角的獰笑越發明顯,手指撥開了保險開關。
“給你三秒鍾時間考慮,如果你不說,就別怪我無情了。一,二……”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顧思義的身後忽然衝出來一個身影,硬生生扯開了顧思義拿槍的手。
“桑魚,快跑!”
居然是盛唐!
完全沒料到他會忽然出手,桑魚隻愣怔了一秒鍾,就被隨之而來的槍聲驚醒了,趕緊拉起沈慧卿衝出了房門。
砰地一聲,緊接著便是盛唐痛楚的悶吼聲。
桑魚忍不住回頭看去,隻見盛唐已經單腿跪倒在地上,手上卻還死死抓著顧思義。
在爭奪中,顧思義的槍打中了盛唐的大腿,鮮血快速地湧了出來,將他的淺色長褲浸得濡濕。
眼看著顧思義再次舉起了槍,桑魚咬咬牙,扯著沈慧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不是她見死不救,在眼下的情形下,她什麽也做不了,就算衝上去也是送死。
情況緊急,她來不及思考盛唐為什麽會舍身救她,是後悔了想要彌補,還是不想眼睜睜看著她死?
她拉著沈慧卿跑出房門,看了看周圍的情形,略一猶豫就選擇了離自己最近的應急通道。
如果跑去電梯,距離太遠不說,而且在那種寬闊的走廊和接待廳裏,隻怕還沒等她們跑到電梯,子彈就追過來了。
身後又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槍響,桑魚不敢想盛唐的死活,隻是用盡全力地往前跑。
兩人幾乎是慌不擇路地跑進了黑漆漆的樓梯間,正要下樓,卻聽見樓梯下麵傳來了迅速的腳步聲,還有閃爍的燈光。
難道樓下還有顧思義的人?
桑魚和沈慧卿此刻就像驚弓之鳥,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根本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向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裏是頂層,她們沒跑幾步就到了樓頂。
強勁的狂風呼嘯著吹來,桑魚看著空曠的樓頂,心裏頓時一沉。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她們該怎麽辦?
明知道沒什麽用處,桑魚還是飛快地把門關上,身體緊緊靠在門背後。
“媽,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話還沒說完,卻被沈慧卿斷然拒絕了。
“還是你躲起來,我來擋著門,他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好不容易和女兒團聚,她怎麽可能讓女兒給她擋子彈?
再說顧思義對她說不準還能念幾分舊情,可是對桑魚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桑魚心急如焚,剛要說話,卻感覺到身後一陣大力湧了過來,鐵門被推開了。
她的身體根本擋不住勢如瘋虎的顧思義,短短的時間,他已經追上來了。
“快跑!”桑魚知道說什麽也來不及了,拉起沈慧卿就往遠處跑。
“沈慧卿,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桑魚隻聽見顧思義嘶吼的叫喊聲,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回過頭,卻看見他衝自己舉起了槍。
“不……”一聲淒厲的尖叫,桑魚還沒站穩腳跟就被沈慧卿重重地撞到一邊,與此同時,槍聲響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沈慧卿,顧思義和桑魚都愣住了。
“媽!”桑魚先反應過來,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沈慧卿捂著胸前的傷口,蒼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剛剛幫她擋耳光,現在又幫她擋子彈,桑魚看著血流如注的沈慧卿,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媽,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她手忙腳亂的想要幫沈慧卿止血,可平時再穩定不過的雙手此刻卻顫抖得要命,根本控製不住手中的動作。
她隻能把發抖的手緊緊壓在沈慧卿的傷口上,可是溫熱粘稠的血液還是不斷地湧了出來,怎麽也止不住。
桑魚很清楚,如果這一槍打在了主動脈上,那麽沈慧卿很快就會失血而亡。
滿腦子充斥著這個可怕的念頭,她根本沒注意到顧思義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重新舉起了手中的槍。
“桑魚,我真後悔沒有聽影影的建議,早點兒弄死你……”
看著眼前母女情深的一幕,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如果當初讓顧影殺了桑魚,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可惜,一切都晚了。
“現在,我就滿足影影的心願……”
桑魚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重新扣在了扳機上,黑洞洞的槍口就像是死神的嘴,衝她露出冰冷而猙獰的笑容。
