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你敢騙我 ?!
此時,看我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因為沒了孩子而感到歉意或哭泣,反像沒事人一樣挺自在輕鬆的,夏佩芸氣得渾身發抖。
但礙於老爺子在,她沒直接衝上來抽我,隻是咬牙指著我鼻子痛罵,“上次你在日本墜山我就警告過你,要小心再小心,你卻把我話當耳旁風!現在好了,孩子沒了,你滿意了?!”
“媽,這是意外,小穎也不想的。”見夏佩芸罵我,喬宸飛很心疼,緊牽著我手,幫我說話。
“就是,沒都沒了,再罵有什麽用!”一旁的徐曼麗其實心裏早樂開了花,卻也因為老爺子,她不好表現得太明顯,裝得一副很惋惜的樣子,用半勸半安慰的口吻對夏佩芸說:“你呀也別太激動,塗穎和宸飛都還年輕,又不是再也生不出了,再懷就是了。”
但緊接著她又立刻補了句,“不過流產不能馬上再懷的,至少得要過半年。到那時,說不定我家季棠和Lily應該早有了。”說完,她就笑了,那笑裏的得意掩飾不住。
不怪她會這樣,她口中說的那個Lily那位湯小姐的英文名。樓季棠和湯小姐的婚事基本已敲定了,兩家決定跳過訂婚儀式,直接讓他倆結婚,日子初定在下個月,不過具體哪天,現在還沒最終定下。
徐曼麗這話什麽意思,夏佩芸會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就是,長曾孫的名份幾乎是輪不到二房了。
好端端的被突然截胡,夏佩芸哪咽得下這口氣,現在又被徐曼麗這樣直接點出來,她更氣了,再次把火發我頭上,“塗穎,本來我是看在孩子份上才勉強接受你,既然現在孩子沒了,那你和宸飛的婚事就休想!”
“媽!”喬宸飛一聽生氣了,從沙發上站起來,義正詞嚴地說:“我和小穎結婚不是因為孩子,這婚,我們結定了!”
“我不準!我不同意!”夏佩芸氣得嗓門拔高,直嚷嚷。
“我不需要你同意。”喬宸飛滿麵不悅地說。
“宸飛你……”本來就被我流產的事氣得半死,現在又見自己兒子也跟自己唱反調,夏佩芸慪得胸口直喘,再也說不出話了,隻狠瞪著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樣子。
但我一點不生氣,很理解她。她原本是滿懷希望的要抱孫子,還因為這,這段時間在徐曼麗沈亦茹她們麵前趾高氣揚的,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接下來肯定要被那兩個女人恥笑,她哪裏受得了?!
想到這裏,我下意識朝沈亦茹看去。
不像徐曼麗小醜跳梁,她和往常一樣,臉上沒什麽太多表情,在端莊得體地喝茶,但唇邊微彎的弧度卻輕泄出她內心的喜悅。
我冷笑地勾唇,視線又瞥向她身邊的鍾若晴,這女人和沈亦茹還真是婆媳,同沈亦茹一樣,她也表情淡淡的,看上去好像一點也沒有幸災樂禍,但眼底不易被人察覺的笑意,卻還是被我捕捉得清清楚楚。
嗬,她當然高興,隻要我倒黴,她都會拍手稱快的。
“好了。”就在大家都不再說話的時候,此前一直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老爺子終於緩緩開口,“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他看了我眼,很嚴厲也很不悅的,隨即轉向喬宸飛和樓元海,說:“你們跟我去書房。”
其實我心裏有點清楚老爺子找他們是什麽事,我扯扯唇。
等老爺子他們一走,徐曼麗立刻變臉,露出本來麵目。
“哎,所以說,這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有了,最後還是白瞎!”她歪著嘴角,邊說邊看著夏佩芸,臉上掩不住的嘲笑和得意。
夏佩芸還沒從剛才的氣憤中緩過勁,現在又被她這一通諷刺,氣得直捶胸口,可愣是反駁不出一句話。
她是真被氣慘了。
看徐曼麗笑得臉上的粉都快掉了,也不知怎麽,我就想替夏佩芸出出氣,其實前麵我就想嗆她了,但到底還顧忌老爺子。
既然現在她又主動犯賤,那我還跟她客氣什麽?!
