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二章 借黃泉劍的淵祭 索要幻顏珠的青鸞
其實就算青鸞不提醒,淵祭也知道堤防沈宇峰,好歹人也是鑾禦國的皇帝,作為蘇幻時,淵祭已經吃了某人的悶虧,這一次‘浴火重生’,他自然不會讓自己反複摔在同一個坑裏。
沈宇峰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淵祭的仇人,畢竟如果不是當時他的‘袖手旁觀’,淵祭也不至於一敗塗地。
盡管淵祭明白人都是為了追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但他依舊沒辦法諒解沈宇峰,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沈宇峰從他這裏曾經得到了很多好處,但最終卻在‘緊要關頭’沒有主動拉上自己一把。
正如淵祭而言,曾經的蘇幻早已經死了,如今的他隻是一個一心一意複仇的人,他從深淵來,往深淵去,哪怕自己走的依舊是一條絕路,淵祭依然義無反顧。
人有時也是很奇怪的動物,明知道以前的自己也算不上好人,但還是會習慣性地‘美化’自己的行為,給自己的言行舉止尋找各種合理的借口,但同時又會‘雙標’嚴重地‘醜化’他人的選擇。
換言之,也就是說,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環境所迫,形勢所逼,自己是‘受害者’,亦是無奈之舉,但他人的,尤其是敵手的便是踐踏自己,壓縮自己的‘生存空間’。
曾經的淵祭能夠當上魔龍皇朝的丞相,他必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小角色,但自從他所有的優勢都離自己遠去之後,他便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物’。
自憐情緒自然也就越發明顯了,而這樣的‘壞處’便是他會越發覺得自己是可憐的,將自己害到如斯地步的人就是邪惡的。
所以此刻的淵祭其實心態已經徹徹底底地變了,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如此痛恨魔宮宮主穆曦兒跟已經貴為九五之尊的鳳無痕。
淵祭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將這些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苦難十倍,百倍,千倍地還給那些施害者。
這是支撐他以這幅殘破之軀生存下去的唯一‘念想’,如果連這個都要被他人給剝奪的話,也許淵祭會越發地憤世嫉俗,也會越發的……歇斯底裏。
瘋狂往往是因為冷靜到了極致之後,別無選擇的選擇,無助,悲哀,憤怒,而後便是毀天滅地的勇氣。
或許對淵祭來說,活著如同死去,但他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個他曾經‘馳騁過’的舞台,他不甘心就這麽淪為平庸,更不甘心就這麽讓人給忘記了。
他本該是‘萬人矚目’的存在,他合該是英雄,而不應碌碌無為。
這其實也是淵祭的前半生決定的,他曾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備受人敬仰,推崇的丞相。
墨龍皇朝需要他,曾經的先帝穆雲邸也需要他。
如果後來局勢沒有‘陡轉之下’的話,現在的他已經依舊站在那個‘耀眼’的位置,繼續呼風喚雨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無人記得,就算想起,也隻會唏噓一片,更甚者對他唾棄一番。
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導致淵祭的想法已經越來越極端了,要麽成功,要麽死,這是淵祭唯一的念頭。
但也是推動他往前的巨大‘精神食糧’。
當淵祭心思有些飄忽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了青鸞那含笑的嗓音,此刻,青鸞又恢複了往日裏的矜貴優雅,似乎早先霸氣側漏,俯睨蒼生的他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甚至不過是某人的幻想。
“淵祭,雖說龍櫻桃不足為懼,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在這個女人心目之中,鳳無痕所占據的分量還是不小的。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龍櫻桃會不會臨陣反水,所以你必須要密切監視龍櫻桃,絕對不能讓龍櫻桃弄出任何岔子來。”
青鸞還是再度提醒了淵祭一番。
青鸞的出聲打斷了淵祭的出神,淵祭皺了皺眉頭,雖然心裏或多或少有些不耐煩,但麵上還是沒有露出任何端倪來。
