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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清醒一點

  月娥的否認相當決絕有力,隻給了我三個字——不可能。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靜了下來,隻是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不得不花大力氣抓住月娥。撒酒瘋的人,果然不能以常人的方法對待。


  我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我還沒有拉住她,人就已經狂奔而去,一把拉開房門狂吐了起來。


  一雙黑色的靴子定定的站在不遠處,我一麵扶著月娥的後背,餘光瞥了他一眼,“還不過來幫忙?”


  不遠處的人終於有些動靜。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月娥安置在床上,我們兩個均是一身的嘔吐物,酸臭難耐。這樣狼狽的樣子,徐靖平非但不惱竟然還笑了起來。


  我白了他一眼,隨即出手揍了一拳,“還笑,我要去洗澡,讓人給我一套男裝吧。”


  “你啊,每次來都不走正門,活該被月娥吐一身。”徐靖平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腦門,頗為無奈的下去準備了。


  潛入徐府這麽多次,我發誓這一次算是最狼狽的了。奈何罪魁禍首如今醉的不省人事,我就算想報仇,都無法下手。


  五更天後,東方出現了一絲光亮。我換好男裝出來的時候,小賈急忙領著我去書房。徐靖平褪去了方才的孝服,換上一身銀灰色的常服,端坐在桌前看兵書。


  我敲了敲他的桌子,“裝什麽裝呢,分明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他也不爭辯什麽,隨手將書扔了下來,雙手抱於胸前,歪著頭打量我道:“你還回來幹什麽,既然已經遠離了是非之地,就該好好的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我不回來還真看不到今晚這麽精彩的畫麵。”誰不想過平靜的好日子啊,關鍵是有人不需要我擔心才行啊。


  魯叔打聽到的消息還真是皮毛中的皮毛,若不是今夜潛入徐府,我還真不知道這裏已經變了個樣。


  他倒也不驚訝,很是平靜的問我,“你站在誰這邊,他還是我?”


  這還真是有點難選了,“就為這個?”我笑嘻嘻的將敏佳給我的藥方子遞過去,“我見過這張方子,的確是太醫院前任院判的手筆。”


  “那你還信他?”瞥了一眼那藥方子,徐靖平本來平靜的臉瞬間猙獰起來,“因為我爹知道他不是司馬家的人,不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他就對我爹下如此毒手……”


  “啪!”的一聲,我的掌心火辣辣的痛,更加疼痛的是心。望著他臉上腫起來的掌印,我恨其不爭,“靖平,你清醒一點。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捫心自問,他是不是這樣的人?


  不瞞你說,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他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我,如果他因為害怕此事被泄露,第一個該殺不是徐老將軍,而是我。是我你明白嗎?”


  “是你該清醒一點啊,劉江瘋了,是被他們逼瘋的。司馬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一聽說他血統不正,就開始以此為借口紛紛舉兵謀反……”徐靖平攥著我的領口,四目相對,他憤恨的瞪著我,“都在為一己之私置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


  “所以呢?”我一把推開他,“嚴格說來,我也姓司馬。其實你心裏清楚,這天下跟誰姓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王真心為百姓著想不是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和他和他作對?

  朝廷的兵權掌握在你徐家、光祿侯展家和兵部尚書劉家。太皇太後和皇上鬧翻,劉家定然不會聽命於他,如今你再這樣,他就隻能倚仗光祿侯府了。你真的希望他就這麽被人篡奪皇位,最後身首異處嗎?”


  “這是他逼我的。”眸光中的恨意讓我不寒而栗,這一巴掌沒有讓他清醒,卻似乎起了反效果,“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向著他,他今日可以下毒殺了我爹,明日就會拿將軍府開刀。”


  “你這個死腦筋的家夥。”我出手進攻,許久不曾過招,彼此之間都有些生分。但幾招過下來,少年時候打打鬧鬧的熟悉感終究還是回來了。他唇瓣微微勾起,完全沉浸在這場比試中,隻想著見招拆招。


  精疲力竭,我靠坐在椅子上,他卻還能站的直直的。雙手負於身後,眼眸微斂,搖了搖頭道:“你說我死腦筋,你又何嚐不是?你憑什麽這麽相信他?”


  “因為我愛他。”回過神來,我下意識的捂住嘴巴。他驚詫的張大了嘴巴,“你……你竟然……”


  “是,我愛他。如果連我自己愛的人都不了解、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仿佛豁出一切,我緩步靠近靖平,“我不祈求你現在就改變主意,但是至少在我查出真相前不要背叛他,你可以選擇中立,按兵不動的不偏幫任何一方。”


  現在徐家的人掌控者邊關的兵力,一旦各大藩王謀反,他們便是前後夾擊的重要兵力。徐家五少爺這麽快返回邊關,為的不過是完全掌控形式。隻要敬武侯選擇向藩王倒戈,司馬君然的處境就危險了。


  我拜敬武侯為師也有許多年了,對他的性子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所以,如今能左右師傅決斷的,隻有徐靖平了。


  我孤注一擲的賭上多年的交情,目光誠懇的望著他,“靖平,你答應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真相擺到你麵前的。所以你絕不能讓徐家走上絕路,一旦向藩王倒戈,即便將來推翻了君然,徐家也背上了叛臣之名,得不償失啊。”


  “好……一個月為限,我保證這一個月內,我徐家統帥的三十萬駐軍依舊聽他號令。”話畢徐靖平麵色如常的親自斟茶遞了過來,溫熱的茶香撲麵而來,也鬆懈了我一直以來緊繃的心,隻聽他道:“這一次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多等一個月的,當時審問藥童的時候,他也在場,招認之後,他一句話都沒說就回宮了。之後我爹出殯,他禦駕送行,卻依舊沒有解釋。我給過他很多機會,隻是他一再讓我失望。”


  我不清楚司馬君然到底怎麽了,這樣明顯的栽贓嫁禍,他也有這麽多機會可以為自己辯駁,為什麽就是不置一詞呢?


  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可笑的想法,卻又覺得眼下這或許是唯一的可能。


  望向徐靖平,我抿唇笑了笑,“謝謝你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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