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因刑百蕙產生異樣的獨孤淩天 關心刑百蕙的徐豔娘
刑百蕙這個要求倒也在情理之中,雖然這對獨孤淩天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但獨孤淩天還是沒有答應得太爽快。
獨孤淩天徑直朝著刑百蕙走去,在距離她兩步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漆黑如墨的雙眸劃過了一抹銳利。
獨孤淩天居高臨下,雙臂環胸地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刑百蕙。
“你對張芊芊倒是挺上心的,早些年,外人皆說你跟丞相夫人伉儷情深,出事之前,你為了張芊芊跟老夫人安危,派自己的心腹先將她們送去了欽州老宅。加派了不少人手保護她們。”
“如果不是你‘女扮男裝’的事情暴露,原本本王也簡單地認為你隻是對張芊芊有著很深的感情,所以不願意讓你的‘政敵’拿張芊芊跟老夫人來要挾你。”
“可如今你出了事,你又迫不及待地為張芊芊討要麵試金牌,刑百蕙,你究竟還有什麽秘密?本王沒想到這麽多年居然讓你給戲耍了如此之久。”
獨孤淩天雖然知道刑百蕙‘女扮男裝’的事情,但他還沒有追查到麵前的刑百蕙其實連身份都是假的。
而刑百蕙之所以想跟獨孤淩天要一個免死金牌,除了希望借用獨孤皇族的力量保護張芊芊,更是為了保護張芊芊罷了。
如今皇族是已經不再追究刑百蕙‘顛龍倒鳳’的事實,但‘張冠李戴’的事情可還沒有提及過。
刑百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也不打算再說些什麽,但是他不能一點準備都不做。
不然張芊芊的身份還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何況方才獨孤淩天話語之中又再度提及了梁家。
梁沉落對張芊芊的心思,刑百蕙豈會不懂。
明知道張芊芊已經是自己的夫人,梁沉落卻還是‘執著’於張芊芊。
如果張芊芊喜歡梁沉落,也許刑百慧還會酌情考慮,看到底要怎麽幫兩人。
但問題是,每次自己追問張芊芊時,張芊芊都特別抵觸,所以刑百蕙便覺得梁沉落不是張芊芊的良人,不值得托付。
但梁沉落卻還是不死心,總是會搞些‘小動作’,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時間長了,也讓張芊芊跟刑百蕙很是困擾。
如今自己已經喪生於火災之中,梁沉落到底會不會趁機‘卷土重來’,再去騷擾張芊芊,這也是刑百蕙放心不下的地方。
本來刑百蕙想著張芊芊身邊還有自己的心腹們保護著,應該不至於出什麽紕漏。
但獨孤淩天特意挑出來說,刑百蕙不免又有些擔心了。
為了替張芊芊除去後顧之憂,刑百蕙還是想借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再為張芊芊謀劃點‘保命’的東西。
獨孤淩天的試探,刑百蕙不是沒聽出來,不過她麵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端倪,隻是不動聲色道,“王爺說笑了,不過是草民貪戀權勢罷了,芊芊她是我娘的幹女兒,這麽多年一直任勞任怨地照顧我娘,我對她很是感激。”
“而且沒有了草民的保護,日後梁沉落那裏始終讓草民不太放心,所以才想著借此機會跟王爺討要一個保命的東西,草民隻是希望就算刑家沒有了草民,依舊可以安安穩穩地度日。”
獨孤淩天笑了笑,俊臉表情一片高深地看著刑百蕙。
“隻是如此嗎?”
