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買賣不成,仁義不在
見七慕和徐成愣了,那拍賣人嘴邊一笑,歪歪的笑容,看著就令人惡心,他這回倒是不心疼錢了,直接把那個錢袋子往上一揚,就愣到了七慕的腳邊。
拍賣人斜著眼睛看七慕,說道:
“每個行當有每個行當的規矩,若是在這裏的旁人拿出這個錢袋子,用那裏麵的人錢來買小耀子,我老保也就將就著賣了,可是你們,不行!”
說著他一揚手,七慕和徐成的周圍就被幾個黑衣人包圍了,七慕看著這一幕,和其它人的冷漠神情,她倏然就明白了,道:
“拖延?你本來就沒有想要把耀哥兒賣給我們吧。”
徐成站到七慕的身前,護住七慕,他說道:
“東家小心。”
七慕點了點頭,隨即彎腰撿起錢袋子,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說道:
“你賣人,我買人,我用的又是正經的真金白銀,有什麽不可以的?既然開門做生意,哪裏就有拒絕客人的道理?”
他拖延,七慕也會拖延,要是她和徐成被控製了,那常勝就是帶人來了,也是撲空。
七慕一笑,揚了揚錢袋子,道:
“要是錢不到位,這個咱們是可以再商量的?不必動手這麽誇張吧?”
拍賣人見七慕如此反應,他的眼底有些驚訝,從前也有人誤打誤撞過,也有人是處心積慮要來破壞,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他們的結果都隻有一個罷了。
拍賣人的目光落到黑衣人身上,七慕的眼眸眯了一下,耀哥兒的睫毛顫了顫,他倏然的開口:
“走吧。”
趁現在,能走就走吧,別管我。
他曾經在一個地下室,看到一些慘不忍睹的,有的沒有手,有的沒有腳,有的一雙眼睛都被挖走了…………
他們說,那些人都是不可饒恕的人,因為他們破壞了最最美好的時刻,拍賣男童的時刻,侮辱折磨男童的時刻。
他的家族,有他這麽一個恥辱就可以了,不必再多一個,她是他的姐姐,也還是個姑娘家,經不起那樣的折騰,看不得那樣惡心人的畫麵。
聽見耀哥兒說話,七慕有些高興的看向他,這證明他沒聾沒啞不是?
七慕對著耀哥兒說道:
“你還記得我。”
如果不是記得她,如果不是認出她,他不會這樣說話的。
這回,耀哥兒卻是不回答了,他在低下頭之前瞧了七慕一眼,給七慕的最後一個眼神依舊是叫她走。
拍賣人驚疑了,他低低的問道:
“你們…………認識?”
七慕眨了眨眼睛,笑道:
“不是認識,我幹嘛要花錢贖人?我跟你們說,他爹娘我都是認識的,今兒我們兩個來這裏,也是跟家裏和衙門打過招呼的了。”
“咱們要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要麽你們就把我們扣下,等知府的人來了,看看最後是誰要更加的慘淡一些。”
拍賣人聞言,眉頭緊緊蹙著,他朝著旁邊的客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離開這裏,他對著七慕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你要知道,在有旁人來之前,你們兩個絕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且,落入我的手掌心,隻要一會會,小姑娘,你的一生便毀去了。”
望著拍賣人上下打量著她的目光,和刺耳的“姑娘”兩個字,七慕抿唇,而後微微一笑,依舊是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既然問題出現了,那麽現在要做的,自然就是解決事情才對,我和他真的沒有惡意,隻是想帶你口中的‘小耀子’回家罷了。”
“至於其他的,我無所謂的,也不想去關心,你看看這樣成不成,我有錢,最多我可以再多這樣的一袋子錢袋,你把人給我放了,我們兩清,以後見麵也隻當是不認識。”
周圍的人已經少了許多,通通都被拍賣人打發了,隻是還有一些膽大的、不怕死的,停留在原地,看著雙方的拉鋸戰。
見七慕如此堅決的想要耀哥兒,那拍賣人轉身就在耀哥兒的頭上拍了一下,他說道:
“你倒是值錢,不少人都想要你呢,就連以前那個脾氣古怪的墨先生,也對你掏心掏肺的,隻是沒有想到,你最後還是當孌童的命罷了,考不上什麽狀元的。”
耀哥兒唇色蒼白,語氣卻是決絕,他輕輕的回答道:
“要是墨先生還在,你敢如此嗎?要是墨先生還在,你一定會看著我考狀元的。”
墨先生,是他的恩人,也算是帶他入地獄的人。
拍賣人聞言,頓時氣急敗壞,說道:
“嗬,你還是看看現在吧,當初你可是親手簽下那賣身契的,考不到狀元,就當一輩子見不得人的老鼠,還有,台下那個不知好歹的姑娘,她也別想走了。”
看著拍賣人倏然指著她的手指,七慕蹙眉,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旋即,拍賣人又是一聲令下,喊道:
“抓住他們,然後通通扒光,送到小屋子裏去,說不定客人們也會喜歡的。”
拍賣人的目光落到徐成的身上,又吩咐道:
“這個就不必,瞧著就令人沒有胃口,就那兩個細皮嫩肉的,應該還有血緣關係的,是客人們喜歡的類型呀。”
倏然,耀哥兒大吼道:
“快走啊,還愣著做什麽?留下來就是地獄了!”
聽著拍賣人說的話,一口一個客人,七慕的腦海裏就能補出那種畫麵,一個滿麵油光的大肚子男人,對著小孩子伸出魔爪。
她覺得惡心極了,還有一點點的害怕。
又聽到耀哥兒的喊聲,七慕的拳頭緊握,霎那間,她就下定決心,她對著徐成道:
“徐成你走,我身體弱,跑不了多遠的,常勝應該馬上也要進來的,等你們匯合了,再來救我就是。”
電光火石間,七慕直接撲倒一個黑衣人,她掐著黑衣人的衣領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死活不肯鬆手。
七慕眼角的餘光瞄到徐成竟然不走,還朝著她跑來,七慕氣都要氣死了,她說道:
“走啊,怎麽不走?”
留下來有什麽好的?沒有!
徐成蹲下,將那人拉扯開,七慕剛解放,便看到他身後有人舉著棍子,七慕喊道:
“有人!”
喊完,七慕便一直死死的看著那人,直到徐成避開他的棍子,又一個反手搶下他的棍子,轉身將他打到起不來。
七慕鬆了一口氣,搭上徐成伸出來的手,站起身子,說道:
“還好。”
徐成瞧著她的模樣,盡管周圍都是逼近的黑衣人,但是他還是笑了笑,緊握著手裏的棍子,說道:
“東家,就你這樣的,我要是把你放下了,你一個人也拖不了多久,我還得擔心他們下手太重,把你打殘了。”
七慕蹙眉,“嫌棄”的看了徐成一眼,說道:
“哪裏就那麽容易殘了,最多一年半載下不來床罷了。”
“可是你回來了,常勝那家夥不會不認路吧?”
望著圍著他們的一圈人,七慕是打心裏的害怕極了,她苦笑著說道。
徐成原本也是臉色嚴肅,但在看到一個人影後,便很是輕鬆的一笑,高聲道:
“就是,萬一他不認路,那咱們倆就都賠了。
遠處的常勝聽到這件事情,他揮舞著大刀,哈哈笑道:
“賠誰呢?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