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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失散(補更)

  司馬君然鍥而不舍的對牛彈琴,殊不知對方已經開始不耐煩的挖耳朵,滿是嫌棄的看著我們:“原來是書呆子,你說的什麽東西老子聽不懂,識相的就乖乖留下買路財,不然的話……”


  “豈有此理。”我踩著馬鐙飛身一腳踹過去,山匪頭子身子一斜險險躲過,我嘴角微微一勾,半空中來了個轉身一馬鞭子抽中了他的臉,隻見他右側從額頭道嘴角大喇喇的亮出一道血痕。身子一斜的栽倒在地,“不然會怎樣?”


  “你找死。”他揚起砍刀向我攻來,我正打算迎擊,肩膀一重,身子瞬間被扯向後麵倒去。徐靖平長劍出招,橫劈了過去,逼得那人節節敗退。“快去保護殿下和你爹。”


  “保護……司馬君然?”我詫異,“他不是會武功嗎?”


  “還不快去。”徐靖平第一次對我這樣凶,抬起一腳就向我踹過來,“去不去啊你。”


  “去就去,凶什麽凶?”我氣的踹開身後揚刀砍過來的匪徒,瞪了徐靖平一眼轉身離去,月娥纖瘦的身姿在馬車附近起舞,宛如舞蹈的招式簡直讓盜匪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匪徒人數眾多,管家年邁隻得顫抖著蒼老的身子在馬車附近閃躲。司馬君然依舊跨坐在馬上,來往的匪徒好似沒有看見他一般。我正疑惑著卻見他的馬匹周邊零星的躺著好幾個在地上打滾的人,一個個很是痛苦的樣子。“你幹的?”


  “不是,是白大人。”


  阿爹?我疑惑的看向阿爹,他也端坐在馬上,銀針明晃晃的亮在手上。圍著他的人躍躍欲試,卻又不敢上前。


  “阿爹。”我踹翻一個匪徒奔去那邊,阿爹一見是我這才安心的笑道:“下次別那麽衝動,想嚇死爹嗎?”我嗬嗬一笑,反手甩開鞭子將圍上來的一人抽趴下,“我的武功還不賴,他們傷不到我的。”


  真到了出事的時候,我真想把那時候說的話給吞回去。山間入夜天寒地凍,烏雲蔽月。在這樣漆黑的山林深處行走,周圍時不時的傳來悠遠的狼嚎聲,讓我們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警覺性。


  我拉著棍子的一端,另一端牽著司馬君然,阿爹讓我護著他,我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為了護著他,我和阿爹也不會被幾乎傾巢出動的山匪衝散。


  “你怎麽了?”他的聲音中滿是猶豫不決。我心中憋悶,對他的口氣自然不好,“還不都是因為你,阿爹不見了。”


  棍子那頭突然鬆動了,他的身影鬼魅一般的閃到我的跟前,一把捏住我被砍了一刀的胳膊:“你哭了?”


  “怎麽,不能嗎?”太丟臉了,可眼淚水就是疼的止不住,胳膊被他捏疼了,想不哭都難。


  “白大人不是說在平州城匯合嗎,他吉人天相,會沒事的。”我沒理他,繼續往前走,隻想快點走出這漆黑的山林。他一把拉住我,“我在安慰你哎,你有點反應行不行?”


  “哦。”我甩開他,繼續往前。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左臂上鮮血貼著皮膚流淌的感覺那樣清晰。我眼前一花,險些栽倒在地。


  他眉頭深鎖的扶住我:“想廢了這條胳膊嗎,都流血不止了。”


  “還不是你捏的……”我本想推開他,無奈力氣不足,腦袋還重如千斤石。迷迷糊糊看見他焦躁緊張的臉,估計是怕我死了吧,可是怎麽會呢,我要是死了,頭一個放鞭炮鳴鼓慶祝的不該是他嗎?


  “你不是會一點醫術的嗎,有什麽藥可以止血。”耳畔是模糊的聲音,我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靠近他的耳朵:“紅三七……仙鶴草……”


  “喂,你別死啊……”


  仿佛置身火爐之中,我難耐的翻身,卻牽動了傷口,頓時疼的眼淚直流,額頭上也滿是汗。微微睜開眼簾,眼前幾乎是一片火海,而我卻置身火海之中,我心猛然一怔,這是怎樣的驚悚,該不會司馬君然以為我死了,就地火化了吧?

  一圈火光之外,沒有他的身影,而我的身上卻搭了一件雲錦綢緞的外袍,他的衣服?

  “喂,司馬君然……”我牟足了勁喊了一聲,聲音不高,卻在這山林之間久久回蕩。一聲一聲漸漸悠遠。


  沒人,一個人影都沒有,但是……眼前怎麽會有那麽多條狼影,火圈之外的狼群幾乎是瞪紅了眼睛瞧著我這個死而複活的‘屍體’。


  “你膽子真大,竟然敢直呼本太子名諱。”腦袋上被細木棍子一敲,我還沒有回頭就聽見他這不客氣的話,方才因緊張而繃緊了的身子瞬間軟了下來。


  他嚇了一跳,急忙接住我:“怎麽回事,不是上了藥了嗎?”


  “你去哪裏了?要是把你弄丟了,我拿什麽臉麵去見阿爹。”


  他的臉瞬間僵住,嘴角略微抽了抽:“你搞清楚好不好,現在是我救你,還那麽橫。”他將我橫放在地上,著手開始添柴火。一身雪白色的中衣在被寒風灌入,身形顯得越發的單薄,我好奇的看著那一堆明顯不是撿來的幹柴道:“你從哪兒找來這些柴火的?”


  “你管我。”


  我氣得想揍人,但是鑒於他救了我一次,現在天那麽冷,他穿又單薄了點,我腦袋一熱:“你冷不冷?”


  “你白癡啊,這周圍可都是火啊。”


  又被他翻白眼了,等我好了,一定要欺負回去。


  天明時分,月沉日升,陽光照進山林刺痛我的眼睛。林間的風沉寂了許久,由昨夜的大風化作今晨的徐徐微風。雖然仍舊很涼,但拂麵而過的時候已經沒有那般刮骨刺痛。


  “能動嗎?”他踢了我一腳,彎腰遮住強光,好像是要仔細瞧瞧我死了沒有。我蹭的一聲坐了起來:“你被人敲壞腦子了吧,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腿。”


  “你……”


  “你什麽你?”我正準備替昨晚被罵白癡而報仇,卻聽得肚子咕嚕一聲,刺耳的很。他撲哧笑了出來,先是忍俊不禁,最後直接是哈哈大笑,我抬起一腳踹過去,他敏銳的起跳躲過,假意拍了拍衣褶得意道:“要是被你同樣的招數打中兩次,那可就太丟人了。”


  “是嗎?”我虛晃一招,他閃身想要避過,我卻早有預謀的繞到另一側,一腳將他絆倒在地,而後急忙撲了上去壓製住他。他又急又惱,“你都多大了還玩陰的。”


  “哼哼,最毒……咳咳,無毒不丈夫,你懂個屁。”這些可都是同市井混混打架的時候學到的,他這種學正兒八經武功的人自然對我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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