淵祭對著青鸞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生硬道,“我會妥善處理好此事,青鸞公子,我也隻有這一次的機會了,所以我比你更加不希望事情出現任何紕漏。”
淵祭旨在提醒青鸞,自己不是那種‘魯莽行事’的人,他隻會比青鸞更加‘用心’。
青鸞不是沒有聽出淵祭的不悅,但他卻絲毫不以為然。
不過,青鸞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兩人各有所思,沉默半晌之後,淵祭突然話鋒一轉,直接提到了明颯。
“前兩日我夜探過魯王府,偶然發現明颯蹤影。”
說起明颯時,淵祭眉心也快打成死結了,很顯然,明颯也讓淵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淵祭見青鸞不接話,而且從他的神情之中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來,淵祭也就不打算費盡心思地猜來猜去了。
很快,淵祭又再度開口補充道,“但我覺得明颯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的,不然以我而今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他。”
“明颯必定也知道摘星樓的異動了,我也就是將我所知道的告訴二公子你,我相信以二公子的聰明才智,定能對付得到了明颯的。”
淵祭這話倒也不存在什麽諂媚之意,摘星樓的力量究竟如何,淵祭或許了解得還不太全麵,但對於站在自己麵前,身體羸弱的二公子青鸞,淵祭還是忌憚的。
淵祭知道青鸞不如表麵上所表現出來地那般無害。
這人的手腕跟長相完全是……,想到這裏,淵祭腦海裏便閃出一副略顯血腥的畫麵,誰人能想到這麽一個體弱多病且養尊處優的貴氣公子,手起刀落之間卻不帶一絲猶豫,殺人對於他來說,仿佛跟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
一般地位越高的人往往更不會選擇親自動手,但青鸞卻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哪怕身體虛弱,也還是要親自‘上陣’。
盡管淵祭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怪人更是不少,但他還是沒有見過如青鸞這邊‘隨性’的人。
這個人總是讓他覺得‘矛盾’,還是屬於自相矛盾的那一種。
麵對淵祭的‘誇獎’,青鸞隻是以拳抵唇,笑了笑,他並沒有跟淵祭說什麽。
淵祭也不惱,他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青鸞,而後伸手彈了彈自己衣袖上那看不見的灰塵,語調慵懶道,“我今日來此,一來是為了告訴你明颯出現一事,二來便是為了跟你借黃泉劍。”
淵祭口中突然提到了一把劍的名字,從名字聽起來就讓人有些心生顫栗。能夠叫黃泉劍的自然不會是什麽好劍嗬。
一聽淵祭這話,青鸞眉心微蹙,黑眸更是劃過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幽光,他喉嚨又有些不適了,再度重重地咳嗽起來,這一次,青鸞咳得半佝僂著腰身,麵具下的光潔白皙額頭也一擰滲出了一層層細細密密的汗,很顯然,青鸞的情況並不是太好。
一看青鸞這樣,淵祭臉色也一變再變,黑眸之中更是帶著明顯的憂色。
淵祭倒不是多麽關心青鸞,他主要是擔心青鸞這個時候若就這麽掛了的話,不單會影響自己接下來的行動,甚至還可能會讓摘星樓追殺自己。
畢竟自己是青鸞死前見過的最後一人。
“青鸞公子,你沒事吧?”
淵祭眉頭都快達成死結了,他再度追問起青鸞來。
淵祭的心思,青鸞豈會不懂,小半晌過後,青鸞的情況才有所好轉,但麵具下的臉也幾乎透明了。
就算是到了這樣的地步,青鸞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失措的樣子來。
他伸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待氣息有所平複之後,青鸞才如此跟淵祭說道,“淵祭你無需如此擔心,雖說本公子就是一個短命鬼,但在使命完成之前,本公子是不會輕易奔赴黃泉的。”
見青鸞情況總算穩住了,淵祭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也跟著落了地。
他鬆了一口氣,一語雙關道,“我也覺得青鸞公子韌性十足,不至於就這麽死了,要不然,青鸞公子也該不甘心啊。”
淵祭的話外之意,青鸞豈會聽不懂,不過青鸞隻是輕扯薄唇笑了笑,目光深邃得如古井寒潭似的,完全讓人無非窺探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很快,青鸞就如此跟淵祭說道,“黃泉劍,本公子倒是可以借給你,隻不過……”
受到這裏,青鸞故意停頓了一下,麵具下的黑眸微微閃爍,明顯是帶著一抹算計的。
淵祭早就知道,青鸞不會好心地將黃泉劍借給自己,青鸞從來都是一個喜歡‘交易’的人,何況自己跟他所借的還是青鸞劍呢?
