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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惡人惡磨

  神劍門代表話音剛落,早有神劍門弟子上前將陳學義捆綁起來,跪在台上。陳學義空有武功,但不敢反抗,心裏全是恐懼,腦中一片混亂。刺殺鐵中英,勾結藍月,這些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怎麽會安在自己頭上,自己一無所知,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用顫抖的聲音喊道:“我冤枉啊!叔叔救我!”


  陳如山看著自己親侄可憐地樣子,喝道:“喊什麽!聯盟自會查個清楚,如果你沒有幹那些事,定會還你清白。”一麵走到師傅正風麵前,低聲哀求師傅出手相救。


  正風本來就是護短之人,否則也不會任由無山私下將武當功夫傳與陳學義等非武當弟子。鷹爪門他惹得起,刺殺鐵中英之事自己有能力替他蒙混過去,但勾結藍月意圖謀反地罪名可擔待不起,這事必須查清楚,無論如何不能將武當牽連進去,朱元璋的處事原則他是知道地,隻要有一絲牽扯到武當,哪怕隻是毫無證據地隻言片語,武當也會遭受滅門之禍。如果確有此事,自己必須和中原鏢局劃清界限,必要時還得壯士斷腕,犧牲陳無山這個徒兒。


  想到這兒,正風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對神劍門代表說道:“勾結藍月密謀意圖謀反地罪名不小,我等皆蒙在鼓裏,能否簡單說明,以解眾人疑惑?”


  這位神劍門的代表名叫許衛,本人拜在小神劍白師道門下,是蔣玉麟的師哥,其叔父是秉筆太監許大成,極有權勢,連蔣玉麟都讓他三分。他本不屑回答正風的提問,不過此人極是陰沉,也不願犯了眾怒,因此耐心解釋道:“道長你還記得昨日開會期間有人喊走陳學義,又密談一陣子的事情嗎?”


  正風回憶道:“好像是有這麽個人,是個身材高大、相貌不俗的年輕人。”


  許衛笑道:“那就對了,你看是否此人?”說著將畫像遞給正風,同時也對旁人說:“大家都看看,有沒有有印象,看見此人和陳學義交談了一陣的?”


  梅麗兒搶先過來,看完畫像,當時就說:“對對對!就是此人和那陳什麽來的,在一旁密談了好久,我當時注意到了。”


  漕幫幫主富老六打趣道:“梅幫主是看那人長得帥才盯上的吧,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就是站在你眼前你也會看不見的。”顯然,二人交情可不一般。


  梅麗兒不理富老六的玩笑,繼續問許衛:“怎麽?這小哥有什麽問題嗎?”


  許衛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問題是有,而且還不小。此人就是‘藍玉謀反案’在逃欽犯,藍玉的親弟弟——藍月!”


  梅麗兒接道:“噢,原來是他!我說長這麽帥呢,藍月可有京師第一美男子之稱呢!”


  許衛不去理會梅麗兒的瘋話,轉身對正風說:“道長這回該明白了吧,陳學義勾結藍月,那是有人證的。”


  正風不願意正麵頂撞許衛,雖然他一直看許衛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不順眼,且有把握在三招之內擊殺許衛,但今時不同往日,正風不但是武當掌門,同時在聯盟中有崇高的地位,更有巨大的利益收入,這一切,已經讓他再也不能做一個快意恩仇的真正武林中人了,於是,便換個說法:“既然如此,何不在此先審他一審,也好掌握一些第一手資料,方便聯盟去追剿藍月?”


  此話一說,馬上得到少林如空大師的讚同,更有下麵的武林人士起哄,要求現場審理。許衛一看,忙征求了兩名錦衣衛千總的意見,二人表示客隨主便。


  剛才陳學義聽到了一切,這才明白原來“葉仙”就是藍月,頓時大聲喊冤起來,一名錦衣衛嫌他吵鬧,便一腳踢在這位“二爺”的嘴上,頓時鮮血如柱,同時掉下兩顆金牙,再又塞進嘴裏一團破布,這才安靜下來。此刻那錦衣衛雖然取出他口中碎布,卻再也不敢喊叫了。那錦衣衛厲聲對他喝道:“現在問你話,你要老實交代,讓你說你才說,聽明白沒?”