活了二十五年,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受到死亡是如此接近。
突然,她感覺到手心下的身體一動,緊接著就變得空蕩蕩的。
沈慧卿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整個人朝著顧思義撲了過去,硬生生把他撞得向後倒去。
他們的身後是樓頂的邊緣,沈慧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撞向顧思義,兩個人一起跌了下去。
一切都像是慢動作,桑魚能清晰地看到沈慧卿蒼白卻充滿著仇恨的眼睛,也能看到顧思義驚恐而震驚的表情。
是啊,他怎麽能相信,一向弱不禁風的沈慧卿居然能有這樣大的力氣,在最後一刻給了自己致命的一擊。
桑魚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情形,卻根本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直到看著兩個身影翻滾著消失在空中,桑魚才能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
“媽……”她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在半空中徒勞地伸出手去,就好像這樣能夠抓住母親一樣。
如果不是一雙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她幾乎就要跟著一起跌落下去。
桑魚神情茫然地回過頭去,看到淩絕肅穆卻悲傷的臉。
“淩絕?”她隻叫了一聲就反應過來,一把抓緊了他的衣服,就像是瀕臨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媽媽掉下去了,你快去救她!你快去救她啊,求求你……”
淩絕隻是用盡全力抱著她,俊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
救她媽媽?這裏是六十層的樓頂啊,他要怎麽救?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天海大廈,卻還是晚了一步。
“你快去啊,你為什麽不去……”桑魚在他懷裏尖叫著,捶打著,直到筋疲力盡才軟在了他懷裏。
她不是瘋子,又何嚐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麽幼稚可笑?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塊石頭也會粉身碎骨。
她隻是不願意相信啊,不願意相信母親就這樣離開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
空空蕩蕩的樓頂上隻有呼嘯的風聲,卻沒有人回應她。
……
眼皮很沉重,像是壓了兩塊大石頭,怎麽也睜不開。
隨著意識漸漸恢複,桑魚知道自己這是被注射了鎮定劑,才會有這樣的後果。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想睜開眼睛,卻又不敢。
她多麽希望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可是她更怕那不是噩夢,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事實。
在睡著的過程中,她聽到過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在交談,其中有很多陌生的聲音,似乎是官方的調查人員和記者。
他們說了很多和案情有關的事情,比如楊帆已經坦白交代了,證明桑氏破產的事情與金成投資無關,比如詢問淩絕是否會保留追究天海集團責任的權利,比如桑魚會不會知道那個神秘卻至關重要的生物密碼……
不管他們說什麽,淩絕都幫她全都擋了回去。
雖然她在沉睡,可是思維深處的震動卻從未有過的巨大。
原來一切都是她誤會了淩絕,原來桑氏的事情真的和淩絕沒關係……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直到此刻徹底清醒,她眼底卻依然幹涸如萬年的河床,沒有絲毫的濕潤。
或許,這就是哀莫大過於心死吧。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個熟悉而明顯壓低的聲音。
“曼姝,你看她是不是醒了?”
是艾琳琳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擔憂。
華曼姝的聲音隨即響起:“剛才我看見她的睫毛好像動了。”
兩個人的語氣都憂心忡忡的,桑魚不好再裝睡,緩緩睜開了眼睛。
“真的醒了!”艾琳琳大大地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想笑卻馬上斂起了笑容,“桑桑,你覺得怎麽樣?”
桑魚下意識地想開口,卻發現嘴唇幹裂得發疼。
華曼姝端著一杯水,扶起了她的頭:“先喝點兒水吧,你睡了三天三夜,一定很渴了。”
三天三夜?她居然睡了這麽久!
桑魚茫然地看著周圍,這裏應該是醫院的高級病房,房間裏各種設備一應俱全,卻隻有艾琳琳和華曼姝兩個人。
清涼的水流進口腔裏,她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我……怎麽了?”
