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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愣了愣:“什麽?”
許攸寧含著笑:“王老師, 我努力了這麽久,今天就是校驗成果的時候,不能就這樣放棄。尹霞不就是希望我不能比賽?我可不會如她願。”
許英梵忍不住了:“都傷成這樣了?還比什麽?比賽能有這個重要?一不小心這可是要留疤的!”
許攸寧不知道許英梵怎麽在這裏, 還說這些。
她隻直勾勾看著王老師:“王老師, 比賽我要參加,您也別放棄。”
王老師下意識握緊手機:“這怎麽行,你還流著血, 我不會讓受傷的學生——”
“王老師。”許攸寧輕輕打斷她, “比賽我必須要去不是嗎?”
昨天走之前,係主任還在安慰她們, 說沒有贏也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
許攸寧心裏就過不去這一關。
從報名鳳凰杯開始, 她就是衝著第一名去的。
王老師還有些遲疑,隨後又堅決地搖頭:“不行不行, 這個傷不好好處理,會留下一輩子的影響,而且你現在應該也不在最佳狀態。”
“沒關係。”許攸寧微微笑道, “上次比賽, 腳疼我也能比, 更何況這次受傷的部位並不在腳,我當然也能比。”
王老師心頭怦怦直跳, 雖然她想再問一句, 你是真的決定了嗎?
但看著許攸寧的目光,她問不出口。
許攸寧的眼眸像有烈火,鬥誌滿滿,讓人羞於追問。
王老師深吸一口氣:“好!你要比, 我同意!但是比完我們就去醫院!不管結果如何!”
許攸寧點頭, 心頭也暗暗鬆了口氣:“那我先去補妝。”
“哎!”王老師應道, “我去找點外用藥。”
許英梵在旁邊,聽得簡直不敢相信,都這樣了,竟然還要比!
他上前攔住王老師:“老師,你的學生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要她去比賽?”
王老師不認識許英梵,想著他剛才幫過忙,遂真誠地感謝道:“謝謝你啊同學,要不是你剛才幫忙,也許人就跑了。”
許英梵有些不耐煩:“我是說許攸寧的傷怎麽不現在處理啊?!”
那麽長的傷口,不趕緊消毒包紮,還去什麽比賽?!
王老師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生氣,遂笑著解釋道:“同學,你的擔心我也知道,所以我現在要去給她找藥。隻是攸寧努力了那麽久,她不想輕言放棄。”
“隻是暫時的。”許英梵不理解,“下次再參加就好了,比賽又不會消失。”
王老師想了想:“舞蹈生的人生,有一半的時間都給了舞蹈,對她們來說,舞蹈已經不是單純的藝術或者比賽。”
說完她溫和地拍拍許英梵的肩膀,轉身出去找藥。
哪怕王老師這樣說,許英梵也不能理解。
後台那邊過不去,他隻能暫時返回觀眾席。
這邊許攸寧回到後台,眾人都大吃一驚。
“你、你怎麽了?”其中一個選手驚疑不定,“摔倒了嗎?”
摔倒了怎麽磕那麽多血啊?
許攸寧笑笑:“有沒有礦泉水啊?我想洗下傷口。”
受這麽重的傷,選手們也顧不上戒備,趕緊翻找礦泉水給她。
“你沒事吧?有創可貼嗎?”
“止血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啊?”
廖秋珊走過來,盯著看了一會兒:“好像也不是很嚴重。”
旁邊一個正在找棉簽的女生錯愕地看向她:“流血了哎!”
廖秋珊莫名:“頭受傷,腿又沒斷。”
女生一梗:“可是……”
“謝謝。”許攸寧含笑接過她的棉簽,“大家先去熱身,好好準備比賽,我沒事。”
女生們這才散開。
許攸寧站在鏡子前,用浸濕的棉簽一點點擦拭臉上的血漬。
廖秋珊操起手問:“怎麽回事?”
“碰到尹霞了。”許攸寧道。
廖秋珊一怔,也不由得流出錯愕之色:“她不是——”她頓住,視線移向許攸寧的傷口,“她揍你了?”
“用鵝卵石打的。”許攸寧處理掉血漬。
傷口已經止血,但血痕仍舊在額角留下一道猙獰的痕跡。
“報警了嗎?”廖秋珊又問。
“保安處應該——”許攸寧抬眸,卻正好從鏡子裏看見朝這邊張望的錢彩彩。
四目相對,錢彩彩又神色擔憂地走過來:“哇,你沒事吧?流了好多血啊。”
廖秋珊看了她一眼,繞到鏡子另一邊遠離她。
錢彩彩渾然不在意,問許攸寧:“你還比賽嗎?”
許攸寧抬了抬眼皮:“剛才你從廁所出來,直接回後台了?”
錢彩彩一僵,隨即又若無其事地道:“我也被嚇到了嘛。”她上前一步,彎下腰,在許攸寧耳邊輕輕說,“而且,我也沒有義務幫你啊,你說是不是?”
說完她朝許攸寧眨眨眼。
許攸寧眸光微微一沉,鏡子裏的錢彩彩依舊笑嘻嘻的,即使看見她的傷口,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麽。
她將棉簽扔進垃圾桶,看著鏡子中的錢彩彩,勾了勾唇:“你說得對,這樣一會兒我贏你,就不用覺得過意不去了。”
錢彩彩語塞,還想說什麽,廖秋珊忽然道:“你離我們遠點。”
錢彩彩還想說什麽,但麵前兩人一個臉色難看,一個麵色冷淡,她自討沒趣,哼著歌兒又回去熱身。
王老師就在這時候回來,她買了消毒用的消炎藥和紗布等等,一麵給許攸寧擦藥,一麵擔心地說:“隻能頂著傷口上去了,可能會扣減分數。”
“擦藥後就用粉底蓋吧。”許攸寧道。
還要上粉底?!
王老師麵色沉下來:“上什麽粉底?想要傷口發炎嗎?不能往上蓋粉底,你要往上蓋粉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這賽你也明年再比吧!”
好脾氣的王老師頭一次發起火,許攸寧訕訕地道:“您別氣,我不上粉底了。”
王老師瞪了她一眼,開始拆紗布。
廖秋珊站在一旁,見她真要往許攸寧臉上貼紗布,趕緊阻止:“不能包紗布啊。”
一個舞蹈演員,怎麽能在臉上包塊紗布上台?
廖秋珊的老師嚇了一跳,趕緊把她拉走,不要她多管閑事。
許攸寧也道:“王老師,不用貼紗布,我不會頂著紗布站上台。”
王老師忍不住了:“又要上粉底,又不貼紗布!我就不該同意你留下來!你現在跟我去醫院!”
許攸寧莞爾:“王老師別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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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隻能隔著鐵窗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