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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墨門堡壘

  陰山之南,祁連山之北,奔騰洶湧的黃河在這裏拐了一個大彎兒後,脾氣變得慢慢溫和起來,大河緩緩流淌,默默的孕育出一個富饒地地區——河套平原。


  中午時分,河套古鎮上最大地酒樓——河套酒樓前,並排站立著四匹駿馬,天空中一隻金雕來回盤旋尖嘯。


  四名騎士中為首一人四十多歲,身長八尺左右,寬肩細腰四肢修長,俊朗的麵容中常含著看透一切地微笑,額頭高聳發亮,一條油光鋥亮地,長辮子梳理地一絲不苟拖在腦後,此人正是魔教教主齊日德澤。


  左邊一人,腰挎雙刀,不露自威,是韃靼黑狼軍的統帥,紅狼蒙裏赤的兄長黑狼鬼力赤。


  另外兩人中一人體型巨大,手持巨型鐵錘的正是魔教高手熊霸。還有一人身材瘦靴,陰溝鼻梁,雙目如電,左右肩部各有兩個皮質護墊,乃是魔教中的鷹神。此次齊日德則能夠隨時掌握到徐默然等人的行蹤,並且派魔教高手阻擊,主要是因為此人以及其換養的金雕。


  也許是四人身上的肅殺之氣太重,最熱鬧的時間裏,最熱鬧的街頭居然無人敢過。


  烈日當空下,馬上的齊日德澤微微閉上了雙眼,他在等待,很有耐耐心的等待。他知道自己的獵物身體已經多處受傷,再也無路可逃。河套古鎮將是他們逃亡的最後一站。


  河套樓的樓梯“咚咚”響起,一襲灰袍的徐默然緩緩走了過來。


  齊日德澤驀地睜開雙眼:“徐兄休怪,在下全力以赴,從這裏跨越長城後,便是墨門的勢力範圍之內,到時候我再想留客,也是力有未逮,束手無策。還是那句話,我要的隻是辛麗雅,你和商姑娘自可離去。”


  “你苦口婆心的勸我,該不是怕了我的臨死一擊吧!若不然你我二人就在此地,做個了斷如何?”雖然是直接挑戰魔教教主,但是徐默然的語氣依然是一貫的平靜。


  “你我皆是一教之主,一門之首,徐兄如何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來?你現在身受真傷,又是強弩之末,我占盡優勢之時,為何要和你單打獨鬥?你要找死還不簡單?”說著齊日德澤就要指揮手下圍攻,殺了徐默然。


  這時樓梯聲再次響起,首先下樓的是神色黯然的銀狐,後麵跟著的居然是手持利刃壓著紅狼的藍月。


  顯然此刻紅狼渾身穴道被製,隻有腿能走動。藍月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袍。


  黑狼鬼力赤兄弟情深,見紅狼受傷,拔出雙刀暴喝道:“藍月!你敢傷我弟弟我將你亂刀分屍!”


  藍月哂笑道:“黑狼,你是第一天出來混嗎?難道我是嚇大的嗎?”拖著又把刀往脖子上緊了緊。


  齊日德澤見到如此狀況,把眉頭一皺,心中升起疑慮,他不問藍月卻對銀狐問道:“據我所知,紅狼武功應該在藍月之上,為何反被他擒住?”


  銀狐便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了一遍。


  齊日德澤聽完冷笑道:“藍月你聽著,別以為我對你有招攬之意,便不會殺你,更別想著治住我的手下,便可以要挾到我,入我魔門者,便將生死交給了魔教,隻有看淡生死,才可超越生死。”說完對身邊的黑狼做了一個手勢。


  黑狼吹起胡哨,一聲響起,黑壓壓的黑狼軍湧了過來,將河套酒樓以及徐默然藍月團團圍住。藍月見勢不妙,隻得護著徐默然,押著紅狼往後退去。


  來到樓梯口藍月低低說了一聲:“得罪了!紅狼兄!”一掌拍向紅狼後心,將他打飛出去,直跌落到齊日德澤馬前。


  黑狼急忙下馬,將自己兄弟扶起。


  齊日德澤也跳下馬來,將手搭住紅狼脈門,一道真氣輸入體內,先是檢查了紅狼的傷勢,見他果然傷的較重,看來應該不是和藍月串通一氣,這才疑慮稍減,以真氣替他療傷。


  再說藍月和徐默然從樓梯退回樓上,守住樓口。


  徐默然點了點頭,對藍月讚道:“此事的分寸你拿捏的極好,難為你了。”


  藍月苦笑道:“恐怕以後得落得一個以怨報德,不講義氣的江湖罵名了!”


