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煥這番話一出,樂卿當即就眉頭深鎖道,“大師兄,可你不是說過,我們在近兩個月最好都不要離開西涼國嗎?我那裏也脫不開身,而你……”
樂卿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姬如煥早已經明白了樂卿的意思。
姬如煥站了起身,直接朝著窗戶的方向走去,他伸手推開窗戶,眸光清冷地看著湖麵。
樂卿的視線始終都追隨著姬如煥,他知道姬如煥在思考著解套之法,便就沒有出聲打攪某人。
就在樂卿心思千轉百回的時候,耳邊總算傳來了姬如煥的低沉嗓音。
“我們依舊按照原計劃行事,我手頭上的事情想必三天就能解決了,之後我親自走一趟東海。”
一聽姬如煥這話,樂卿臉色一變再變,樂卿也趕忙起身,朝著姬如煥走去。
很快,樂卿就走到了姬如煥身邊,他表情有些不太讚同道,“大師兄,你難道真的打算前往東海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你跟帝尊那邊……”
樂卿隻是提了一下帝尊,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但從樂卿的神情來看,姬如煥所作出的決定根本就不怎麽靠譜嗬。
至少樂卿是這麽認為的。
樂卿這話一出,姬如煥隻是皺了皺眉,他表情有些疏離道,“無妨,屆時我進入東海地界,我會小心行事的,你無需擔心,我自有分寸、。”
姬如煥明顯已經決定好了,而這樣的決定也是不會再更改的。
聞言,樂卿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他向來都知道姬如煥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姬如煥也沒有跟樂卿待太久,畢竟他也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跟姬如煥分開之後,樂卿就直接回了塵緣酒肆。
當樂卿回來時,小夕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
樂卿皺了皺眉,眸光幽幽地看著小夕,微微挑眉道,“你這麽驚慌作甚?發生何事了?”
樂卿話音一落,小夕就眼神有些瑟縮道,“公子,有一個自稱馮弘的男子來了,小夕試過阻攔,但小夕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越往後麵說,小夕聲音越小,他有些害怕,畢竟之前公子已經撂下狠話了,說如果自己再放入一人的話,就要麵靈更嚴重的懲罰。
當小夕一說出這話,樂卿當即就皺了皺眉,不過他並沒有嗬斥小夕,而是徑直越過小夕,快步朝著內部走去。
小夕原本還以為樂卿會先訓斥自己,誰曾想,樂卿居然什麽都沒說,就直接離開了。
小夕沒想到自己就這麽躲過了一劫,他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伸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小夕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心中也有些狐疑了。
小夕隱隱有些好奇,那個叫做馮弘的男子到底是什麽來頭啊,居然能夠讓他家主子臉色大變。
很快,樂卿就進入了內院,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槐樹下的男子。
樂卿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快步朝著樂卿走去。
當身後傳來動靜的時候,馮弘自然也聽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樂卿,笑了笑。
“好久不見,樂卿。”
跟馮弘的‘喜色’有些不一樣的是,樂卿臉色卻有些陰沉。
“誰讓你來我這裏的?你難道忘記了之前答應過我什麽。”
樂卿當場就質問起馮弘來,。
樂卿話音一落,馮弘臉色並沒有變化,他隻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四兩撥千斤道,“好歹也是許久不見的故人,你又何必滿是刺意呢?樂卿,我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北疆的事情來找你的。”
馮弘直接說起了‘北疆’,當馮弘一聽樂卿這話,他臉色也有些變了。
樂卿思索了下,最後如此跟馮弘說道,“如今這些事情不都是你們苗家寨折騰出來的嗎?如果你們野心沒有太過於膨脹的話,何至於此?”
“你現在跟我談北疆,你又想利用我什麽?當年你的師父也是用著舊有的情義來捆綁我的師父,臨死我師父都沒辦法釋懷,現如今你又想故技重施?”