對於獨孤淩天的追問,刑百蕙並沒有正麵回應,他隻是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獨孤淩天。
好歹也跟刑百蕙共事過多年,刑百蕙若是打定主意不說,獨孤淩天也未必能夠成功撬開刑百蕙的嘴。
獨孤淩天心思千轉百回,他突然俯身,湊近刑百蕙。,
由於兩人隔得比較近,刑百蕙自然也聞到了獨孤淩天身上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
若是換成一般女子,早就驚駭地往後退了,但刑百蕙混跡在男人堆裏已經六年之久,他根本就沒有將自己視為女子過,所以自然不會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刑百蕙隻是黑眸鎮定地看著獨孤淩天。
獨孤淩天可以從刑百蕙那澄澈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皺了皺眉頭,而後站直身體,直接主動拉開了自己跟刑百蕙之間的距離。
“看來刑相你一時半會兒還是轉換不過來啊。”
獨孤淩天這話讓刑百蕙眉心很很一擰,心裏有些不太舒服,不過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雲淡風輕地看著獨孤淩天。
刑百蕙的冷靜莫名的讓獨孤淩天心裏有些煩躁,他突然轉身,徑直朝著房門口走去。
刑百蕙心思細膩,她自然察覺到了某個攝政王離開前的不悅,隻不過,這會兒,刑百蕙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床榻上的女子蹙了蹙眉,低聲呢喃道,“他到底又在為什麽事情生氣?”
思來想去,刑百蕙也想不通,她也就索性不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當獨孤淩天表情微微慍怒地從刑百蕙房間出來時,還沒走出淩霄閣就遇到了迎麵而來的徐豔娘。
一看獨孤淩天那副表情,徐豔娘第一時間就想岔了,她趕忙朝著獨孤淩天跑去,眉眼帶著明顯的憂色道,“王爺,難不成你的話,那個死丫頭還是聽不進去,她非要不管不顧地離開皇城嗎?”
徐豔娘說這話的時候,星眸帶著明顯的不讚同。
徐豔娘這咋咋呼呼的聲音讓獨孤淩天醒過神來,他先是皺了皺眉頭,而後搖了搖頭道,“沒有,本王已經說服刑百蕙了。她不會急著離開。”
一聽獨孤淩天這話,徐豔娘那顆高懸的心總算是平穩地落了地,不過,徐豔娘還是眼神抱怨地看著獨孤淩天。
“那你為何這副表情?害得我以為你跟小蕙又談崩了呢?我還尋思著,怎麽你也失利了?”
徐豔娘的話讓獨孤淩天眉頭越皺越緊。
獨孤淩天也解釋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因為刑百蕙而心情煩躁。尤其是在對上刑百蕙那雙‘無悲無喜’,‘無動於衷’的眼神時。
心中的不解讓獨孤淩天越發不高興了,他都沒興致繼續跟徐豔娘閑聊了,隻是陰沉著臉,語氣硬邦邦道,“本王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撂下這話,獨孤淩天就徑直越過徐豔娘,而後就大步離開了淩霄閣。
被留在原地的徐豔娘臉上也帶著明顯的疑惑之色,不過她並沒有過多地糾結,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而後快步朝著刑百蕙的房間走去。
當徐豔娘走到房門口時,就看到刑百蕙正動作有些僵硬地從床上下來。
看到此情此景,徐豔娘趕忙一溜小跑上前,伸手攙扶了刑百蕙一把,嘴裏還不斷數落著,“你這是幹什麽?不是讓你好好躺著休息嗎?你的傷口還需要時間慢慢恢複,一個姑娘家,身上居然那麽多新傷舊疤,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的家人平日裏得多操心你啊。”
徐豔娘對著刑百蕙各種嘮叨,表情太過於自然,瞅著那架勢就好像刑百蕙就是她的妹子似的。
刑百蕙最初也被徐豔娘那一氣嗬成的教訓弄得有些懵逼,不過心中還是倍感溫暖。
刑百蕙腦海裏想起了先前因為自己急於離開攝政王府,離開皇城的事情,一度跟自己急眼了的徐豔娘,再加上方才獨獨孤淩天又跟自己說,他是受人所托才會來勸他留下、。
雖然獨孤淩天沒有明說到底是何人所托付的,但刑百蕙又不傻,自然知道委托獨孤淩天來勸自己的一定就是麵前的女子了。
想到這裏,刑百蕙突然表情複雜地看著刑百蕙,語調有些低沉道,“為什麽?”
刑百蕙突然的主動開口讓徐豔娘也有些懵,她微微挑眉,直接反問道,“什麽為什麽?”