  徐默然搖頭說道:“未必如此,你把紅狼和銀狐看低了,如果你知道紅狼和銀狐截殺的對象是我們後對他實情相告,將這個難題交給紅狼選擇,隻能有兩個結果,要麽你們翻臉動手,背上不講義氣罵名的將是紅狼。要麽紅狼真的放過我們,但如果那樣紅狼銀狐他們便犯了叛教之罪,後果不堪設想,魔教對於判教之徒的處罰是相當嚴厲的。”


  “你雖然下手打傷了紅狼,但是輕重拿捏的正好,太輕則會引起懷疑,重了又有可能弄傷弄殘了紅狼,所以我說難為你了。”


  等了片刻,徐默然見外麵尚未有動靜,便奇怪道:“其日德澤為何還不動手?”


  藍月忽然想起桑花桑吉來,便將二人的真實身份告訴徐默然,徐默然頓時明白,原來是對方投鼠忌器,怕傷了她二人,藍月帶著這倆人在這裏出現,確實出乎了齊日德澤的計劃之外。


  徐默然聽到藍月的敘述也吃了一驚,便請二人過來相見。


  從藍月偷襲紅狼到齊日德澤的出現,姐弟二人先是吃驚不已,後來又不知所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看藍月,再看看商韻兒和辛麗雅。


  桑花雖然涉世未深,但由於少女的敏感,馬上也看出了商韻兒和藍月的關係,頓時在吃驚不知所措外又增添了一絲絲傷感。


  “兩位年紀輕輕本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應該卷入江湖中事,此地大戰一觸即發,還請兩位速速離去。”徐默然盡量以溫柔的語氣下了逐客令。


  藍月心中不禁對徐默然,肅然起敬,換做其他江湖中人,定會拿二人作為人質,勒索齊日德澤。


  桑吉眼睛紅紅的手,拉著藍月道:“師父,為什麽會這樣啊?”


  藍月撫摸著桑吉的頭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以後再大一些便會明白這個道理。去吧,隻要師父不死,便會再去尋你。”


  聽到藍月語帶不祥,桑吉終於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桑花緊咬嘴唇,俏臉煞白,她看了看藍月和商韻兒,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拉著弟弟離開了河套酒樓。


  藍月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離去,始終一言不發。


  “嗚嗚嗚嗚……”一聲號角之後,黑狼軍對河套酒樓終於發動了攻擊,韃靼人手持彎刀,如潮水般衝來。


  再看徐默然朝那胖胖的店老板一揮手,那店老板一改臃腫遲鈍的樣子,身手頓時靈活起來,從櫃台下麵找到一個扳手使勁一拉,頓時牆外響起吱吱嘎嘎的聲音來。


  藍月聽到這聲音頓時精神一振,這是熟悉的機關發動的聲音,原來徐默然將這裏作為落腳點不是沒有原因的。


  再看原本窗戶的所在處,一排排鐵柵欄從地上緩緩升起,將窗戶護的嚴嚴實實。


  更讓藍月感到吃驚的是,那些原本吃飯的食客以及酒樓的夥計們,紛紛脫掉外麵的衣服,露出裏麵的勁裝,從櫃台下廚房後麵搬出一排排弩箭以及長短兵器來。


  原來這座酒樓中的所有人都是墨門中人,難怪藍月剛上來時找不到位置,皆因所有真正的客人都被夥計以客滿的理由拒之門外,之所以能夠找到吃飯位置是因為酒樓老板手中有藍月的畫像,並且知道他已經來到了塞北。


  徐默然看到這一些布置滿意的笑了,“齊日德則澤以為墨門的勢力隻在關內,他錯了。”


  徐默然炯炯有神地注視著藍月道:“天下間隻要有漢人的地方,就有墨門中人。”


  酒樓外圍突如其來的變化並未延緩韃靼黑狼軍的進攻,黑狼君如潮水一般的湧了過來。


  徐墨然安坐不動,酒樓老板一聲令下,一排排弩箭發射出去。


  屋外的黑狼軍以為隻是來對付幾個江湖中人,哪裏想到突然從裏麵射出箭雨來,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徐默然看了笑道:“我墨門最擅長機關建築之術,此地胡漢混雜,對付一般的武林高手,隻要武功強悍便成,但如果要對付草原的部落,甚至於是軍隊,光憑武功根本不是人家對手,武功再高的人麵對千軍萬馬一樣活不成,最多能多殺幾個人而已。所以我便建了這墨門堡壘,應付突發事件,也算是發揮了墨門的長處。”


