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服藥
蕭容容醒轉,揉了揉淩亂的波浪長發,一副慵懶備至的神情,昨晚上的事,她當然是記得清楚明白的,雖然喝了酒,有些隨性,可她並不是記不得。
還好今天早就請了假,沒打算去實習的地方。
“杜歆——”她開口叫了一聲,卻發現聲音又沙又啞,想想也不意外,昨晚又哭又叫的這麽激烈,不沙才怪。
如果不出所料,杜歆會是在廚房給她弄著早點,他一慣將她的胃給養得好好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杜歆從外麵的客廳走了進來。
他早就收拾得整整齊齊,一身的幹淨利落,一臉的神清氣爽,白色衫衣隻是襯得他更加高大魁梧,這模樣,就仿佛精心打扮了要出去訪問外國元首一樣。
蕭容容一時有些沒明白,他收拾得這麽整齊,又是要走了?
杜歆無聲的邁上前來,遞給她一個白色小瓶,附帶的,還有一杯溫水。
“這是什麽?”蕭容容並沒有接,這白色小瓶,她極為陌生。
“嗯。事後藥。”杜歆輕描淡寫的說。
這東西,雖然蕭容容以往也經常要杜歆去給她找來,可是,那是她主動開口要的,那是她自己不想懷孕。
可是,現在是杜歆主動給她,這感覺,又不一樣了。
似乎,是杜歆不想她有了他的孩子。
蕭容容一下就有些怒了,她拿著藥瓶,向杜歆砸去了:“拿開,我才不吃。”
杜歆穩穩的接住了藥瓶,看向她的臉色也是冷冷:“最好你還是乖乖的吃了,我可不想某人某天來扭著我說,懷了我的孩子,以此來要挾我。”
蕭容容有些不解,為什麽會有人要拿懷了孩子這事要挾他,隨即她明白過來,他說是某人,是指她,是怕她懷了孩子去要挾她。
她的臉,隨即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他當她什麽了。
“杜歆 ,你個混蛋,你把我當什麽了?”她憤怒起來,差點抓起床上的枕頭向他砸去,這是以往在她耳邊說,愛她的男子?是昨晚還在一起抵死纏綿的男子?
她還以為昨晚的事,便算是兩人合好的前奏,結果他卻是翻臉就無情了。
“把你當什麽?”杜歆將白色藥瓶放在了一邊的梳妝台上,對著蕭容容勾了勾唇,唇邊的冷意,卻是十足:“昨晚你不是極度渴望一個男子麽?而我,又恰好想要一個女子……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好一個僅此而已。
蕭容容隻感覺自己的心被刺得陣陣的痛,她還在想著兩人的歡愉,還在想著兩人和好如初,在他看來,卻是一場男歡女愛,她蕭容容,真的低到這個地步,極度渴望一個男子?
他並沒打算就此結束,依舊是那冷淡的口氣:“本來我事前想跟你說清楚的,不過你昨晚也說過,我們都是離了婚,都單身了,有這方麵的需求很是正常……所以……我想當然的認為,你是認可這種關係的,想來我昨晚的表現,也沒令你失望,你也一臉享受……”
“夠了……”蕭容容終於是扯起枕頭,向他砸了過去:“你不要再說了。”
她的淚水,快要奪眶而出,她在離婚之時,都不曾感覺如此痛楚。
這個男子,真的跟以往不一樣了,不是那個什麽都順著她的杜歆了。以前不管她是多無理取鬧,多任性,隻要她小嘴一憋,發了脾氣,他都會立馬跑過來哄她開心。
可現在,就因為她跟他離了婚,她就不再是他最疼愛的人,他對她不再有關心不再有愛意,甚至還用如此冷酷的語言,一句一句的戳著她的心。
她從床上跳下地來,撲了過去,杜歆以為她又如往常一般,準備撲到自己身上,對自己又捶又打,閃身避了兩步。
蕭容容卻沒有撲過去,她抓了放在梳妝台上的藥瓶,胡亂的倒了一把在手上,就這麽塞進了嘴裏。
“你做什麽?”她如此胡鬧,杜歆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藥,是她這麽亂吃的麽?
蕭容容側身避了開去:“我做什麽關你什麽事,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現在認清這個事實了。”
那藥的苦澀,讓她的淚又如雨下,以往吃的藥,皆沒有這般的苦。
她幾下就咬碎了藥片,就這麽強吞了下去,甚至那藥因為太過大,而唾液不足,就有一些仍是哽在喉間,極為難受。
杜歆想從她口中掏出藥片,也來不及,他從幾上端過溫水杯,便要遞給她。
蕭容容伸手一把就打掉杯子,一字一頓的道:“你放心,杜歆,如你所願,這隻是一場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我以後不會這麽不識相,也不會要以什麽懷了孩子之類的借口來扭著你。”
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能支持她將這些話一字一頓的說話,說這話時,她的心尖,是陣陣的滴血,她怕再跟他說下去,她就心痛死,真的是痛死。
她去找她的衣,昨晚酒精的刺激加上有著和好的心思,她太過興奮,都記不得那身緊身的連衣裙哪去了。
好在這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家,衣櫃裏全是她的衣衫,她煩亂的套了一件,就奪門向外走。
在開門之時,杜歆卻是伸手飛快的按住了門把手,伸手一拉,就將她拉進了懷中。
他盯著她,眼裏是滿滿的怒氣和不甘。
蕭容容掙紮起來:“放開我,你都說了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還拉著我做什麽?”