早在淵祭跟青鸞開口的時候,他就做好了……被人‘敲竹杠’的準備。
“青鸞公子,不妨直言,隻要是淵祭力所能及的,淵祭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去做。”
淵祭話音一落,青鸞黑眸精光乍現道,“其實對於緣既你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你隻需要拿你們蘇家的幻顏珠給我就好了。”
青鸞也沒有藏著掖著,他突然直接說出了幻顏珠的名字來,一聽青鸞這話,淵祭落在青鸞身上的視線也越發隱晦了。
“你如何知道幻顏珠的?”
問這話的時候,淵祭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連帶著對某人的尊重也收了回來,此刻,淵祭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他一直以為沒人知道幻顏珠就在自己身上。
但如今看來,摘星樓的青鸞公子恐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纏嗬。
誰讓青鸞居然連自己隱藏了這麽久的幻顏珠都知道呢?
淵祭的及被質疑,青鸞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但青鸞神色卻還是不變。
青鸞對著表情越發難看的淵祭擺了擺手,而後跟淵祭解釋道,“你不用這般,本公子也不是想要強占你的幻顏珠的,不過是因為黃泉劍若是借給了你,你要是直接帶著黃泉劍跑了,本公子豈不是虧打發了,所以我總得跟你要一個同等重要的東西,保證日後你會將我的黃泉劍還給我吧。”
青鸞這番話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但淵祭好歹也跟青鸞相處了一段時間,所以淵祭哪裏會輕而易舉地相信青鸞的話呢?
雖然淵祭想跟青鸞借用黃泉劍,但若是跟幻顏珠相比,淵祭還是不願意以此來做交換之物的。
淵祭隻是眸光幽幽地看著青鸞,薄唇緊抿,眉頭也深鎖。
青鸞一看淵祭這樣,大抵也明白了。
青鸞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輕輕咳嗽了一聲,語調慵懶道,“無妨,淵祭若是現在不想換,我也不勉強你,等你什麽時候,改變了主意,再來找我便是,黃泉劍我也會給你留著。”
跟淵祭的不信任相比,青鸞反倒是看得更加開。
聞言,淵祭眉頭越發深鎖了,思緒千轉百回直呼,淵祭再度開口追問起青鸞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裏知道幻顏珠在我身上的?究竟是誰告訴你的?還有你究竟想用幻顏珠做什麽?”
淵祭可不是傻白甜,他豈會真的相信青鸞隻是想用幻顏珠保證自己不會帶走青鸞的黃泉劍嗎?
一看淵祭這樣,青鸞也知道自己是不太可能糊弄淵祭了。
青鸞黑眸劃過一抹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麵具下的性感薄唇微微勾起,思緒流轉之後,清關如此跟淵祭說道,“淵祭,你可別忘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摘星樓排行第二的公子啊,你就算將幻顏珠隱藏得再深又如何?”
“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但卻忽略了有時候太過於完美反倒成為了令人起疑的瑕疵。”
“至於我到底想用幻顏珠做什麽,你不必介懷,但有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那就是你的東西我自然會準時桂懷,我青鸞曆來說話算話,不至於為了一顆破珠子,就將自己的口碑都砸了。
青鸞看似回答了方才淵祭的兩個問題,但他全都在避重就輕,真正有分量的情報,青鸞還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說,這一度也讓淵祭心思越發沉重了,淵祭當然想摸清青鸞的目的,但他卻有些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