“小媽這話說的有道理!”我笑如燦花,故意誇讚她,“這板上定釘的事兒都能落得個白瞎,更何況還是那些隻露了個苗頭的,說不定哪天就讓人白高興一場了。”
徐曼麗也不是笨蛋,聽出我是在“烏鴉嘴”樓季棠和湯小姐的婚事會有變,她瞬間拉下臉。
“你放屁!”
她氣指著我罵道。由於用力過度,星點唾沫都噴到我臉上,惡心死了,我立刻拿紙巾擦臉,然後故作驚訝地問她:“小媽,你這麽激動做什麽?難道你在擔心季棠和湯小姐的婚事會黃?”
徐曼麗被我說得臉都綠了,氣得直咬牙,但她知道說不過我,隻好識相地休戰。
我蔑笑地白她眼,拿起顆櫻桃塞嘴裏,津津有味地嚼吃起來,心情特別舒暢。
這時,一個傭人走過來,手上還拿著個文件袋。
“二太太。”他把文件袋遞到夏佩芸麵前,說:“這是您的快遞。”
夏佩芸蹙了下眉,像是蠻意外自己會收到快遞,疑惑地伸手接過。
我也好奇,就看了過去。
夏佩芸打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一疊東西,看上去像是照片。
她一張一張地看,臉色越來越難看,然後又從裏麵抽出一張紙,看後她蹭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衝到我麵前,對準我臉狠狠落下一巴掌,“塗穎,你敢騙我!”
所有人都被她這一粗暴的舉動弄得一懵,盯著我看。
我更是懵得不得了。
她在說什麽?我騙她什麽了?
剛要問她,她就又先一步地衝我吼道:“你說你是搬東西撞到肚子,孩子才沒的,那這個你怎麽解釋?”
說完,她把手裏的照片和那張紙往我臉上狠狠一扔。
我心裏咯噔一下,也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彎腰撿起那些東西。
和她一樣,我先看的是照片,整個人一下就呆住了。
這些照片不是別的什麽,竟是那天我在醫院手術室外等候手術,還有我穿著手術服走進手術室的情景。
我忙又看那張紙,更震驚了。
到底是誰?不僅拍了這些照片,還拿到了我簽字的手術同意書?
見我驚愕不說話,夏佩芸不解氣地又扇了我一耳光,隨後揪起我頭發把我從沙發上拽起來,囂罵道:“你這個賤貨,騙子,還我孫子,還我孫子!”
她邊罵我邊把我推搡到地上,然後像發了瘋一樣把我頭往茶幾上撞。
劇烈的的疼痛讓我瞬間回神,我用力掰扯她手,生氣地警告她,“放開!”
但夏佩芸已經氣紅眼了,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抵抗不過她,被她撞得頭暈眼花,下身好像又有血衝出來了。
我肚子很痛,虛弱無力地坐在地上,毫無反手之力,任由夏佩芸又打又撞,而坐在邊上的幾個女人沒一個上前拉勸的,就連裝裝樣子說句勸話都沒有,一個個全像看好戲似的,冷眼旁觀著。
我不生氣,太正常了。她們會出手製止才叫見鬼!
隻是他媽的我頭真的很痛,估計腦震蕩了。
眼見我頭又要撞上茶幾了,突然,一道身影疾步衝到了我邊上,同一時間,我感到頭皮一鬆,夏佩芸的手已不在我頭發上,還聽見她“哎喲”一聲,像是被那人推倒了。
我鬆了口氣,想一定是喬宸飛,欣喜地抬頭。
愣住了。
樓少棠一臉陰冷地盯著夏佩芸,雙眸像含了千萬把冷箭,他這駭人的表情讓我突然想到那天在他訂婚儀式上,他接住楊夢竹對我飛來的那隻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