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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見死不救?!

  回去的路上,我以3個月內不宜對外宣揚懷孕為理由,對樓少棠千叮萬囑,讓他不要把我懷孕的事告訴樓家人。他一向不迷信的,但這次卻是相信,答應保密,等3個月後胎兒穩定了再公布。


  車才剛開進景苑大門,就見沈亦茹的兩個貼身傭人正站在門口,想來應是沈亦茹讓她們在這裏迎接我們的。


  樓少棠停下車讓我和劉嫂先下來,兩個傭人立即上前,一人一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我。


  進了屋子,快走到客廳時,就聽夏佩芸傷心欲絕的哭聲從裏麵傳了出來,“爸,你可不能不管小飛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3歲走失跟我們分開,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把他找回來,一家團圓,不能再讓他離開我們!否則……否則,我也活不下去了。”


  盡管先前氣忿喬宸飛害樓少棠,但此刻聽見夏佩芸的哭訴,又想到他是為了我才去頂罪自首的,心裏也不免難過。


  老爺子沒發聲音,夏佩芸也沒再繼續說,隻嗚嗚地哭。


  我走進客廳。


  除了樓季棠夫婦,其他人都在。夏佩芸坐在老爺子左側的長條沙發上,邊哭邊拿手帕擦眼淚,她雙眼已哭得紅腫,像兩隻大核桃。坐她邊上的Yvonne雖沒像她那樣哭,但眼圈很紅很紅,眼眸裏全是水光,悲傷的情緒溢於言表。


  老爺子麵色依舊如之前樓少棠被關押在警局時那般的鐵凝。長孫出來了,次孫又進去,他心裏那塊沉重的石頭自然還壓得實實的。嘴角微垂著一語不發,似是也很棘手、難以解決的樣子。


  而坐在另一邊的沈亦茹,神情早已不是知道樓少棠要麵臨牢獄之災時的悲痛和焦灼,一派從容淡定的,仿佛在聽著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外人的事情。


  也是,除了與樓少棠有關的,樓家其餘事她都漠不關心。但她表麵功夫做得很好,尤其是在老爺子麵前,所以老爺子一直認為沈亦茹是三個兒媳中最為樓家著想的,因此很器重她,很多家事都找她商量。


  坐在老爺子對麵單人沙發上的徐曼麗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彎曲著手指在漫不經心地賞弄指甲上的美甲片,翹起的紅唇將她幸災樂禍的心態暴露的一分不差。


  我心裏譏諷一笑。


  要說徐曼麗和夏佩芸這兩個女人可真是活寶,之前因為有共同的敵人樓少棠和沈亦茹,她倆結盟,同仇敵愾將槍口一致對向長房。


  但前段日子喬宸飛在樓家地位陡然上升,眼看又有希望取代樓少棠成為“天悅”掌門人,夏佩芸得意地尾巴翹上了天,不再把徐曼麗放在眼裏,開始拿鼻孔看她。徐曼麗自是氣得七竅生煙,加之妒忌的對象從長房轉到了二房,於是兩人便從“好姐妹”又變回了最初的狗咬狗。


  現在夏佩芸美夢沒做成,反成了噩夢,徐曼麗還不高興地拍手稱快?!


  見我進來,沈亦茹神色微變,不是以往的不悅,但也不是喜悅,看不出是什麽情緒。隨即看向我肚子。


  我下意識撫住,下一秒突然想到不能讓樓家人看出端倪,又立馬放下。


  所幸其他人現在心思都專注在喬宸飛的事情上,沒注意到我這個不自覺的小動作。


  就在我腳步剛要往裏挪時,樓少棠進來了,見我站著,他立刻拉起我手,把我帶到沙發那兒,和我一起坐到沈亦茹旁邊。


  老爺子沉凝的麵龐在看見樓少棠的那刻,終於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不過很快斂起,對樓少棠說:“少棠,宸飛的事……”他蒼老的嗓音裏透盡疲憊。


  隻是他話才起了個頭,就立即被樓少棠冷淡的聲音搶斷了:“他罪有應得,我幫不了。”


  “你放屁!”聽見樓少棠這樣說自己兒子,夏佩芸哭聲一下止住,從沙發上跳起來,“什麽罪有應得?”她拿著手帕的那隻手指著樓少棠鼻子,哭得慘兮兮的模樣不見了,變身成了橫眉豎眼的母夜叉。“我看你才是罪該萬死!要不是小飛自首,你牢底坐穿!哪還會坐在這裏落井下石,說風涼話!”