“你們兩師徒還真是一丘之貉,我告訴你,馮弘,不管你打著什麽樣的主意,我都不會答應,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該說的話,我也已經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對於馮弘,樂卿是真的沒有任何好臉色,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馮弘身上,更不打算再跟馮弘說些什麽了。
樂卿的態度其實也讓馮弘很不舒服,但馮弘這次前來也是帶著使命的,他隻能暫且將心中的不悅壓製下去,而後語調低沉地跟樂卿說道,“樂卿,追究陳年舊事已經毫無意義,如果你不願意幫助我也沒關係,我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跟姬如煥不能插手、”
馮弘明顯是話裏有話,但他知道樂卿能夠聽懂自己的意思。
馮弘這話一出,樂卿當即就冷哼了一聲,“馮弘,你們也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你們有什麽資格命令我們驚門呢?”
樂卿跟馮弘之間的對談明顯很不愉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已經抵達了零界點。
馮弘沒有答話,他隻是眸光陰鷙地看著樂卿,臉色也很是難看。
樂卿也毫不畏懼,迎著馮弘的視線,兩人陷入了無聲的對峙之中。
最終還是馮弘打破了沉默,他如此跟樂卿說道,“你我其實並不需要如此對立,我知道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場,你有你的顧慮,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馮弘,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避無可避的。”
“況且若是追本溯源的話,也是你們驚門有錯在先,如今你們就算不願意幫我們苗家寨,也不能夠落井下石、”
既然已經談不攏,馮弘索性也就撕破臉了。他將所有的一切都直接攤開在陽光下,就這麽跟樂卿說了。
樂卿沒想到馮弘居然還這麽倒打一耙,樂卿也瞬間怒了,他沒有再跟馮弘磨嘴皮子,而是直接動手了。
很快,兩人就纏鬥在了一起,馮弘雖然也是練家子,但當馮弘跟樂卿對上的時候,他自然不是樂卿的對手。
樂卿打了馮弘一掌,馮弘喉頭一甜,當即就吐了一口鮮血,臉色不善地看著樂卿,明顯也怒了。
“樂卿,你……”
馮弘臉色微微發白,垂落在身穿的雙手也跟著寸寸收緊,黑眸也迸射出一抹憤恨的光芒。
樂卿早就退到了一邊,他隻是眸光涼薄地看著身體都已經被氣得發抖的馮弘,卻什麽都沒說。
馮弘一看樂卿這個樣子,越發氣不打一處來了,可馮弘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樂卿的對手,就算他心情不爽,又能奈何得了誰呢?
馮弘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樂卿,而後就拂袖而去了。
當小夕看到馮弘嘴角帶著血跡的時候,也心頭一震,小夕眸光有些戒備地看著馮弘,不過,馮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根本就沒有朝小夕多看一眼。
小夕目送著馮弘離開,之後,他才腳步飛快地朝著後院自己主子的房間跑去。
“主子,你沒事吧?”
小夕心裏擔心的還是自己主子樂卿,畢竟馮弘受了傷,明顯是跟樂卿打鬥過。
雖然小夕也知道自家主子身手很好,按理說是不會在跟他人交鋒的時候受傷,但小夕難免心有惴惴啊草。
小夕眸光關切地看著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翻找著什麽的主子,他也不敢走入卒子的房間,隻好扒著門,看著裏屋的樂卿。
小夕話音一落,樂卿隻是微微挑眉道,“馮弘已經走了嗎?”
雖然這是一個疑問句,但樂卿說話的語氣卻格外篤定。
樂卿這話一出,小夕當即就點了點頭,“嗯,已經走了。”
聞言,樂卿再度皺了皺眉,樂卿知道有些事情已經變了,隨著馮弘出現在西涼國。
樂卿心裏也越發不安了,樂卿將包袱收拾好,而後就轉身,徑直朝著小夕走去。
小夕一看樂卿這樣,當即就驚訝道,“主子,你這是要出遠門嗎?不帶著小夕嗎?”
