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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升堂

  伴著驚堂木拍桌的震耳響聲,我和腦袋略顯昏沉的太子殿下被兩個衙役押上了公堂。正大光明的牌匾在堂上高高掛著,其下坐著一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烏黑的八字胡子分列唇上兩側,坍塌的鼻梁顯得他越發的瘦弱,一雙略微凹陷的眼睛到也算得上炯炯有神,隻是盯著我們看過來的眼光有些奇怪。


  “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還敢不跪?”我終於明白堂上的大人為何如此奇怪的看著我們了,感情是太子殿下鐵骨錚錚,堅守著一國儲君上拜天下跪地,中間拜見老皇帝,堅決不跪其他人的原則,都燒成這樣了還硬挺挺的立在公堂之上,不向惡勢力低頭,實乃真英雄也。


  “大膽,你個狗官,敢讓本……讓我給你跪下?”他一時衝動,隨即改口,但依舊不屈不撓,衙役搶著給大人拍拍馬屁,甩起一腳將本就不怎麽精神的殿下踹的跪了下來。我挪著膝蓋湊了過去,“殿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忍忍啊……”


  “你……”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相當不滿意我這種低三下四的態度,“你能忍,本宮不能忍。”


  我懶得理他,隻得挪著膝蓋離他遠了一些,隻聽大人再拍驚堂木,一臉得意的瞥了殿下一眼道:“好一個刁民,藐視公堂藐視本官,來人啊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我心頭一顫,打他?還二十大板?忙吼了一句:“等一下。”


  “怎麽了?”大人很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我隻得咽了咽口水道,“大人,草民白民,草民認為這案子還沒審就打人,有點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他藐視公堂就該打。”大人揮了揮手,衙役們嚴格執行命令,押著太子就往外拖,殿下雙頰通紅,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昨晚燒的,急忙吼道:“你們敢?”


  “呦,還挺橫的。”壓抑一把將殿下拎著站了起來,一臉嘲笑的瞧了他兩眼隨即看向堂上的江州知府:“大人,這小子藐視您的官威,二十大板怎麽夠呢?”


  “對,再打二十板子,給本官拖出去。”大人一發威,四十板子就成了板上釘釘。


  我這是到了八輩子的黴了,要是讓阿爹知道他被打,我鐵定逃不了罪責,“等一下。”


  “你又怎麽了?”


  我的吼聲讓衙役腳下一滯,轉頭瞧了我一眼,那眼神活脫脫是在看好戲,大人相當不耐煩的道:“小心本官把你拖出去一起打板子。”


  “大人,咱們還是先審案子吧,他還在發燒,您別和他一般見識。”我指了指腦子,討好一般的笑了笑,那大人雙眼瞬間放光,點了點頭道:“念在他腦子有問題就放了他,帶仵作吧。”


  某太子虛弱的癱在地上,額上細汗直流,氣息略顯不穩,但依舊氣勢不改的瞪著我:“這個狗官,還有你這個小人。”


  “是是是,我是小人,要是沒我這個小人,您的屁股今個可就遭殃了。”


  “哼。”他語氣冷淡,瞥了我一眼道:“等本宮回宮……”


  “你也知道咱們秘密出行,身上根本沒有帶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忍忍吧。”若是貿然暴露身份,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刁民給抓起來的。


  仵作被人帶上堂,跟隨而來的還有一對哭泣得不能自已的中年夫婦。兩人相扶而行,紛紛跪了下來。婦人的膝蓋方一著地便嚎啕起來:“大人啊,您可要為民婦做主啊,小女月兒才十五歲啊,正是大好年華,如今被歹人所害,還請大人明察秋毫,早日查出凶手啊。”


  “肅靜。”又是一聲驚堂木,大人嚴肅著一張皺巴巴的臉道:“仵作,你說說看,死者是什麽情況?”


  “回大人的話,同這幾個月來被殺的少女是同一種情況,都是死前受過侮辱,身上傷痕累累。刀傷都很淺,四肢有被錦繩綁過的痕跡,致死的原因是背後的一刀,但是……”仵作頓了頓,“之前就中過毒,一種奇毒,老夫聞所未聞。”仵作搖了搖頭。


  堂上的師爺歎了口氣,把玩著手中的胡子思索道,“大人,這件案子再不結了,京城刑部可能就會派人過來了。”


  “京城?怎麽會傳到京城去了?”大人詫異的險些跌下桌子,“刑部的人怎麽會知道呢?”


  師爺無奈的歎息:“大人,您忘了,前些日子巡察使路過江州城,這案子紙是包不住火的。”


  大人表情相當痛苦,思索良久之後再拍驚堂木道:“堂下犯人還不快快認罪。”


  我下意識的瞧了瞧帶戴著著鐵鏈子的自己和殿下,這個犯人肯定就是我們了,“大人,人不是我們殺的,仵作也說了,死者與前麵的死者一樣生前受過虐待,我們初到江州城,怎麽會殺死這些人呢?”


  “好一張利嘴,張捕頭都親眼看見他殺人,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大人伸手指了指太子殿下,“人證無證俱在,你還敢抵賴?”


  “哼,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殿下悶哼一聲,滿臉不屑的瞥了大人一眼,“人證?捕頭也能算人證?物證,哪裏來的物證?”


  “來人啊,呈上來。”大人靠坐在椅子上,躺下有人捧著帶血的匕首一步一步走了上來。跪在一旁的婦人大哭一聲,直接撲向殿下:“你這個殺人凶手,你還我女兒來,你這個殺千刀的……”


  殿下異常驚恐,沒見過這等場麵的我們都嚇了一跳,這可比兒時田間的七大姑八大姨凶狠多了。我急忙頂了上去:“住手,大人不是說了嗎,公堂之上要肅靜。”


  “啊對!刁婦,趕緊住手,否則休怪本官也賞你二十板子。”


  婦人抽噎著退開,殿下這才撐著身子坐在公堂之上,“這是什麽人啊,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小人?”我輕聲笑了笑,他瞬間殺過來一個利落的眼神,“就那狗官咯。”


  “我說殿下,山高皇帝遠,這裏他們就是土皇帝,同他們對著幹,除非你能證明你就是當今太子,否則啊一切免談。”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串供啊。”大人一句話,衙役立馬狗腿的將我們拉開,一個身著捕快衣裳的中年男子緩步上前:“大人,我認為他們隻是有嫌疑,眼下證據並不能定他們的罪。”這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夜捉拿我們的捕快。


  “張捕頭,人是你抓得,如今你卻說他們不是?”大人好似被挑起了性質一般,一旁的師爺輕咳了兩聲他這才收斂住倚在桌案上的動作,“這案子就這麽結了,這兩個犯人上報京城刑部,秋後處斬。”


  “什麽?”我訝異的合不攏嘴巴,“你怎麽可以這麽草菅人命?”


  “嗬嗬。”司馬君然悶悶的笑了兩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頭就要點地了。”


  我:“……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腦袋就要不保了。”


  他臉色凝重,咬牙切齒道:“狗官,你敢動本……”


  “巡察使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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