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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寧的提議遭到堅決反對。
遊遠搖頭拒絕:“這絕對不行, 現在隻剩下一個星期,你怎麽能改編舞?”
其他人也反對,趙冬解釋道:“攸寧, 如果現在改, 我們排練時間不夠, 怎麽能和皮埃爾一爭?”
“而且江彤的練習時間也……”
三名隊員加遊遠,都不讚同許攸寧對現階段的排練進度做出更改。
祝芝陽打圓場:“不如先聽一下攸寧怎麽想?”
“怎麽想都不行。”遊遠難得態度堅決,蹙眉看向江彤:“你怎麽不說話?”
“好賴都讓你們說了我還說什麽?”江彤撕了片口香糖放嘴裏。
遊遠一梗, 江彤這態度,豈不是同意許攸寧胡來?
許攸寧笑容斂了斂:“決賽以江老師的素養不會出問題,但年末是工作最忙的時候, 但如果把所有壓力轉嫁到江老師身上,萬一江老師挺不過來——”
江彤“嘶”了聲,抬眼瞪她。
說話能不能吉利點?
遊遠卻陷入沉思。
年末的工作量他當然最清楚, 以江彤現在的狀況,如果掉鏈子影響很大。
他皺著眉頭看了眼江彤,卻也得承認, 許攸寧說的有理。
比賽一結束, 他們全都得回歸社畜, 隻要腦袋還在就得上班,總不能因為比賽耽誤正職工作。
遊遠心頭也煩躁起來, 擼起袖子:“你讓我先想想。”
許攸寧眼神柔和地看著他:“那遊老師好好想想。”
“……”遊遠喉頭咽了咽, 撈起礦泉水瓶躲出去。
傍晚排練結束, 遊遠和許攸寧留下來重新開了個小會。
遊遠和白天的態度截然相反, 許攸寧一腳踩在了遊遠軟肋上——他也很擔心江彤影響到工作, 從年末到春季, 各大型晚會和活動接連不斷, 一點也不能掉鏈子。
“今晚就改完,你回去別睡著了,要隨時等我消息。”說著遊遠有些煩躁地薅了把亂毛,“嘖。”
許攸寧頷首:“辛苦遊老師了。”
“我有什麽辛苦的。”遊遠睨了她一眼,“你才操心呢。”
兩人走出藝術中心,許攸寧包裏的手機響了。遊遠瞥了一眼,發現是陌生號碼,隨口囑咐道:“最近陌生電話很多嗎?”
“還好。”偶爾有記者和裝成記者的人打來,也不知道怎麽弄到電話的。
她接起電話:“您好。”
“hello。”對麵的人嗓音帶著笑,一如既往自信又自得,“要不要出來喝一杯?我對你們最近發生的事情非常好奇。”
許攸寧又看一眼來電顯示:“酒店座機?”
“否則我怎麽給你打電話呢?”
“那你怎麽知道我電話號碼的?”
“拜托,這個世界上有錢搞不定的事嗎?”趕在許攸寧說話前,他又道,“如果有,那一定是錢不夠多。”
“……”許攸寧呼出一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麽?”
“喝一杯。”
“……把地址發過來吧。”
掛了電話,遊遠狐疑地看著她:“誰?”
“皮埃爾。”
遊遠驚愕地看著她:“你幹嘛接他電話?他給你打電話做什麽?有什麽居心?”
“不知道呢。”許攸寧撇撇嘴,“我去看看。”
“你去做什麽?你不準去。”遊遠心生警惕,眉頭又皺起,“我看他賊眉鼠眼,一定居心不良!”
“總不會是騙我去傳銷。”
遊遠語塞,男人一肚子壞水,又是競爭關係,誰知道能出什麽事。
但他開不了口和許攸寧說。
皮埃爾的地址發過來,遊遠一看,謔,還在酒吧!
“他約你去酒吧做什麽?”遊遠越看越不爽,“我和你一起去。”
“遊老師放心吧。”許攸寧含笑道,“皮埃爾可能單純隻是挑釁我幾句,他不屑對競爭對手用手段。”
對皮埃爾來說,怎樣都會贏,還有必要用手段嗎?
隻會顯得自己很沒格調。
遊遠嘴角抽了抽:“你倒是了解他,萬一有什麽,隨時給我打電話,聽見了嗎?”
許攸寧乖巧地點點頭。
遊遠也囑咐不出別的話來,幹脆掏出手機要給許攸寧打車。
許攸寧阻止:“不用了,我坐公交過去。”
“過去不得一個小時?”
“對啊。”許攸寧笑了笑,“他就等吧。”
“……”
遊遠露出一言難盡之色,許攸寧又忍俊不禁:“遊老師別高估皮埃爾,他肯定會故意遲到讓我等。”
也沒錯。
一個小時後許攸寧到達皮埃爾所說的酒吧,皮埃爾坐在皮沙發上,臉色有些發綠:“你……你是去哪兒了?我等了你足足半個鍾頭!”
