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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雪中情緣

  昆侖山雪穀。大雪崩過後第三天。


  辛麗雅猛地從最深層的睡眠中蘇醒過來,覺得渾身溫暖舒暢,揉一揉迷蒙的眼睛,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生出一個淺淺地山洞中,外麵北風呼嘯,洞口被大雪封住,陽光透過積雪送來一絲明亮。


  雖然腦袋還在嗡嗡作響,但她還是慢慢回憶起了最後地場景,自己和徐默然聯手在和魔教做生死之博時,白虎的吼叫聲引發了雪崩,自己在雪浪地衝擊下失去了知覺。


  徐漠然去了哪裏?

  辛麗雅這才覺得自己身上地“厚被”沉重不堪,伸手準備揭開,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厚被”,而是一個人~徐默然。


  辛麗雅推了一把徐默然,見他紋絲不動,見他身體冰涼,鼻息全無,頓時吃了一驚。


  將他翻轉來,卻發現其胸口處依然微微發熱。


  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原因,止不住掉下眼淚來。


  原來雪崩時,二人被巨浪衝進一個淺淺地山洞。辛麗雅由於功力耗盡,體溫急速下降,片刻便陷入昏迷狀態。徐默然見狀,便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將自己僅存的一點功力,由胸口膻中穴一點一點注入辛麗雅體內。


  徐默然本身也是強弩之末,以他的功力,如果立即盤腿靜坐兩三個時辰便能恢複。但他知道辛麗雅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辛麗雅的體溫隨著徐默然公曆的收入,一點一點回到正常,進入深層次的自我休眠狀態。


  而徐默然隨著功力一點一點耗盡,渾身開始變冷,逐漸昏迷過去。但就在他人事不醒的狀態中,他的身體依然沒有忘記給辛麗雅輸入功力。因為如此,他身體的的其他部位都以冰冷僵硬,唯獨胸口卻微微發熱。


  由於在雪崩前二人聯手大戰魔教時,辛麗雅施展《萬物同源聖典》上的“心靈相通”之術,二人心意相通,無需語言傳達,便可為何無間聯手退敵,徐默然心中所想,辛麗雅了然於胸。


  辛麗雅回憶起了一切。現在徐默然死了,為她而死。


  或許,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救他,也隻有一種方法可以救的。那就是《萬物同源聖典》所記載的“靈欲互渡之術”,將靈魂和肉體互相奉獻,結合為一體。


  這個法子雖然記載在聖典之上,辛麗雅之前的二十二代聖女卻從未施展過。因為一旦施展此法,聖女因失去純真而損失大半功力,更重要的是再也不能接受到神諭。


  而辛麗雅麵臨的情況更加特殊,拜火教目前隻剩她一人存活於世上,一旦他失去聖女的地位以及功力,拜火教便立即滅亡,永遠的消失在人世間。


  撫摸著徐默然已經僵冷的軀體,慢慢變涼的胸膛,辛麗雅感受到徐默然心中那無私的愛,看著她那樸實的麵貌,寬厚的肩膀,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在她心底生起,如同野火一般迅速燃燒起來。


  這團野火讓她忘記了死亡,忘記了恐懼也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野火使她有了不顧一切勇氣,心中隻念著他對自己的好。


  辛麗雅低下頭去,輕輕吻了吻徐默然那冰冷的嘴唇,默默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裳……在秘法的施展之下,徐默然慢慢的恢複了知覺,一點一點的壯大起來,漸漸的變成了勢不可擋的擎天一柱,傲然挺立。


  天地相合,風雲激蕩,如流星墜入遠古海洋,激起滔天巨浪……


  良久良久……


  雨收雲散,天地間恢複平衡。


  徐默然慢慢睜開眼睛,輕輕的撫摸著辛麗雅雪白的玉臂,原先那一顆血紅的守宮砂卻已經消失不見。


  徐默然柔聲道:“你這麽對我值得嗎?”


  懷中的辛麗雅慢慢的抽泣起來。


  “拜火教既然消亡了,那也是神的旨意,你就跟我回到中原,有墨門護著,天下間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得到你。”


  辛麗雅從徐默然懷裏抬起頭來,露出宜喜宜嗔的笑容:“拜火教不但沒有消亡,反而浴火重生了!一切都如神喻一般,我能感覺到聖人已經開始孕育,十月後將會降臨人間!這一切都拜徐大哥所賜。”說著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知道商子羽尚在人間,藍月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如果人的運氣有好壞周期的話,藍月心想,此刻自己已經度過了厄運氣,正慢慢走向好運,自己和商韻兒經曆那樣一場雪崩,還能活在人世,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老杜建議立即拋棄商隊,快馬去往哈密,但此提議卻被藍月否決,甚至都沒有催促商隊加快行進速度,一任棋按原速行進。


  該來的總歸要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著這隻真正相對的掩護,藍月進入哈密便如同隱身了一般,再者,藍月不但對商家姐弟心生感激,同時也真心想幫助他們一把,找到桑花的親生父親。


  隻是這個難度並不比救回商韻兒更小,想到這裏藍月苦笑一聲,策馬走到桑花身邊,低聲問道:“關於你父親的身份,除了那個牌子,你母親還有別的交代嗎?比如姓名或者地點什麽的?”