  “二爺”不敢說話,隻是不住點頭,這錦衣衛又是一腳踢在他肚子上,說道:“聽明白沒?讓你回答呢!”陳學義這才連忙說:“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許衛這才慢條斯理的問道:“先說說你和那藍月是怎麽認識的。”


  陳學義回答道:“去年龍鳳鏢局的葉佩文欠聯盟貸款,一直沒有歸還,我上門催了幾次,她都以各種理由推脫,所以我便在大會期間找她要賬,那藍月自稱葉仙,替她付了欠賬。”


  許衛又問道:“這些可有證據?”陳學義說有賬冊記載以及藍月替葉家所還銀兩為證。當下有人安陳學義所說找來物證放在台上,元老會眾人上前觀看,鐵鋒看後道:“帳上記載借款二十兩,利息是二兩,可是這銀子確實五十多兩,這怎麽可能?我看你是為了掩蓋你和藍月的真實關係,才找出一個外形古怪的銀錠來編出這樣的謊言!”


  那陳學義一聽連忙辯解說:“我真的沒有撒謊,當時葉佩文是借了二十兩,但我我見她美貌,想占她便宜,故意多要銀兩為難與她。”此時,陳學義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醜態了,自己惡行隻是小事,被人唾罵而已,頂多被聯盟開除,謀反罪名就大了,那是要抄家滅族的!自己說得越是不堪,越是真實,越能撇清與藍月的關係。想到這裏,居然連逼葉佩文嫁給自己,乘機圖謀對方鏢局的事都說了出來。


  陳學義的言語一出,眾人一片嘩然,台下頓時罵聲震天,先是罵陳學義,後來開是罵起聯盟來,說聯盟管理層腐敗不公,欺壓武林同道等等。


  見此情形,許衛起身發言,向眾人保證此事過後,元老會一定會改革製度,徹底清查貪腐以及其他不公之事,台下才慢慢平靜。


  許衛接著又問陳學義,當日看見藍月和他密談,都說了什麽。


  陳學義一看,自己的醜事前麵都交代了,現在還有什麽隱藏的呢?保命要緊,頓時,將真實情況如實講來,自己怎麽安排武當弟子故意為難葉家姐弟不予通過考核,藍月又怎麽上門求情,表示葉佩文願意嫁入他家,陳學義這才安排武當弟子開出考核通過的憑證等等,且這些都可以找到原始的記載。


  聽到這些話,台下群情激憤,甚至有人“牛鼻子、老雜毛”的亂罵起來,武當正風見此情景,也想上前安撫眾人情緒,同時保證將嚴肅處理等等,可是話剛說到一半,一見黑乎乎的暗器就直奔正風麵門而來,此暗器,來得急,力量大,夾雜著風聲呼嘯而來,正風發現時已然躲閃不及,但正風並不慌亂,而是暗運內力於手臂,使出武當絕技“武當擒龍手”的第三十八式“倒逆龍鱗”左手從上,右手下穿,上下齊動將來襲暗器緊緊抓住,感覺入手柔和,同時一股怪臭味撲鼻而來,心叫不好,中計了,暗器之上有毒,忙棄之於地。跳到稍遠處,這才仔細觀察,原來不知台下哪路高人將一隻破鞋灌以內力以獨門手法扔了上來!頓時氣得扭頭要走,這可急壞了陳如山,忙上前求師傅留下,卻被正風一腳踹翻在地,台下眾人看得哈哈大笑。


  審問到此時,許衛傳令要將葉家姐弟帶來查問,不想,話音剛落,葉佩文自己走了上來。葉佩文講述的事實幾乎和陳學義的差不多,隻是由她親身講來卻別有一股心酸的味道,讓人感到聯盟底層人群的生活艱辛,大多數人都身有同感,講到自己為了保護鏢局保護弟弟而不得不忍受陳學義的淩辱時,台下鴉雀無聲,沒有人出言譏笑,有些女俠甚至流下了真心的淚水。眾人都在想,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又比葉家姐弟好到哪裏去呢?同病相憐之情油然而生。


