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說錯話得罪墨淵的穆蘇蘇 安慰人不成反自我迷失的穆郡主
因為某郡主太過於厚顏無恥,不敵穆蘇蘇的苦逼影衛統領墨淵便幹脆離開了小木屋,不知道幹啥去了。雖然木屋的主人離開了,但是也不影響某郡主自娛自樂,她繼續在墨淵家裏登堂入室,最後穆蘇蘇就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墨淵是個有潔癖跟強迫症滴漢子。
“嘖嘖嘖,冰坨子,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所有的物件全都擦得一塵不染,並且都按照基偶數擺放得一絲不苟。哎,幸好你還沒有娶妻,不然你的妻子估計也挺累的,什麽東西都不能亂擺亂放,錯了一點點估計就要被你瞪出一個血窟窿了。”
穆郡主穆蘇蘇在墨淵的房間裏來回穿梭,玩得不亦樂乎,很快某妹子也餓了,她便開始翻找起墨淵家裏的吃的來,最虎還真讓他從墨淵的小廚房裏找到了可以用來填肚子的飯菜。
穆郡主懶得再去重新加熱,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將墨淵的晚餐給全數吃進自己的肚子裏了,等到墨淵再次回轉的時候,原本他以為穆蘇蘇應該已經離開了。誰知道他一走進小屋,就看到了某個丫頭單腳擱在椅子上,一個勁地啊嗚啊嗚,吃得相當地.……歡脫。
看著穆蘇蘇風卷殘雲的埋汰樣,墨淵真的各種不忍直視,說好的大家閨秀呢?說好的溫婉佳人呢?麵前這貨是不是被掉包了啊?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的俗不可耐and粗鄙不堪啊。
墨淵腦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已經徹底繃斷了,他俊臉漆黑如鍋底,三步並作兩步,墨淵飛快地走近穆蘇蘇,然後拎著某妹子的後脖勁衣領就將穆蘇蘇給提溜了出去,然後大手一揮,方才還在高興地吃著飯的穆蘇蘇就被扔到了院子裏。
猝不及防之下,穆郡主穆蘇蘇摔了個嘴啃泥,發現自己居然被個大男人給丟了出來,穆蘇蘇也怒了,她先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再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泥土,然後就殺個回馬槍,直接雙手叉腰,對著房門緊閉的墨淵破口大罵了。
“喂,冰坨子,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怎麽跟我這個小姑娘計較啊?不就是吃了你一點飯菜嗎?你至於這麽摳門嗎?大不了我給你銀子就是了。這麽小氣作甚?你家盡是些素菜,一點肉末都沒看到,我沒嫌棄就算好的了。哼,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魔鬼。”
這一刻的穆蘇蘇活脫脫一個母夜叉在世,頗有一副潑婦罵街,萬夫莫敵的氣勢。聽到穆蘇蘇這堪比機關槍的妙語連珠,墨淵突然很是慶幸自己沒有頭腦發熱就娶妻,不然她的日子一定是雞飛狗跳不解釋啊,啊,啊。
“穆蘇蘇,你飯也吃了,是不是該離開了?”墨淵伸手揉了揉自己那抽疼不已的眉心,然後再次驅趕起某人來。
“你要給我道歉,憑什麽丟我?我要給自己討個說法,就算你武功高強又如何?我不怕你,我告訴你,冰坨子,今個兒這事沒完,姑奶奶我就跟你耗上了。”
在穆蘇蘇的人生生涯中,她還從來都木有被漢子這般對待過,穆蘇蘇隻要一想起,自己方才被某人給丟了出來,她就覺得相當滴丟臉,越想越氣憤的穆郡主,便再次猛地拍起了某漢子的房門,大有一番要跟某人大打出手滴架勢。
“我果然就不應該救你。”
墨淵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說完這話,他就大長腿一邁,然後就大步流星走到房門前,猛地打開了門。一個不察,穆郡主穆蘇蘇當即就栽進了某個怒火中燒的男銀懷裏。
突如其來的馨香滿懷讓墨淵也有些微微發愣,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聾了,因為穆蘇蘇捂著自己的鼻子,哭喪著臉,朝著他驚聲尖叫,“啊,該死的冰坨子,你是石頭做的嗎?哎喲喂,我的鼻子,嗚嗚,快要斷了啊。”
聞言,墨淵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麵前的穆郡主穆蘇蘇,然後發現某人白皙小手之間似乎有血跡,空氣中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當墨淵發現某悲催郡主流了鼻血,穆蘇蘇自然也發現了,因為她再次暴跳如雷了,“啊,啊,血,我居然被你撞得流鼻血了,你個混蛋。嗚嗚嗚,疼啊。”
看到此情此景,墨淵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單身漢子是真的不知道為毛女人就這麽嬌弱,他啥事也沒幹,穆蘇蘇就能成這副德性。
