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麗雅默然
隻聽那辛麗雅恨恨說道:“傳說那齊日德澤早年隻是一個普通牧民之子,但從小就胸懷大誌,野心勃勃。在講究出身血統的草原,根本沒有他染指王權霸業的機會,便將目光瞄準了宗教。見薩滿教隻是一個原始淳樸地宗教,崇拜世間萬物,但教中薩滿並無絕對權力,更無爭霸天下地野心,因此叛教而出,以化名潛入我拜火神教。”
“我教宗旨講究善惡對抗,光明之神對抗黑暗之神,因此有不少神奇武功,極合其心意。”
“齊日德澤此人天資卓越,沒過幾年就升到聖火使者之位。但我教一向權力分散,教中事物隻由八位使者共同處理,並無絕對權力,因此齊日德澤大為不滿。”
聽到這裏,同樣是作為墨門首領的徐默然大為不解,插話說道:“如此設計倒是可以避免個人野心,以免讓拜火教變成私人領地,但是也有弊病,就是一但遇到強勁敵手或者重大突發事件,將會缺少鐵腕領袖,導致教派有滅亡地風險。但貴教已經存在世上千年,一定有一個保險地機製。”
辛麗雅聞言,眼波一轉,在徐默然臉上仔細地過了一遍,突然發現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地中年漢子似乎有些不同,但具體有什麽特殊又說不出來,隻是覺得此人眼光獨到,能一語中的。
見徐默然用疑問的眼光看著自己,辛麗雅接著說道:“確實如此。為了防範你說的那種情況,我教特設聖女一職。本人就是三十三代聖女,我姐姐辛蘭雅為三十二代聖女。聖女必須保持貞潔之軀,方可以在火神殿內接受神諭。”說著,亮出手臂。
徐默然腦中剛想來個“非禮勿視”,眼睛卻不受控製地自作主張的瞧了個遍,隻見一段雪白勝血、晶瑩如玉的手臂上,一顆鮮紅欲滴的守宮紅痣發出聖潔、迷人的光芒,好像雪白大地上盛開的一朵鮮紅玫瑰,令人目眩神迷。
徐默然覺得心跳加快,忙強行收回眼神,要知道辛蘭雅全身裹在寬大的白袍中,臉上還戴著麵紗,隻有偶爾山風吹過時才顯示出妙曼的身材,令人遐想,此刻就這麽突然毫無征兆的露出玉臂,饒是徐默然這樣定力超人的高手也大呼吃不消。
徐默然心想外國女子確實和中土女子不同,殊不知辛蘭雅在不經意間已經對徐默然施展了拜火教的上乘武功“追魂攝心之術”。此功法如由保持貞潔的女子使出最是厲害,能讓人產生一種神聖的使命感,聽命於施法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以犧牲自我為最高榮譽。辛麗雅的姐姐辛蘭雅失去貞潔,已經落於下乘,功力遠遜於辛麗雅,尚且獲得狐仙的稱號,這種功夫的厲害可想而知了。
因此功法對付的是對方的心靈和意誌,所以,不管對方武功多高、內力多強一樣會著了道兒。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或總是以正人君子麵貌示人的,最容易露出本性,從而聽命於她。
徐默然深吸一口氣,一股涼氣從頭走到腳,心跳慢慢平緩下來,不好意思地對辛麗雅笑了笑,道:“山風寒冷,快收起手臂,要不就會著涼了。後來齊日德澤是如何叛教的呢?還有,貴教有什麽設置可以在危機到來時力挽狂瀾呢?”
辛蘭雅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己對方武功高強,又有白虎相助,不能力敵,便親自出手,先將自己人遠遠譴開,給對方造成自己孤身一人的感覺,再通過各種手法將兩人距離拉近,且自爆家醜,讓自己處於孤苦無依的劣勢,獲取對方同情。種種鋪墊之後,又在對方精神最集中時,突然使出這“追魂攝心之法”,哪隻對方隻是淡淡說了句“山風寒冷,不要著涼”之類的話,輕輕鬆鬆、不著痕跡就破了自己的上乘武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說出來誰信?我的神啊!這個看上去憨厚老實、貌不驚人的中年漢子究竟是何人?
事到如今辛蘭雅內心苦笑一聲,隻得再講述下去,“先生的問題問得好,這兩個問題其實是相關聯的。弊教除了設立八大聖使者集體處理教務外,設立聖女傳播神諭。一旦本教出現重大危機,將有聖者出現,帶領拜火教走出困境,走向輝煌。”
“那聖者的權力最大,超越八大聖使之上,無論教中事物,還是教徒生死,一言以決。齊日德澤就想爬上那個位置,成為教中聖者。”
“由於聖者必須又聖女接受神諭來宣布,因此,齊日德澤想盡方法,勾引辛蘭雅,最終使其失去了貞潔。二人精心布置了一個騙局,來使齊日德澤成為聖者。殊不知,拜火教聖者,大都來自教外,從來沒有從教內信徒中產生過。這就令人懷疑。終於,再最後關頭,被人識破騙局,二人叛教逃走,同時偷走本教一部聖典。後來聽說齊日德澤回到草原,憑此聖典成立了萬魔教,自認教主一職。”
辛蘭雅說道這裏,用眼乜了徐默然一下,道:“你來自中土,又是漢人,應該沒有聽過我說的這個齊日德澤吧!”