  許衛卻發現葉佩文的講述中隻有一點和陳學義不同,就是藍月是以陳學義的名義來替他當說客的,自己原先並不認識此人。說完,還拿出此人作為陳學義說客的憑證——一柄刻有陳學義名字的武當短劍。


  審到此處因雙方各執一詞已經無法繼續下去,許衛衝那兩位錦衣衛一使眼色,二人頓時明白,一人站起身說:“因為案情重大,且雙方證詞仍有出入之處,現決定將中原鏢局和葉家姐弟帶回京師錦衣衛衙門再行審理。”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台上忽然有一人挺身而出,言道:“且慢,我有話講。”眾人一看,原來是鷹爪門少門主鐵中英。錦衣衛和鷹爪門經常來往,關係良好,再加上鐵鋒在錦衣衛不少撒錢,還有不少錦衣衛本身就是鷹爪門弟子,因此一見是鐵中英講話,那兩錦衣衛客氣道:“少門主有話請講,我二人洗耳恭聽。”


  鐵中英道:“不敢當,作為此山莊主人,我隻是想說出自己心中猜測。想那藍月不會去勾結葉家姐弟,道理很簡單,他得不到一點好處。反過來,藍月聽命於中原鏢局卻有不少好處,眼前最起碼可以乘中原鏢局的船渡江北上,逃離封鎖。將來一有機會還可以利用中原鏢局的人力財力做出一番事情來。當然了,一切都是我的猜測,隻不過我覺得如果藍月從這兩家中挑選一家合作的話,以葉家姐弟的條件,藍月絕對不會選她。因此,我擔保葉家姐弟無罪,是清白的。”


  鐵中英的話音剛落,台下眾人已經紛紛叫喊起來:“我也替她擔保!”“我們也擔保葉家姐弟!”台下幾乎所有人都在呼喊,替葉家姐弟擔保,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這時許衛也站起來說:“我也覺得葉家姐弟是無罪的,就不要帶走吧。”


  那錦衣衛千總忙道:“既然大家意見如此統一,我就隻帶中原鏢局回去審查就是了。”許衛笑道:“那就提前恭喜二位又是大功一件喲!”那二人陪笑道:“全仗許先生提攜,他日再來拜謝!”說罷,帶領一幫神劍門弟子押送陳學義等中原鏢局人離去,陳無山眼睜睜的看著侄子以及中原鏢局的人被押解而去,卻不敢阻攔,隻能將求助的眼光看向師傅正風道長,見師傅仍然怒氣難平,便不敢出聲,心中暗暗盤算盡快回家安排銀錢上下打點。正風心中所想卻是找個理由和陳無山脫離關係,這樣日後也好和中原鏢局撇清關係,不受牽連。


  而現場中隻有兩人知道中原鏢局的結局,分別是許衛和鐵鋒。“藍玉謀反案”是皇上欽定的案件,因此,抓到的犯人越多,辦案人員的功勞就越大,這些辦案的錦衣衛都是有任務在身的,至於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有罪並不重要,錦衣衛的昭獄裏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犯罪而隻求一死。中原鏢局完了,所有人員都會定上謀反的罪名殺掉,無一幸免。


  同樣知道中原鏢局結局的還有以及遠離丹陽山莊的藍月,這一切都來自他的設計,他的金丹大法已經小有所成,金丹也從幼年長成少年,這就足夠讓他借機靠近陳學義時偷出令牌以及模仿武當功夫偷襲鐵中英。這個計劃中唯一可能的破綻是接待三人入坐的鷹爪門弟子,但以藍月對人性的了解斷定二人不會說出此事,一來會牽連自己,二來那樣會幫了中原鏢局的忙,自己卻成了鷹爪門的叛徒,所以,他們絕不會說出藍月是和葉家姐弟以龍鳳鏢局的名義入席的。


  此刻的藍月正奔馳在通往江陰的官道上,想起自己利用聯盟內部矛盾完美無缺的設計,既幫助了葉家姐弟永久性地脫離中原鏢局的魔爪,同時又給聯盟製造了分裂,讓聯盟追捕自己時再也不能協調一致,一箭雙雕,藍月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闊別已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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