墨淵雖然性子有些孤僻,但是卻沒有欺負女人的習慣,他俊眉皺得死緊,然後還是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塊幹幹淨淨的手帕,遞給了還在捂著鼻子哭喊著疼的小丫頭。
“呶,你擦擦吧。”墨淵將自己手裏的手帕遞給穆蘇蘇,然後言簡意賅道。
穆蘇蘇飛快地拽了過去,然後就抬起頭來,用帕子打理自己那個悲了催的可憐鼻子。
半晌過後,穆蘇蘇的鼻血總算止住了,墨淵再給某眼圈有些紅紅的穆郡主打來了一盤冷水,讓她淨手。
鼻子裏被手帕塞住的穆蘇蘇看起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就算冷清如墨淵,他也沒抗住,當即就嘴角微微勾了勾,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穆蘇蘇的眼睛。
她冷哼了一聲,然後指著墨淵就凶巴巴道,“你還笑?你還有臉笑?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嬌聲嗬斥完墨淵,穆蘇蘇就蹲下身子去洗手洗臉去了,她沒有注意,墨淵的臉色卻整個變了。
影衛統領墨淵半晌都有些恍恍惚惚,他伸出自己那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自己方才真的笑了嗎?他真的會笑了嗎?自從他們納蘭府慘事發生後,他一直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笑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遙遠了嗬,可是他沒有想到,獨居了這麽些年的自己居然會在遇到穆蘇蘇這個行事刁鑽的郡主時就破了功,他居然會笑了呢?
這一刻,墨淵身上莫名地蒼涼,眼神也有些空洞,某漢子似乎沉浸在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無法自拔。
“喂,喂,冰坨子,你怎麽了啊?”
穆蘇蘇洗好起身後,就發現自己眼前的墨淵情形貌似有些不對勁,她連續喊了墨淵幾聲,墨淵都一點反應都無,穆蘇蘇有些擔心墨淵,便再次伸出纖纖玉指,然後狠狠地戳了某漢子幾下,一邊大聲呼喚墨淵。
恍恍惚惚的墨淵以為有人襲擊自己,便飛快地出手了,猛地截住了穆蘇蘇的手指,墨淵出手很重,穆蘇蘇當即就疼得飆淚了,“嗷嗚,鬆手,老子的手指要斷了啊。”
聽聞此聲,墨淵總算反應了過來,如今不是十年前,他眼前站的也不是凶手,而是穆郡主穆蘇蘇,他便趕忙放開了某人的纖纖玉指。
墨淵一鬆手,穆蘇蘇就趕忙檢查自己的手指,她還是覺得很疼,“冰坨子,我遇到你,好像就沒有什麽好事,先是被你丟出來,然後是留鼻血,現在我手指好像也快斷了,嗚嗚嗚,你就是個掃把星,討厭鬼。”
“既然知道我是掃把星,你怎麽還不滾。”
穆蘇蘇隻是隨口抱怨,並沒有任何惡意,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墨淵一聽到掃把星三個字,當即就一身煞氣了,他衝著穆蘇蘇大吼道,然後就再次走進了屋子,不再理會穆蘇蘇了。
墨淵的反應也嚇到了穆郡主穆蘇蘇,她臉色蒼白地抬頭看了一眼墨淵,不過墨淵卻隻給她留下一個蕭索悲涼的身影。
看到墨淵這樣,穆蘇蘇也知道自己可能無意間言語傷害到了別人,心裏也有些內疚,穆蘇蘇便緩步走到了門邊,不過這次她沒有再走進去墨淵的房間,而是倚在門邊跟屋內情緒低迷的漢子開口道,“墨淵對不起,我收回自己方才的話,我隻是胡言亂語的,你不要往心裏去,我沒有任何惡意,你別難過了。”
“我不應該口不擇言,我明明知道那三個字究竟會有多傷人,無論如何我是真心地跟你道歉,請你原諒。你別看我年紀小,就以為我不懂,言語中傷的滋味有什麽比身體的傷害還讓人難以接受,我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他們說我穆蘇蘇就是個天降災星,他們說都是因為我,穆王府才落到這般光景。”
“一開始,我很想反駁他們,他們憑什麽將所有人的命運都怪罪在我一個人的頭上,為什麽要往我的傷口上撒鹽?離開的是我的親人,他們可以很輕易地動動嘴皮子就殺人於無形,他們說過就忘記了,可是卻沒人知道聽到了那些話的我究竟要多久才能從那些悲觀的情緒中走出來。”
“後來我想了想,解釋無意啊,因為他們隻是習慣性表達罷了,沒有人在乎我的情緒,更沒人關心我的反應,他們是為了傾訴而傾訴,沒人願意抽出自己的時間來聆聽我的苦悶,我的彷徨,我的委屈的。再說了,無論我說什麽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們說的也算是事實,我身邊的所有人都離開了,唯獨留下了我一個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是個災星啊,不然為什麽活下來的會是我?該死的卻是他們呢?”
