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真實
翌日清晨,林淨坐在電風扇前,享受著這清爽的微風。
“日向。珠希。再不起床,烈日的魔鬼就要來索命咯。”
以如此方式說話,在這個家庭當中,隻有五更琉璃一人。
她在呼喊妹妹們起床,身為家姐,肯定是不能讓她們賴床的。
赤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吱吱呀呀,琉璃來到客廳,看到呆坐在那的林淨。
“呀!”昏睡過去的男人突然清醒,還沒有產生足夠的記憶。
對於此時的她而言,相當於家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受到驚嚇很正常。
“林淨先生。醒這麽早嗎?”拍了拍自己並無起伏的胸膛,長籲一口氣。
“還好。”
其實有一件事情,五更琉璃好奇了很久。
“林淨先生。您現在多大了?”
因為林淨從體型還有外貌特征上看,都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但是身體裸露在外的燒痕,讓他看起來又像是一位飽經滄桑的中年男子。
“剛成年不久。”
“是在擔心我無法支付報酬嗎?”
“那倒不是。”
“隻是感覺,你有點可憐。”
她仍然記得自己背回林淨的那一天。
暴曬的太陽,無人的草叢中,傳來的不是青草的泥土味,而是令人嗆鼻的糊味。
即使處於最深層的昏迷中,他的嘴中,還在呼喊著那幾個人名。
或許應該遠遠走開的,但是看他有點可憐,覺得不能讓他長時間躺在這裏。
明明身為一個運動白癡,究竟是哪來的力氣,背動一個百來斤的成年男子。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深信命運的五更琉璃,將原因歸結於此。承受著痛苦的林淨,一定是神明給予她的任務。
“沒有什麽人值得可憐。我所遭遇的經曆,不過是基於能力不足導致的。”
如果他能夠再強一些,擁有創世的能力。最後的結局是否會有所改變。
但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如果,無能為力就是無能為力。一切的借口不過是安慰心靈的小把戲罷了。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未經曆過大是大非的五更琉璃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前往餐廳進行早餐的準備。
“你真是糟糕透頂啊。林淨。”起身伸個懶腰,進行晨間洗漱去了。
吃完琉璃準備的早飯後,他準備去大街上逛逛。
林淨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裏麵獲得一定量的金錢,不然等到身體完全恢複後再去準備,答應支付的酬勞就要延誤了。
正規工作難以達成目標,那麽隻能暫時將目光放在灰色行業上。
“要是有人來打劫我就好了。”撫觸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黑斑,不時的將目光放在巷道中。
“咦。”剛說劉備,曹操就來了。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當中,有三位衣著怪異的不良少年,圍堵著一位穿著校服的貌美少女。
雖然獲取資金這件事情上還要加上‘英雄救美’的橋段,但是問題不大。
“嘿。大白天就按捺不住下體了?”林淨甩著胳膊,放鬆關節肌肉。
在力量上,是比不過這群小年輕,但不要忘記,他可是在拳擊館待過半年的。
高超格鬥技巧與毫無章法可是兩種不同的事物。
“呸。一個小竹竿也有資格管我們的閑事?”當頭者不屑的看著林淨,滿眼鄙夷。
“確實。”在手上附著一層難以察覺的火焰薄膜,接著,就是一麵倒的打鬥。
三個不良少年,不顧形象的躺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被毆打的位置,不斷呻吟著。
燒灼感刺激著他們的靈魂,再也沒有心思注意身外之事。
林淨則是趁著這個機會,從他們身上順了不少必需品。
“那個.……你很缺錢嗎?”不曾看管的少女,在一旁顫顫巍巍的發出疑問。
“是的。”
“以後不要走人煙稀少的地方。像你這種漂亮的女孩子,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眼前的男人好像並沒有那麽可怕。結城明日奈鬆了一口氣。
她原本以為後來的林淨和他們是同一類人,是她錯怪了。
趁機劫財同樣惡劣,但總比劫色要好很多。
“把錢還給他們吧。作為救助我的答謝,我可以贈與你一定的金錢。”
“嗯?”聽到這句話的林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結城明日奈眼中是剛結束恐懼的輕鬆,裏麵沒有任何鄙夷的神色。她居然不是在開玩笑?
“太過善良可是會被人欺騙的。”將鈔票放入口袋,朝著大街上走去。
“我隻是不想你因為錢財被關到看守所裏。”明日奈跟到林淨的身後,嘟囔著嘴。
“他們沒有那種膽量。”他的步子越來越快,想要擺脫後麵的小跟屁蟲。
少女的步伐總是嬌小且緩慢的,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淨越來越遠。
“唔!”怎麽會有這種男人,明明是他的事情,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從母親的計劃中逃脫,先是遇見劫色,又遇見他,真的是太倒黴了。
還好前麵是紅綠燈路段,不然還真追不上。
“等等。”明日奈抓住林淨的手腕,防止他逃跑。
“好痛。”從手腕燒痕上傳來了驚人的苦楚,就像是真的被火焰灼燒了一樣。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她不得不鬆開手。(共鳴)
“不要再跟上來了。”林淨有點頭疼,近段時間遇見的家夥,都擁有著超乎常人的堅持。
她們為什麽都要來關心他。他自認為過得很好,沒有什麽足以稱得上遺憾的地方。
“你真的沒關係嗎?”明日奈再一次抓住手腕,即使大腦向身體反饋危險信號也不願放手。
林淨望著她眼中的光。
在這一刻,明日奈與加藤惠出現了驚人的重合。
名為‘回憶’的畫卷被暴力的撕開。他回想起星球爆炸時加藤惠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濃鬱的窒息感襲來,他跪坐在地上,將明日奈的手拿開。
“真的.……不要再繼續了。”
林淨苦澀地說出這句話,頭也不回的朝著遠方奔跑。
他一直在躲避內心最真實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