徐默然雙手一攤,苦笑道:“很不幸,不但認識,還交手幾次。遇到此人確實不是什麽好事呢。”徐默然及時地對辛蘭雅的拜火教表示了同情。
“是他親自和你交手嗎?還是•••••”辛蘭雅知道齊日德澤武功絕頂,和他交手比試無疑,現在看眼前這個漢子不缺胳膊不缺腿好生生地站在這裏,應該沒有和齊日德澤動過手。
“確實厲害,我用盡法寶也隻是和他打個平手。”徐默然聳聳肩,有點遺憾道。
辛麗雅聞言心中一驚,再回想剛才此人的表現,心裏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本門陣法相助,單憑此人,自己一方已經一敗塗地了!這人究竟是誰呢?
便失笑問道:“看我糊塗的,說了半天,還不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呢?”辛蘭雅想此人在中土武林一定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哪知對方憨憨一笑道:“我叫徐靜,字默然。你叫我徐默然就可以。”
“徐默然?徐默然!恕我見識少,雖然我教也密切關注中土武林,但還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呢!”辛蘭雅誠懇地說道。
要知道徐默然作為墨門巨子是絕對秘密的事情,當然不會婦孺皆知了。辛蘭雅沒說什麽“久仰、久聞大名”之類的客套話反而獲得了徐默然的好感,覺得辛蘭雅還是比較真誠的,不知不覺對她產生一絲好感。
辛麗雅又問道:“徐大哥見過我姐姐蘭雅嗎?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徐默然一聽不知如何回答,正在為難時,辛蘭雅又回憶道:“我還記的那年我才七歲,在神殿之中見證姐姐成為聖女。輪到姐姐發誓永不叛教時,神殿角落突然有一隻老鼠溜過,姐姐便發誓道:眾神見證,他日我若叛教,將被萬鼠弑心而死!”
說道這裏,辛蘭雅笑了,“姐姐從小調皮,世間那會有這樣的死法呢!”
徐默然聽了卻渾身汗毛豎起,心中不寒而栗,不知道是聯想起辛蘭雅的死狀還是覺得這個誓言靈驗的嚇人。
本來徐默然對辛蘭雅所說的神諭多少有些懷疑,因為雖然他是堅定的墨門傳人,但同樣也是“不語怪力亂神”的。辛麗雅不可能知道她姐姐葬身鼠群,從而編出這樣一個誓言的故事來騙他。
現在,徐默然多少有些信任辛麗雅,或許是因為沒能救出她姐姐的關係吧。也是奇怪了,那一晚,藍玉、徐默然和辛蘭雅三人均在小穀之中,麵對鼠災的威脅,他二人幸存了下來。對於辛蘭雅的死,藍玉心中莫名其妙地有著幸存者的愧疚感,徐默然當時雖然沒有表現,但這個愧疚感一直隱藏在他的內心深處,直到此刻,又被辛麗雅給挖掘出來,血淋淋地放在徐默然眼前。(關於辛蘭雅之死,具體情節請看本書第十章小穀驚魂)後來,徐默然毅然離開藍玉,踏上對於魔教的尋仇之路,固然是為了找回本門墨書,但捫心自問,難道沒有想殺死鼠尊者替辛蘭雅報仇的想法嗎?
再看看拜火教眾人,無不衣履闌珊、麵有風塵之色,若不是走投無路、到了教毀人亡的邊緣,誰能來到這幾千裏之外,卻隻為了一個神的示諭?徐默然也是千年門派之主,更能理解一群教派領導人麵臨教派存亡時心裏的痛苦,普通人是無法理解的。對於有著虔誠信仰的人來說,教派的毀滅堪比宇宙的毀滅。
徐默然心中一軟,柔聲道:“好在鎖神崖地方大得很,即使容納幾千人也沒有問題。不如一起居住吧!隻是有一點我不敢肯定••••••”
辛麗雅聞言緊張地瞪大眼睛,徐默然喘口氣,接著道:“••••••我不敢肯定今晚我做的烤羊一定能和合你們的胃口!”
藍月借著白虎的身軀回到洞內,老遠就看見商子羽一手摟著昏迷不醒的自己,一手握緊寶劍,隨時準備和人拚命。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害怕,看到的隻是著急和擔心,為藍月的生死而著急擔心。
藍月一個健步撲去,在半空中才想起自己尚在白虎體內,這樣撲向商子羽豈不一下將她撲死。忙一擰身轉落到一旁,匍匐在地,緊閉雙眼,試圖離開白虎體內回到自己身軀。
哪知道不管藍月如何,自己也會不到原來的身軀,仔細回想當時由自己身軀進入白虎體內的過程,看看有什麽訣竅,想了半天才發現,當時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心念一動,自己便進入了白虎身軀,忙依樣畫葫蘆用原來的方法回去。
可是不管自己怎麽“心念一動”,睜開眼睛,自己還是一隻白虎!心道:難道自己呆在白虎體內時間久了,竟然真的變成了白虎,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