“你昏過去了。”艾琳琳快言快語地說道,“在天海大廈的樓頂……”
她的話就像一把尖刀,瞬間刺中了桑魚的心髒。
天海大廈,樓頂……
那一切都不是噩夢,她的媽媽已經死了。
看著她瞬間咬緊的嘴唇,重新裂開滲出血來,艾琳琳趕緊閉上了嘴。
“你別著急,我……我去叫護士……”她不敢再看桑魚悲痛絕望的臉,逃一般地出了病房。
華曼姝坐在病床邊,握住了她的手,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她。
“桑桑,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裏。”
她太了解自己的好朋友,這些年來她承擔了太多,早已超過了一個女孩能承受的極限。
而沈慧卿的死,無疑給了她一個更大的打擊。
嘴唇上傳來一陣陣刺痛,桑魚強迫自己再次咬緊,讓自己保持清醒。
“後來……”她不想提母親死亡的事情,言語間一帶而過,“那件事,結果怎麽樣?”
雖然她語焉不詳,華曼姝卻很清楚她想要知道什麽。
“天海集團還有顧家名下的產業全被查封了,顧澤天被逮捕,顧思義死了……”她一件件向桑魚說著,努力轉移她的痛苦。
桑魚忽然想起來,立刻問道:“那盛唐呢?”
她記得盛唐中了槍,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盛唐沒有死。”華曼姝顯然知道了事情的發生經過,神情有些複雜,“但是……他下輩子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而且還要追究他綁架你的刑事責任……”
當時顧思義急著追桑魚母女,朝盛唐身上胡亂開了幾槍,雖然僥幸沒有傷到要害,卻打傷了他的脊椎神經,雖然經過了手術,但是結果卻不容樂觀。
桑魚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了。”
這件事情牽連了這麽多人,罪魁禍首也付出了代價,她實在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就當這是一場漫長的噩夢吧,夢醒了,她還要麵對以後的人生。
華曼姝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候,病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修長勁挺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著那張熟悉無比的臉,桑魚幹涸的眼睛不自覺地湧起了一陣濕潤。
她深深地望著淩絕,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看到這一幕,華曼姝很識趣地悄悄退出了房間。
這一對苦難的有情人,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吧。
淩絕坐在華曼姝空出來的位置上,握住了桑魚的小手。
“我聽說你醒了……”
他才開口,卻被桑魚突兀地打斷了。
“為什麽?”
淩絕微怔,望著桑魚的目光流露出幾分征詢。
看著他俊朗的眉眼,桑魚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明明跟你沒關係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到最後,她已經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如果當初她沒有誤會他,如果他們當時都能心平氣和地談清楚,是不是就不會吵架?
如果她不是那麽年少氣盛,是不是就不會負氣出走,就不會差點兒搭上那架注定要失聯的飛機?
如果她不是錯過了飛機又偷渡回國改變身份,他是不是早就找到她了?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陰差陽錯,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怎麽會錯過這麽久的時光。
她越想越是難受,眼淚流得更急了。
淩絕深深地歎了口氣,抱住了她纖細單薄的身體。
“如果當初我說了,你會信嗎?”
她會信嗎?
她那時候對他的誤解那麽深,就算他解釋了,她又怎麽可能相信?
他隻能耐心地等著,幫她一層層解開謎團,揭開謎底。
這個過程對她來說是多麽痛苦,對他來說又是多麽難熬?
追根究底,一切隻是來源於她對他的不信任。
“淩絕……”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他痛哭失聲,像是恨不能把這些年壓抑的情感全部發泄出來,“我已經沒有媽媽了,我不能在沒有你……”
這番苦盡甘來,對她來說是何等的不易。
淩絕緊緊抱著她,似乎恨不能將她融入骨血。
不知過了多久,桑魚的哭聲才漸漸低了下來。
淩絕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背,把她放在枕頭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我知道現在這個時機很不合適,但是我很怕你會再次改變主意……”
看著那個熟悉的有些發舊的戒指盒,桑魚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這一次,她主動伸出了手。
淩絕鄭重其事地把那枚銀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然後大手緊緊地包裹住了她的手。
“桑桑,我聽說在華夏結婚挺便宜的,我請你吧。”
他低沉好聽的聲音煞有介事地說著這樣的話,桑魚聽著忍不住破涕為笑。
“不是都結過了嘛?還要結一次?”
“誰讓你那個朋友說我們的結婚證在華夏不管用的?”他的墨眸凝視著她,充滿了醉人的深情,“我不止要和你結一次,以後我們要去每一個國家,把每一個國家的結婚證都補上,這樣無論你跑到哪裏,都是我淩絕的妻子……”
望著他認真的樣子,桑魚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
一切都過去了,冰雪消融之後,一定會迎來最美好的春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