她難受,她需要快快的逃,逃到沒人的地方,學著又當一個舵鳥,不讓他看著她難受狼狽的模樣。
見著杜歆仍是不放,眼中有種極為受傷的情緒,似乎兩人的糾纏,不是她一走就能了之的。
她當然不會再想當然的認為,杜歆現在是舍不得她走,昨晚如此恩愛纏綿,在他眼裏都不過是一場稀鬆常見的男歡女愛,她哪會再心存幻想給他有機會繼續羞辱自己。
她拉開皮夾,從裏麵掏了幾張鈔票,就向杜歆辟天甩了過去:“給,這就當我昨晚找了個鴨。”
然後,她想起他剛才所說的,他昨晚的表現令她很滿意這話,她的語氣,也格外的尖酸刻薄了起來:“昨晚你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甚至……不如……某些震動棒……”
顯然,杜歆是被這句話給打擊倒了,他在那兒,居然是停了呼吸,這世上,有什麽,比一個女人當然批評一個男子,表現令人失望更難堪。
趁他難堪的功夫,蕭容容拉開房門就衝了出去。
杜歆沉著臉,尾隨在蕭容容的身後,看著那個死丫頭又怒又氣的坐車離去,他尾隨著她,看著她低著頭,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家。他才讓出租車司機開車往回走。
歎了一聲,他無力的將頭靠在後車椅上,不用說,他也明白蕭容容這丫頭,是躲回家中哭泣去了。
一慣蕭容容在他的眼中,是一種小女孩式的隨性,便算是有風情萬種,也是在他杜歆的澆灌下,才有那楚楚風情的模樣,可昨晚,他是親眼見著了她的另一麵。
當時在酒吧,在那一群燈紅酒綠的男女中,他看著她穿著暴露貼身的緊身短裙,跟那些陪酒女郎沒有多大的分別,他險些氣得暈倒,誰準她穿得這麽風情嫵媚出來的?當看著別的男子不停的輪番上前,勸著她的酒,而她也是一副來者不拒的模樣,杜歆是恨不得砸了這個場子,叫這些男子統統給他滾出去;最後在衛生間門口,見著別的男子拉著她,他是恨不得掏出槍來,一槍解決了那個男子。
他杜歆的媳婦,是這些人能隨便沾惹的?
好在他是忍了又忍,自己忍得有多內傷,隻有自己才能明白。
他昨晚已經很留情很留情了,沒打得那個男子半殘,蕭容容還居然同情那個非禮她的男子,甚至還口出狂言,單身了就該出來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
他要讓她明白,男歡女愛,不是她蕭容容玩得起的,就算她想玩,也隻能是他杜歆陪她玩。
蕭容容去了單位,謝秀花一見她的裝扮,就不由驚呼起來:“蕭容容,你穿得這麽多,不怕中暑。”
都快七月的天,她穿著長衣長袖,連衣領,都扣得緊緊的,除了頭手,絕沒有多的一點肌膚露在外麵。
蕭容容隻是笑,推說自己有些小感冒,趕快避到一邊去。
全怪杜歆那個混蛋,不光羞辱了她不說,甚至在她的身上,又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全是痕跡,讓人一瞧就明白怎麽回事。
她的肌膚一向嬌嫩,每次親熱,都會給她全身留下密密的痕跡。以往沒離婚前,她看著滿身的青紫,都有些氣他,一再申明不再跟他做了。
他總是一再保證,下次不再這樣了,可管不了幾天,又是如此。
中午的時候,皇甫玉過來接她吃飯。
“蕭容容,這是誰啊?不給我們介紹一下?”謝秀花用胳膊肘兒拐了拐蕭容容,有些擠眉弄眼。
蕭容容沒法,隻得給雙方做了一下介紹:“這個,我同學,這個,是我同事。”
“要不,一起吃午飯?”皇甫玉禮貌的打過招呼,頗有紳士味的詢問。
“不了。”謝秀花倒是直接拒絕了,末了突然才想起過來找蕭容容的正事:“對了,蕭容容,關於杜歆的那個采訪報道,初稿出來了,要不你今晚回去拿給他看一下,要是沒有問題,就這麽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