  護犢子比夏佩芸還厲害的沈亦茹一聽,臉當即耷拉,坐直身子,看情形是要回懟她,但在瞥了眼老爺子皺著眉頭的臉後,馬上又回複到先前的淡定,悠悠地端起茶幾上的茶杯,輕吹了吹茶煙,小啖了口茶,仿佛沒聽見夏佩芸的叫罵。


  樓少棠也當是一陣風飄過,什麽反應也沒有,就連一絲輕蔑和不屑的表情都沒,淡漠如初。


  “佩芸。”老爺子沉著臉出聲製止。


  夏佩芸不敢在老爺子麵前造次,乖乖閉嘴,可臉還是忿忿不甘的。


  徐曼麗輕挑眼皮斜瞅了眼氣怒的夏佩芸,嘴角翹得更高了,眼珠子奸壞地轉了轉,幸災樂禍的臉瞬變成了埋怨,“佩芸,不是我說你,你家宸飛這次做得也太狠絕了。為了扳倒少棠這樣害他,不怪人家不肯幫,誰會救要害死自己的仇人?!”


  她尖細的嗓音裏帶著責備,表情很是為樓少棠鳴不平的。但立刻又變臉,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聲,“不過話說回來,”她轉眸看向樓少棠,一臉勸導的,“少棠,怎麽說宸飛到底是你堂弟,樓家的子孫,就算做得的確是過份了些,你也不能真眼睜睜看著他去坐牢吧。你這樣見死不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借刀殺人,趁此把他鏟除呢。”


  說完,她分別看眼老爺子和夏佩芸,嘴角似是得逞地輕勾了勾。


  我冷笑,她是不是把別人都當傻子了,以為大家聽不出她這是在挑撥離間?

  不過她這張嘴也是夠賤的,一天不噴糞大概就會長泡。


  這個時候我想沈亦茹不會無動於衷,一定很惱,於是轉眸看了眼她。


  如我所料,一抹惱色從她眼眸裏飛閃而過,隨即歸於淡泊,情緒似是完全沒受這番挑唆影響。如果不是對她了解,我都會以為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內心不禁喟歎,不愧是沈亦茹,能做到人都到她麵前吐口水了,依然沉得住氣的當無事發生,這三個女人中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


  就連我都自歎不如。


  若不是這個場合我沒資格,也不宜發話,我早就懟徐曼麗了。竟敢這樣挑撥汙蔑樓少棠,實在令我氣憤。


  可是,我這邊在暗自氣憤,而坐我身旁,百分百遺傳沈亦茹沉穩性子和腹黑的樓少棠,卻同沈亦茹一樣,一派隨你怎麽挑,他都完全不當回事的無謂態度。


  火氣瞬間被失笑取代。我暗暗感慨,這對母子若不能成為豪門宅鬥中的贏家,簡直是天理難容,人神共憤!

  以為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徐曼麗是在挑撥,哪知夏佩芸就用實際行動反駁我的觀點了。


  “是啊爸,你看看,小飛出事,現在最高興的就是他們了。”夏佩芸又哭起來,控訴的目光直射向我們這裏,“他們巴不得小飛坐牢,哪裏會幫忙!指望他們,還不跟讓老鼠看米倉一樣?!”


  “你這說的什麽話!”