“這麽說皮埃爾先生原本打算讓我等半個小時?”許攸寧笑眯眯地在他對麵坐下,“幸好我堵車呢。”
“……”
皮埃爾皮笑肉不笑搖晃著手上的酒杯:“贏了一場比賽,你也變得敢和我叫板了啊?”
“這怎麽是叫板?純粹是堵車罷了。”許攸寧拿起飲品單看了一眼,“皮埃爾先生喝點什麽?”
皮埃爾指尖叩了叩桌麵:“這不是有?”
喲?看著心情好像不太好?
許攸寧把飲品單撥到一邊:“皮埃爾先生今天隻想約我喝酒?”
皮埃爾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喝一杯罷了,難道還能有別的目的?”
“但我們好像不是可以喝酒的關係。”
“好吧,我隻是突然大發善心,想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害怕和我比賽,在家偷偷抹眼淚。”
許攸寧驚詫地看著皮埃爾,皮埃爾端著酒杯,斜睨著她:“看什麽?”
許攸寧若有所思地支著下巴:“難道皮埃爾先生也害怕了?可我不會放水的。”
皮埃爾啪的放下酒杯,氣得臉通紅:“你這個愛說大話的丫頭!你——”
許攸寧扭頭,招呼服務員點餐。
皮埃爾心頭窩火,現在這丫頭,越來越傲慢!
看許攸寧跟服務員點了薯條拚盤,不由得冷嘲:“吃這麽油膩,胖成豬啊。”
“皮埃爾先生的經驗之談嗎?”
皮埃爾一愣,忍不住瞪著她:“你說什麽?我可從來不會發胖,胖成豬更別可能!”
許攸寧隨意笑了笑:“哦,我就隨口一說。”頓了頓,“皮埃爾先生到底有什麽事?”
皮埃爾聞言,滿臉不自在,嘴角抽搐好幾下,才從前胸的衣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顫抖著手遞過來:“你、給你的。”
許攸寧接過,原來不是名片,是酒店的便利貼,上麵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這是我當年學校的同期……”皮埃爾簡直說不下去了,他覺得這位朋友腦子有病,“你自己聯係吧!哎呀真是說不下去!”
皮埃爾起身,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勢。
許攸寧也沒搭理他,看著那電話號碼,連落款都沒有,誰知道是誰的電話。
薯條拚盤端上來,除了半盤薯條之外,還有四塊炸雞翅。
許攸寧看著便利貼,收進包裏。這電話號碼的主人大概是說她好話了,否則皮埃爾不至於一副顏麵掃地的模樣。
忽然覺得,聯係下也不是不可以啊!正好刷新下皮埃爾的三觀!一舉兩得。
“要打電話嗎?”
頭頂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許攸寧頓了頓,叼著薯條回頭,魏則行站在旁邊,低頭看著她。
“……”許攸寧呆了呆,“你怎麽在這兒?”
“巧合。”魏則行朝窗外抬了抬下巴,許攸寧看向外麵,落地窗緊靠著街口,楊助理站在駕駛座旁,衝她禮貌的頷首。
這巧合也太不像巧合了。
許攸寧狐疑地瞅著他:“難道你在這家酒吧有投資?”
魏則行在她對麵坐下,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怎麽可能?恰好路過罷了。”
……那就當恰好路過吧。許攸寧撚起一根薯條,沾了番茄醬扔進嘴裏。
魏則行托腮看著她:“打電話嗎?”
“你怎麽這麽關心這個?”
“因為他原本問我要電話號碼,我拒絕後,發現他又去找了皮埃爾。”
“誰?”許攸寧頓了頓,又拿出電話號碼,這是國外的號碼,又沒寫名字,但魏則行居然也認識?
她有點好奇了。
“你打過電話就知道了。”
許攸寧挑了挑眉:“好吧。”
三塊雞翅下肚,肚子有些撐。
魏則行自然地將餐盤拉過來,吃剩下的一個雞翅。
許攸寧輕咳一聲,想說點什麽,但一開口搞不好又會被魏則行直球暴擊。
她屁股火燒火燎,左挪右挪,恨不得立刻飛回家。
“那個……”許攸寧小心翼翼地問,“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魏則行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又順手拿起她的肥宅水喝了一口。
他做得太自然,許攸寧甚至以為自己失憶。
難道在她不記得的時候,兩人關係已經這麽好了?
但許攸寧沒有進化到魏則行這種臉皮,她磕巴一下:“我坐地鐵。”
“為什麽坐地鐵?”魏則行抬眸,“我有車。”
……為什麽選擇地鐵心裏沒數嗎?
許攸寧付完賬:“你別送我了,我想坐會兒地鐵。”
魏則行瞥她一眼,看得許攸寧臉上掛不住:“好久沒坐了,體驗下。”
這話許攸寧自己都不信。
魏則行挑了下眉:“我送你到地鐵口。”
許攸寧總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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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賽,變得像奶奶的裹腳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