  徐默然的話讓藍月深以為然,他是久在軍中之人,當然明白戰場廝殺和武林打鬥的區別。所謂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如果沒有己方人馬的支持,隻憑單打獨鬥,那就隻是一個笑話。


  “嗚嗚嗚……”屋外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這是暫時撤退的信號,第一番攻勢以黑狼軍徹底失敗而結束。


  藍月明白黑狼軍的優勢在於草原上的馬上衝擊,而如今在城鎮中的道路上,再加上有墨門堡壘的掩護,對方橫掃草原的騎兵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不過對方人多的優勢仍在,再加上有魔教教主以及魔教高手坐鎮,勝負難料。


  看著徐默然一臉篤定的神態,藍月稍稍放下心來,趁著對方的第二輪攻勢尚未展開時,藍月找到商韻兒,二人互訴離情。


  看著商韻兒兒疲憊的眼神和消瘦的麵龐,藍月心疼不已,這個生在江南長在水鄉的女子,因為自己才來到塞外漠北這苦寒之地,經曆這裏的沙塵風暴,自己卻無以為報,想到這裏心中不禁歉疚不已。


  商韻兒卻毫不介意,對她來說,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麽呢?哪怕在此刻這種險峻的環境中,她的心也是甜的。


  很快黑狼軍組織的第二次進攻。


  這一次進攻和第一次不同,黑狼軍並沒有衝將過來,而是站成幾排,點燃火箭拉滿弓,朝這邊發射過來,酒樓的牆壁上以及屋頂處,頓時有幾處起火。


  這次是徐默然親自打開一個機關,拉開扳手之後,隱藏在外牆四周的一個個水龍升了起來,酒樓的胖老板親自帶領人在廚房之中擠壓一排木杠。


  隨著木杠一上一下的被不斷擠壓,水龍中不停地噴出水來,整座酒樓從外看來,便如成了一座水晶宮一般,火勢頓時熄滅。


  簡單休息之後,黑狼軍發動了第三次進攻。


  這一次的進攻,黑狼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由於蒙古騎兵在馬上有著極大的優勢,因此蒙古騎兵幾乎不會攜帶笨重的盾牌。


  在一陣一陣的箭雨攻擊之下,黑狼軍丟下了許多的屍體,才真正靠近了酒樓。


  然而這些人剛一靠近,便從窗戶裏和隱藏的暗孔中伸出許多帶勾的長槍來,頓時又有一排黑狼軍被刺死。


  見黑狼軍損失慘重,齊日德澤讓黑狼下令暫時撤回。


  此時天色已經黑暗,齊日德澤帶著幾個首領,準備親自打頭陣來攻破這個墨門堡壘。


  藍月徐默然以及其他墨門子弟紛紛拔出兵刃,準備做最後一戰。


  就在這時,盤旋於空中的金雕突然間發出尖嘯,接著在空中來回起舞,做出奇怪的造型。


  鷹神頓時吃了一驚,忙給齊日德澤做了一個手勢。


  齊日德澤頓時露出凝重的眼神,並下令暫緩進攻。


  隻見鷹神盤坐在地上,雙手合在胸前,先是使勁的搖晃的腦袋,半盞茶的功夫之後,鷹神停止了搖動,原來緊閉的雙眼突然翻開,露出沒有黑色瞳孔的眼白,恐怖至極。


  與此同時,原本站立在他肩上如雕像般紋絲不動的金雕卻怪叫一聲,飛上了天空。


  那金雕先是在天空盤旋三圈後,才一振翅膀往東南方向飛去。


  也就一頓飯的功夫過後,金雕急急忙忙的飛了回來,再次落在了鷹神的肩上,然後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與此同時鷹神睜開了雙眼,站立起來,對著齊日德澤打了一堆手勢。


  齊日德則見到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問道:“你確定這是你親眼看到的嗎?”


  鷹神肯定的點了點頭,並且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胸部,好像是在發誓,自己看到的絕對是真實的。


  齊日德澤狠狠的再朝酒樓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極其不願意的下達撤軍的命令。


  時間不大,魔教人馬以及黑狼軍走得幹幹淨淨,連地上的屍體也被帶走,留下滿地的兵刃和血跡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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