  桑花見藍月剛才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也不敢打擾,此刻見他主動來和自己說話,很是高興,露出純正的笑容,但隨即又搖了搖頭:“我母親隻留下這一塊牌子,別的什麽也沒有說就離開了我們。”說著從貼身的衣服裏掏出那一塊牌子,親手遞給藍月。


  藍月伸手接過時,兩人之間微微觸碰,一股純真少女獨有的淡淡體香隨之而來,藍月感覺體內金丹隨之一動,身體產生燥熱的感覺,一種類似於野獸的欲望在心底升騰。


  藍月嚇了一跳,因為在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身子不屬於他自己。好在這個時間極其短暫。


  那是一個圓形的牌子,顏色黝黑發亮,材質非金非鐵,比南嶽的見多識廣,也看不出是何材料,能有半個手掌大小,中間有一個小小圓孔,一根紅繩從中間穿過,想必是桑花以此穿掛在胸前。


  藍月仔細觀看,發現兩麵各有字跡花紋。再一細看發現端倪出來,一麵的花紋古樸高雅,顯然是成牌之時就有,顯然很有年頭。


  另一麵的字跡卻明顯是今人所刻,卻隻有八個字:“齊日光輝,德澤天下”,筆力遒勁不凡,有君臨天下之勢。


  藍月心中一動,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桑花竟是齊日德澤的女兒?


  藍月仔細端詳桑花,白皙的皮膚,秀美的輪廓,高聳的鼻梁,以及發出淡淡藍色的眼珠,果然和齊日德澤有七八分相似。


  桑花見藍月入神的盯著自己觀看,先是臉一紅,但隨即昂起頭,挺起胸膛,毫不畏懼的回看藍月,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藍月體內金丹再次躁動,嚇得他趕緊收回目光,盯著那古怪牌子的另一麵觀看起來。


  和剛才有字的那一麵不同,這一麵並無文字,隻有一種古怪的花紋。


  這種花紋古怪之極,藍月從未見過,非花非草,非魚非鳥,更不是一種古代文字。


  藍月去過茅山道教上清祖庭,發現這些花紋道和道教的符咒有些相似,但是更加詭秘。


  藍月心中一動,暗運起金丹大法,頓時眼中閃現一道淡淡的金光,直射圓牌。


  奇怪的感覺在藍月腦中閃現,那圓盤上的花紋似乎在他的眼中轉動起來,且轉動的方式非圓非方,而是一種奇怪的方式來回縈繞,甚至於前進後出,仿佛活了起來。


  此時藍月體內的金丹活動加劇,越來越快。


  藍月道聲不好,準備停止金丹大法運行,那花紋突然變得巨大無比,充斥於天地之間,金丹再也控製不住,嗖的一聲被吸了進去。


  隻見那空間內雲霧彌漫,天地上下左右皆分不清楚,似乎上下左右前後皆可行走。


  忽然間遠處有光線傳來,此時的藍月已經分不清是自己還是金丹,隻是不由自主的為了光線吸引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發現光線由一麵圓形湖泊中射出。


  湖泊之中,巨型白浪黑浪交替,翻滾纏繞。


  藍月本能的想跳入其間看個究竟,忽然感覺身子震動,似乎被外力推了一下。


  隻是這一下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南越又回到沙漠之中,手裏拿著那塊圓牌,此時花紋不再轉動。


  但就在藍月離開那空間的一瞬間,四個大字清清楚楚的映入南越腦海中—“道心種魔”。


  這是藍月聽到自己左後方有人發出哎喲一聲,忙勒住馬匹回頭觀看,卻是老杜翻滾在地,口中不斷呻吟。


  藍月忙下馬將老杜扶起,見他整個右臂耷拉下來,應該是脫了臼,右手手掌腫的比饅頭還大,好像剛剛被雷劈過。


  藍月忙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老杜疼的厲害,嘴裏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倒是桑吉口齒伶俐,將剛才的事情複述給藍月聽。


  “藍大哥,你剛才的臉色好嚇人,一會兒發黑,一會兒發白,眼中還不時冒出金光。我和姐姐怎麽喊你,你也不應,好像中了魔一般。無奈之下隻能找杜大哥來幫忙。”


  “杜大哥見喊你不聽,便上來推了你一把。誰知他這輕輕一推不要緊,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橫飛出去。”


  藍月心裏明白,定是自己體內的金丹不受控製,進入了魔牌中的世界,好在有老杜這一推,不然真的後果難料,心中不禁對自己的金丹大法產生一絲憂慮,急忙運功內視,發現此刻金丹已歸於平靜,這才鬆了一口氣,忙運功將老杜脫臼部位推上,同時運氣按摩,慢慢地老杜的手掌恢複了正常。


  藍月拿著那塊圓牌,走到桑花麵前,低聲說道:“你這塊牌子乃非常之物,應該好好收藏,不要再給人看,否則會招來不測之禍。”


  說著將圓牌交還給桑花手中。


  想了一想又忍不住對她說道:“相見爭如不見,或許你此刻帶著弟弟回到昆侖,重新過起平靜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桑花聽完後美目連閃,半晌才道:“藍大哥,你已經知道了我親生父親是誰,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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