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章 這不關你的事
自從上回被陸起然送花送到家門口後,易南歌便徹底搬到秦漠天家,和他一起住了。 兩人在院子裏停好車,易南歌便看到大門口已經放了一堆東西,全都是一些新鮮食材和日用品,甚至連衛生巾都有。
盯著那幾包花花綠綠的東西看了片刻,易南歌又忍不住從鼻孔裏哼出一點笑意,積在胸口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這男人,究竟該說他聰明還是愚蠢呢?
穿著軍裝的男人目不斜視地從那堆東西旁邊走去,直到開了門示意易南歌進去後,才一樣一樣往進搬。
直到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後,秦漠天才去樓上換了身休閑服下來。
易南歌自始至終都在客廳的沙發上盤腿坐著,筆記電腦上開的郵件內容她沒看進去多少,隻一邊看著男人忙上忙下的身影,一邊用手指在旁邊的扶手上有節奏地敲著。
陸起然為什麽要把貨運到市,目的顯而易見。
這個男人向來狼子野心,讓易水堂名存實亡不說,還把爪子伸到了市,果然是不想讓她過安生日子啊!
想到這裏,易南歌的眼睛不禁眯了眯。
秦漠天迎著他的目光走過來,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卻顯示出他知道了什麽。
易南歌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沐浴後的清香。她突然記起,剛開始認識這個男人的時候,他身上還整天都充斥著一股煙味。
可能是由於母親的言傳身教,易南歌對香煙從來是反感的。父親在世的時候,當著她和母親的麵也從來不抽煙,連帶著易水堂的弟兄們也這麽做。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隻要和她在一起,秦漠天身上的煙味便會消失不見。但她依然清楚,背著她的時候,這男人還是個老煙槍。
他對她做的事,從來都是這樣默默無聲。不刻意表現,也不努力迎合,卻像潤物無聲的細雨一樣,不動聲色地潛進她心底,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讓她意會出來。
易南歌唇邊不覺浮出一絲淺笑,放空的目光也凝聚到秦漠天臉上,語氣平平:“你覺得陸起然怎麽樣?”
男人征了一下,黑沉的眼睛看著她連眨也不眨,語氣卻是肯定的:“你生氣了。”
易南歌唇角揚起,不知是自嘲還是嘲笑他:“我生什麽氣?!”
她一邊說一邊把腿上的筆記電腦丟到一旁,把光著的腳踩到地上。
秦漠天的眉頭皺了皺,目光移到她的腳上,也不吭聲,起身便走到門邊把鞋櫃上的棉拖鞋拿過來,要往她腳上套。
易南歌氣不打一處來。
伺候她久了,還真把自己當仆人了麽?!
她一邊想一邊一把將男人推開,整個人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你腦子裏是進了水麽?陸起然是什麽人你不知道!?眥睚必報心狠手辣,你為什麽總要去招惹他?”
自從父母過世之後,她鮮少發這麽大的火,也沒什麽事情值得她生氣的。
可這個男人卻讓她破了例。
秦漠天雖然身手矯健,可易南歌卻也不差。在堂水堂那十幾年,她也不是白呆的。
“嘭”地一聲,男人被她一推歪倒,腦後正好磕在透明茶幾的邊角上。易南歌似乎聽到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但秦漠天依然低著頭,神色陰沉地盯著眼前的沙發,一聲也不吭。
易南歌怒極反笑,連氣息都有些不穩:“嗬!我倒是忘了,你向來是個有骨氣的,爺爺專門派人給你提供資料你不要,偏偏要低聲下氣從我這裏套話,好好的秦家少爺你不當,非要到A城去端土匪窩……”
她一邊說一邊喘著粗氣,洶湧而來的怒氣,衝得她腦袋都犯暈了。
“你跟我說,你到底要什麽?到底想幹什麽?”
易南歌氣勢洶洶地撲上去,抓住男人休閑衫的領口,逼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秦漠天的眼睛像叢林裏野獸一樣凶狠,冷光肆掠,如同刀鋒。
“他傷過你,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男人狠聲說著,陰騭的眼睛裏閃著困獸一般的光。
易南歌的怒氣未平,她早就料到是這個原因,於是抓住秦漠天的衣領用力晃了晃,用力嘶喊:“我讓你去了嗎?我讓你去找他了嗎?”
這男人果然是欠教訓啊!明明在陸起然那裏討不到半點好,還接連兩次差點丟了小命,居然還有勇氣主動招惹他。
是嫌命太長了麽?!
想到這裏,易南歌簡直想直接親手做了他。
“你知道了什麽?”
沉默半晌,被易南歌摁在地上的男人終於開了口,眯眼看著她道。
“哼!就你做的那點事,想瞞過陸起然簡直是異想天開。就算我什麽都不清楚,也知道過不了多久就要幫你收屍了。”
易南歌憤憤地說著,卻見被她壓在底下的男人執拗地把頭轉開,悶聲道:“這不關你的事。”
真是忍不下去了!
易南歌氣得瞪大眼睛,低頭便在男人脖子上咬了一口,直到嚐到血腥味才把牙齒鬆開。
咬完之後,她立刻從男人身上彈起來,又不解氣地朝他腿上踢了一腳,這才大步衝上樓。
這該死的男人,居然說不關她的事!
她不要他的時候,他死皮耐臉黏著。現在她把他當成自己的了,他竟然說自己的死活不關她的事。
真特麽想剁了他!
易南歌怒氣衝衝地跑進房裏,到洗手間狠狠衝了一把。直到溫熱的水流劈頭蓋臉從她身上淋下來時,才覺得舒服了些。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時,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
因為她剛才沒顧得上開燈,房間裏顯得一片昏暗。易南歌裹著浴巾剛走到衣櫃前拿睡衣,就看到門口站著個人。
她征了一下,立刻又把頭撇過去當作沒看到。
那人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見她沒有任何表示,這才走過來,伸出兩根手指夾住易南歌的睡衣袖口,悶聲說:“你別生氣了。”
易南歌一聲冷笑,依舊不理他,徑自擦著頭發往床邊走。
秦漠天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像個希望得到主人的哈奇士。
也隻有在易南歌麵前,他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