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章 斷開的路
她麵色沉重地說著:“你們知不知道陸起然是什麽人?華南地區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我知道秦家在B城的勢力大,但蛟龍壓不過地頭蛇,你們懂不懂?” “就算秦家的勢力再大,也有他顧忌不到的地方,B城離市山長水遠,離A城卻不到一千公裏,陸起然的勢力早就參透到這邊來了,你們是想讓你們的主子等死麽?”
聽到她的話,幾個黑衣人的臉色立刻一征。
易南歌看準時機又道:“上次在A城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秦漠天差點就被陸起然給弄死,如果他這次真沒命了,你們回去怎麽向秦家當家的交待?”
一句又一句的重壓下來,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終於抬手向其他人示意,最後朝易南歌道:“易小姐如果要去找少爺的話,請一定要帶上我們。”
見他終於鬆口,易南歌立刻翹起嘴角微微一笑:“那你們可跟緊了。”
汽車飛馳在公路上,易南歌就像是身經百戰的賽車手一樣,在車陣裏飛快穿行。半路的時候,吳鋼的電話打了過來,告知陸起然一個小時前就到市了,目前好像在一個郊區的農莊。
而秦漠天,據說也在十幾分鍾前趕到了那裏。
才十幾分鍾……易安然一邊在心裏默念一邊強壓自己內心的焦灼。
秦漠天,你一定要挺住,一定不能亂來,一定要等我過去!
當路燈開始亮起時,易南歌的車也開到了前往郊區的馬路上。由於車輛變少,她的速度更是快得像要起飛似的,把跟在身後那夥黑衣人看得目瞪口呆。
到達吳鋼所說的那個碧水山莊,天色已經黑透。易南歌將汽車囂張地駛進院內,遠遠地便看到山莊一樓的大堂裏燈火通明,而周圍卻沒有一絲人聲。
她疾步走下車,無視周圍那些瞪著她的黑衣人,單槍匹馬闖到了門口。
“易姐,你不能進去。”
這次出麵阻攔的是陸起然的人。
這座山莊顯然是陸起然在市的產業,裏麵的人全都是他的。
易南歌二話不說,出手如電從包包裏掏出一把戴著消聲器的手槍來,對著那人的腳背就是一槍過去。
‘噗’地一聲輕響,接著便是那男人倒地痛苦的呻吟聲。
周圍的黑衣人全都戒備起來,圍到易南歌周圍一臉緊張地看著她。
“再敢擋路,就跟他一個下場。”
手執凶器的女子冷聲說著,正眯起眼睛,要對擋在她麵前的另一個黑衣人下手時,卻突然聽到走廊下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都退下。”
陸起然抬頭,便見陸起然的心腹塗偉正從向她這邊走來,然後對著她恭敬地笑了笑道:“然哥說了,嫂子要是來了的話,就直接到二樓。”
易南歌一聲冷哼,正眼都不看他便直接進門朝樓上走去。
雙腳剛踩上樓梯,就聽到秦漠天整耳欲聾的吼聲:“從政又怎麽樣?從政就不能跟她在一起嗎?別異想天開地以為你能懂她的想法,我要是不能保證能守護她一生,當初就不會去招惹她。但凡是她想要的,哪怕是我的命,我都能給……”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拍著胸脯,易南歌隔著一層樓,都能聽到拳頭落在骨胳上那鏗鏘有力的聲音。
“可你能給她什麽?傷害她的人特麽是你,不是我!”
拍完胸,秦漠天又是一聲怒吼。
易南歌征了一下,既而用飛快的速度幾步爬了上去,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男人那張痛苦到扭曲的臉。從來都沒在她麵前哭過的男人,眼角竟有一絲濕意。
看了看秦漠天對麵臉色鐵青的陸起然,易南歌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秦漠天身邊,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用指穿過他的手掌,與他十指相握站在一起。
大廳裏的氣氛一片蕭殺,兩方的人馬各自站在自認的主人身後,個個身上都透著殺意,以眼神在空中展開對峙。在沒有人說話的時候,隻聽得見一片紛亂的呼吸聲。
易南歌笑了笑,感覺被她握住的手掌一僵,然後又放鬆下來,與她交握起來。
她轉頭對胸口劇烈起伏的男人笑了笑,盯著他黑沉沉的眼睛看了片刻,這才把頭轉向陸起然:“來了怎麽也不打聲招呼,我好招待一下啊。”
看到易南歌笑,陸起然的四肢卻突然顫抖起來,他瞪大眼睛像是不認識似的盯著她,裏麵全是讓人看不懂的悲痛和絕望。
“南南,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一邊說一邊搖著頭後退,眼裏甚至流出了水漬:“你不能這樣,南南,你不能……”
易南歌依舊笑著,心頭還是忍不住劃過一絲淡淡的痛。那些愛過和痛過的記憶,今天終於要徹底做一個了結了。想起來雖然不易,但做起來似乎並不難。
不過是一個微笑和一句話的事。
她牽著秦漠天的手,看著站在對麵的陸起然:“別這樣,起然,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這間的路早已斷了,沒有再一起走下去的可能……”
斷開的路,站在兩端的人就隻能朝各自的方向走,再停在原地怎麽糾纏,那路也不可能再接上。
而曾經屬於他們的那份愛,也早就被他們親手毀了!
“你住口!你特麽的給我住口……”
陸起然突然爆發了。他雙手用力地捧住腦袋,像被困的野獸一樣嘶吼起來。
‘嘭’地一聲,大堂裏一張桌子被他一腳踢翻,四條腿也殘了一隻。
但是下一刻,他又飛快地用袖子擦過眼角,轉過身還是那張飛揚跋扈的笑臉,看著易南歌道:“我說過,我永遠愛你,總有一天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你也答應過我,會永遠愛我。”
易南歌還是含笑看著他,神色似有些無奈。
陸起然突然抬腳向他們走了過來,神色冷冰冰地看向秦漠天,用刀尖一樣的聲音說:“鬆手,你特麽給我鬆手。”
秦漠天卻回以他同樣的眼神,拉著易南歌的手非但沒有鬆開,還緊了緊。挺得筆直的身體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