“也許他們說的都對,是因為我命數太硬,所以才會克了他們的命,我才是真正的掃把星。”
這一刻的穆蘇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突然就跟墨淵說出了這種脆弱的話來,也許是昨夜夢境的慘狀依舊縈繞在她心間,揮之不去;也許是因為早些時候自己見了淑妃容婉儀,再從她口裏聽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當然更可能是因為那個明月宮的女刺客不明所以的擊殺,一切的一切參雜在一起,總算讓某人精神有些崩潰了。
外界都以為從閣樓摔下後的穆郡主行事張揚,性子活潑跳脫,但是穆蘇蘇自己知道,她不過是帶著麵具生活罷了,她身邊有太多的人想要窺探她的一舉一動,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那些不安好心的魍魎。
穆蘇蘇不得不強顏歡笑,不得不沒心沒肺,可是她知道自己也會累,也會痛,也會難受,也會想要逃離這壓抑的一切,可是她卻無路可逃,除了正麵迎擊,也隻有正麵迎擊,有時候穆蘇蘇想著如果活著有這麽多明爭暗鬥,她為何還要這麽辛辛苦苦的活著?
當噩夢來襲的時候,她也曾經想過一了百了,可是最後她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因為她發現自己雖然生不如死,但是她還是更怕死啊,求生的本能人人都會有,求死的解脫人人也會有,前者是為了希望,後者也還是為了希望,隻不過前者更為勇敢,而後者卻多少顯得有些懦弱罷了。
她穆蘇蘇就算不是勇者,可更不是懦夫,因此她還是咬牙堅持,她想著,如果老天一定要收回自己的性命,那便隨它去,但是在此之前,她會戰鬥不息。
原本穆郡主穆蘇蘇是想要現身說法,好好安慰下心情不佳的墨淵的,誰知道後來,就變成了她自己各種頹廢不振了。
墨淵確實是有一瞬間的失態,但是其實在穆蘇蘇向他小心翼翼地道歉的時候,他就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又變成了往日那個冷心冷情的影衛統領了。
可是當墨淵聽到穆蘇蘇主動說起自己的心路曆程的時候,墨淵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傷感的丫頭突然莫名地覺得自己的心揪得很疼很疼,墨淵似乎在穆蘇蘇身上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也是這幫的彷徨,這般的無助,對於穆郡主穆蘇蘇的感受說實話他真的感同身受,因為他也背負了很多很多命運強加給他的重擔。他更知道那種痛失親人撕心裂肺的傷痛。
當然墨淵更加知道這樣的傷痛隻能靠當事者自己去撫平,外界誰都沒辦法幫主他們,他們唯有自救,是啊,一切都唯有自救罷了,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難,想要脫離苦海,隻能靠自己一步步遊出來,一步步遊出來嗬。
雖然心裏有些擔心穆蘇蘇,但是墨淵卻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完美地扮演好聆聽著的角色,因為墨淵知道,對於穆蘇蘇而言,此刻她更需要的不是幫助,不是開解,而是聆聽,她隻是想要找個發泄口罷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