此刻,樂卿表情很是嚴肅,小夕也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小夕更加明白自家公子的變化一定跟方才那個叫做馮弘的男子有關係嗬。
小夕這話一出,樂卿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小夕,小夕當即就瑟縮了一下,又有些不敢看著自家主子了。
小夕表情有些沮喪,雖然他辦事能力有待提高,這些年也沒少讓主子罵,但主子無論去哪裏都不會講他丟下的。,
但這一次,主子卻……
一想到這裏,小夕心裏也很難過,他覺得自己是被樂卿拋棄了。
小夕恨不得哭唧唧了、。
樂卿一看小夕那樣,當即就歎了一聲,他語氣有些低沉道,“你胡思亂想什麽?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帶著你,根本就沒辦法辦正事,你先呆在塵緣酒肆,替我好好看家,我預計五到十天就可以回來了。”
“在此期間,無需營業,但你也不能太過於懶惰,如果你將自己養成了一個大胖子,我就直接將你掃地出門,小夕,你知道主子我的脾氣的。”
為了緩解小夕那沮喪得不行的情緒,樂卿便如此跟小夕說道。
聽到樂卿這話,小夕心裏也漸漸好受了很多,他又眉開眼笑了。
小夕忙不迭地點頭。“主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酒肆保持得幹幹淨淨的,你放心,主子,小夕也不會變成大胖子的。、”
小夕知道樂卿從來都不會說謊,既然他還願意讓自己跟著,那就是真的。
見小夕心情已經陰轉晴了,樂卿也就沒有再逗留,而是直接離開了塵緣酒肆。
小夕目送著自己主子離開,心情卻一度有些沉重。
畢竟小夕這麽多年都還沒有跟樂卿分開過呢?
因為馮弘的突然來訪,樂卿知道北疆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為了避免他們驚門會再一次讓苗家寨給拖入更深的泥沼之中,樂卿打算親自前往南嶽一趟。
當然這件事情,樂卿不打算告訴姬如煥,因為樂卿知道一旦姬如煥知道自己要前往南嶽,勢必會強加阻撓的。
樂卿雖然平日裏也很強勢,但若是遇上了自己的大師兄姬如煥,樂卿也瞬間沒有了底氣,。
為了避免自己無法成行,他索性就來了一招‘先斬後奏’。
樂卿輕扯嘴角,苦笑了一下,他雖然也很是擔心之後姬如煥會跟自己‘秋後算賬’,但為了確保事情可以順利進行,樂卿隻能如此為之了。
樂卿甚至都沒敢將實情告訴給小夕,畢竟姬如煥還是認識自己的這個小童子的。
如果讓小夕知道他此去是想前往南嶽的話,肯定很快就會傳到姬如煥的耳中,。
到時候姬如煥若是再派人阻攔自己,樂卿也擔心自己會麵臨……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催情況啊草。
當樂卿朝著南嶽而去的時候,他不知道的是,東海帝尊那邊想法居然也跟樂卿不謀而合了。
洛天擇已經離開了東海,他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南嶽。
洛天擇是秘密離開地東海,而且他所選擇的都是極其隱蔽的路線,洛天擇仰頭看了一眼頭頂上分那越發陰沉的天空,而後如此跟自己身邊的伍四海說道,“四海,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恐怕很快就又一場暴雨了。”
洛天擇此次並沒有帶太多人,隻有一個侍衛同行。
洛天擇是主子,既然主子已經發話了,伍四海豈有不從的道理。
“好,閣主,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前麵探探路,之後我來找你。”
聞言,洛天擇當即就點了點頭,很快,身著一襲勁裝伍四海就離開了。
洛天擇牽著馬兒朝著南麵的山坡走去,他眸光機警地看著四周,雖然自己武功高強,但畢竟南嶽也不是自己熟悉得地方,更不是帝尊所能影響的範圍。
洛天擇腦海裏回想著東海近期發生的事情,他眉頭越發緊蹙了,心情也越發不好。
洛天擇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捏了捏拳頭,眉眼之間帶著明顯的憂色,。
洛天擇不知道帝尊究竟還能不能延續著百年來的輝煌,畢竟如今已經出現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