聞言,刑百蕙表情越發隱晦了。
“你我素未謀麵,姑娘為何屢屢幫助於我,我混跡官場多年,從來都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
說這話的時候,刑百蕙笑容也有些涼薄。
因為經曆過太多的事,也看過太多人心的算計,跟官場的陰暗,所以刑百蕙自然不可能單純天真地認為別人隻是單純對她好。
刑百蕙平日裏鮮少露出笑容,此時的笑落在徐豔娘的眼裏也讓她越發心疼了。
徐豔娘知道按照刑百蕙的經曆,她不會輕而易舉地相信他人,也實屬情理之中的事情。
徐豔娘皺了皺眉頭,輕歎了一聲,而後眸光真誠地看著心中有著滿滿疑惑的刑百蕙,如此跟刑百蕙說道,“因為從你身上讓我看到了我那早逝妹子的影子,所以我才會想對你好,這樣你能放心了嗎?”
刑百蕙並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她直接跟徐豔娘道歉道,“對不起。、”
也許刑百蕙覺得自己這樣說還不是很恰當,便再度補充了一句,“謝謝你,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姑娘這樣的人,也不曾受過陌生人的恩惠,所以才會疑神疑鬼,但我沒有惡意,隻是習慣使然,你別生氣。”
刑百蕙這話一出,徐豔娘倒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她對著刑百蕙笑了笑。
“我沒事,你不用這樣,你就將我當做熱心大姐就行了,不用覺得局促,也不用覺得受之有愧,我啊就是想從你身上找找找我妹子的影子,有個念想罷了,我不希望你心裏對此有壓力。”
不得不說,徐豔娘真的挺會察言觀色,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徐豔娘就已經大概知道刑百蕙是什麽個性了、
徐豔娘這話讓刑百蕙心中越發暖洋洋的,她對著徐豔娘發自內心地笑了笑、
刑百蕙這一笑讓徐豔娘都有些看傻眼了。
她嘖嘖稱奇道,“一直以來都聽說,烈焰國的丞相美貌驚人,我這些日子跟你呆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的緣故,除了第一眼很是驚豔外,也沒有別的感覺了,可方才你一笑,我突然間懂了,為何烈焰美男的排行榜,你居然還力壓獨孤淩夢三兄弟,排在了首位。”
“敢情是因為刑相你的笑容,其實小蕙啊,你沒事就應該多笑笑,笑容都可以幫你加速恢複身體。你聽大姐的,以後沒事就多笑一笑,別老是板著一張臉,你這俊臉都被你浪費了。”
徐豔娘這番話一出,又讓刑百蕙不自在了。
刑百蕙皺了皺眉頭,笑容又收斂起來了。
見到此情此景,徐豔娘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了。
徐豔娘:“……”
讓你碎嘴,讓你碎嘴,這下好了,美人又板著臉了。
雖然徐豔娘很是懊惱,但她還是極快地收拾好了自己那微微失落的心情,而後笑意盈盈地跟刑百蕙提議道,“你要不要去外麵走一走,我扶著你,今個兒豔陽高照,沒有什麽風,出去透透氣,也挺好的。”
徐豔娘覺得一直讓刑百蕙呆在房間裏也不是一個事兒,還是應該讓刑百蕙去接受下‘光合作用’。
徐豔娘話音一落,刑百蕙也點了點頭。
畢竟這六年來,他就算是生病,也都鮮少休息,更沒有休息過這麽長的時間,這幾日都什麽事不用幹,這讓刑百蕙也越發不習慣了。
他不想要一直躺著,倒是寧可去院子你走走。
徐豔娘扶著刑百蕙朝著院子走去,很多時間都是徐豔娘在說話,偶爾刑百蕙會應和一下,但基本都是‘嗯’。
徐豔娘在心裏給刑百蕙再度打了一個‘沉默寡言’跟‘無趣’的標簽。
同時徐豔娘覺得造成刑百蕙‘悶葫蘆’性子的就是那萬惡的官場。
徐豔娘便越發賣力地跟刑百蕙說著各種奇聞異事,畢竟她行走江湖也多年了,的確見過不少。
最初刑百蕙還有些興致缺缺,但後來也慢慢流露出一抹好奇來。
見刑百蕙積極性總算被調動起來了,徐豔娘也越發高興了。
徐豔娘帶著刑百蕙朝著不遠處的涼亭走去,雖然無風,但徐豔娘還是替刑百蕙準備了一件披風,將某人給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還是這樣比較好,以免你受寒,你如今可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