  聽她這樣說,老爺子立刻斥道,但看向樓少棠的眼神裏,明顯透露出他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


  夏佩芸情緒激動,管不了老爺子是不是動氣了,越哭越洶,難以接受地搖頭,“小飛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我的寶貝孫子不能一出生就見不到爸爸。”


  原本心情挺平靜的我,在聽到她這樣哭訴後,不禁心酸難過起來。


  喬宸飛是為了讓我的孩子一出生能見到爸爸才去自首的,不管他對樓少棠做了多麽錯的事,錯到的確是無法原諒,可在這點上我確實又虧欠了他。


  想到此,目光不自覺地移到Yvonne隆起的肚子,推己及人的心理讓我於心不忍了,側首看向樓少棠,“老公。”


  雖然隻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但我什麽心思,樓少棠已一目了然。握住我的手,安慰性地捏了捏。


  我有點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剛想要再說服,隻聽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對樓少棠開口道:“少棠,雖然宸飛是做錯了,你也為此險些受牽連,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關乎到‘天悅’,一旦他被定罪,‘天悅’也完了。”


  老爺子並非是為讓樓少棠出手解救喬宸飛而說得這樣嚴重,是事實。這件事無論是之前的樓少棠,還是現在的喬宸飛,他們個人的生死和‘天悅’的存亡是緊緊捆綁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們無罪,“天悅”就清白;他們有罪,作為責任最大的主體方,“天悅”輕則賠款罰款,受行政處罰名譽掃地,重則破產,幾代人幾十年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就將毀滅。


  老爺子絕不容許自己做毀祖業的罪人。樓家任何一個人也都承擔不起這個罪過。


  “是啊少棠,你爺爺說的對。”一直沉默是金的沈亦茹出人意料的突然發聲,對樓少棠語重心長地道:“雖然宸飛不顧‘天悅’利益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但是你不能袖手旁觀。你是樓家長孫,‘天悅’的總裁,樓家能不能繼續繁榮,‘天悅’是否可以發展長久、發揚光大,可全都要靠你。”


  沈亦茹的這番勸解雖是在幫喬宸飛解難脫困,但卻字字句句闡明他的不堪,反襯樓少棠的高潔,同時也在向老爺子和樓家所有人明示,現在隻有樓少棠才有能力,有資格執掌樓家和“天悅”。


  高!實在是高!


  我不得不再次歎服沈亦茹的善權弄術,明謀暗算。也絕不懷疑若她是個男人,會是一個能比肩樓少棠還有老爺子的厲害人物。


  我朝夏佩芸看去,她臉色難看至極,但現在她別無他求,一心隻求喬宸飛能平安無事,所以再氣不過,也隻能忍氣吐聲隨沈亦茹任意踩了。


  感受到一道怨恨的目光從斜旁邊向我射來,知道是Yvonne,我沒看她,把視線轉向老爺子。


  老爺子目光沉沉地望著樓少棠,盡管麵容沉靜無瀾,但眼神中寄予期待的意味卻遮掩不住。


  樓少棠與他對視,臉上淡漠的表情一分沒變,“‘天悅’的事我不會坐視不理。”


  他冷淡的聲音也沒有變,但態度變了。雖沒明說會幫喬宸飛,但話裏的意思卻是很明確。


  老爺子緊繃的麵頰豁然一鬆,嘴角微露出放心的淡笑,讚許地點頭,“你能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畢竟年邁,老爺子是自知的,任當年自己如何呼風喚雨叱吒商場,如今也是權勢不再握,隻遺威名。能壯大“天悅”,支撐起整個樓氏家族的隻有樓少棠和喬宸飛這2個孫子,而喬宸飛現在身陷圇圄,那就隻剩樓少棠一人了。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老爺子心情放鬆許多,拿起沙發邊的拐杖。一旁的管家見狀立刻將他攙扶起身。


  見老爺子要離開,還在抹眼淚的夏佩芸急了,“那,那小飛呢?”這個豬腦子竟然沒聽出來樓少棠的言下之意,追問老爺子,“爸,您不能隻顧‘天悅’,不管小飛啊!小飛也是您孫子,您不能見死不救啊!”說著說著,她眼淚又刷刷落下。


  “行了,別再哭哭啼啼的了。”老爺子有點被她哭煩了,麵露微微不耐,“宸飛不會有事。”對我們說:“都上去休息吧,不早了。”


  老爺子的話沒人敢違背,待他一走,大家也都一一起身上樓去了。


  沈亦茹跟著我們進了房間,關上門她馬上就問:“少棠,你還真要幫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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