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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中鬥氣

  江騰驚詫的抬起頭看著我,眉宇之間也攏起一絲困惑。沉默片刻之後才道:“屬下不知,自從去東宮當差,便被先皇交代了這事。”


  “誰?”


  說話間,聲音壓得再低,卻到底驚動了池子裏那搖搖欲墜的身影。他的手臂忽然收緊,右手腕上的鐵鏈慢慢浮出水麵,也就是那一瞬間被掙開了,斷了半截的鏈子還掛在他的手腕上。


  還來不及詫異,我和江騰便不得不扔開手中的油紙傘,紛紛後退幾步以避開攻擊。


  幾個回合下來,我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司馬君然的武功遠超過我之前的預想,更讓我生氣的是江騰這個豬一般的隊友,或許是礙於主仆身份,他根本就隻在閃躲,絲毫沒有出手反攻的意圖。


  我氣得踹了他一腳,“你還想不想救你家主子?”


  他似乎被我踹懵了,半晌才躲開皇上的攻擊,朝我點了點頭。


  我旋身避開皇上的攻擊範圍,衝著江騰吼道:“打他,用盡全力。你放心,你傷不到他的。”


  我的話到底起了點作用,雖然江騰仍然有些畏首畏尾,但比之先前,他的作用要大多了。我攻其不備,利用輕功迅速靠近司馬君然的背後,一掌劈暈了他。


  本來還處於極其興奮狀態的身子瞬間癱軟,直直的砸入江騰的懷裏。後者瞬間神經緊繃,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僵掉了,傻愣愣的望著,“公主,您不是說不會傷到陛下嗎?”


  “閉嘴,不要叫我公主。”我瞪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就是不聽呢,“我說你傷不到他,可沒說我傷不到他啊。”


  他頗為怨念的瞧著我,叫我又好笑又好氣,“別看了,你就是把我盯出個窟窿來,他現在也不會醒。趕緊找兩個信得過的,把他送去清涼殿。”


  “為什麽……”


  “別問我為什麽不去禦書房這種蠢人才問的問題!”


  笑話,我當公主的時候,身邊就全是太皇太後的探子,他這皇帝身邊怕是隻多不少吧。禦書房?保不準已經是探子的天下了。我才不會去送死呢,還是德妃的清涼殿安靜,除了幾個眼熟的,其他人都走得幹幹淨淨了,不怕被人監視。又有月娥這個擋箭牌,多少也能減少些懷疑。


  清涼殿的寢宮內殿裏,某個剛被廢除妃位,正在打包離宮的女子氣鼓鼓的瞪著我,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很久了,自從我讓人將司馬君然抬進寢宮,徐月娥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一開始有些驚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隨即吩咐鬆香拿了把掃帚過來,一副要將我們掃地出門的架勢。


  好在江騰夠魄力,也不知道他對月娥說了什麽,愣是讓著丫頭消停了下來。不過這股子怨念,似乎轉到了我的身上,以至於她從那之後就一直盯著我,連眨眼的次數都少的可憐。


  “宋崇明還沒來嗎?”我回頭看了江騰一眼,他一臉焦急的正往床邊湊過來,急忙應道:“小尹子已經去請了,秦公公也去跟去了,相信很快就會過來了。”


  後來接到消息的小秦子險些沒在司馬君然的身邊哭暈過去,思及此,我果斷將他踢出去請太醫了,至少能讓耳根子清淨清淨,但是心卻清淨不了。


  “你去看看。”我望向江騰,有些擔心,卻說不出來這種不安是源自於何處。


  月娥氣鼓鼓的湊過來,“你幹嘛那麽關心他?不是不認他嗎?”


  我:“……”話到嘴邊還是讓我給生生咽了回去。


  月娥並不知道我和司馬君然之間這錯亂的關係,尷尬的笑了笑,我急忙軟聲軟氣道:“他畢竟是皇帝,是辰歡公主的兄長啊。”


  “哼……”


  印象中,她雖然刁蠻,卻不是不明事理的。此番的一句冷哼,我也隻當做是她耍耍小性子罷了。隻聽她抱怨道:“一個個都對他唯命是從,不管他說什麽都是對的,從來都不顧忌別人的感受,你們……”


  “來了。”一陣嘈雜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江騰急匆匆的趕了進來,卻在瞧見月娥的臉色是,瞬間蔫了下來。愣在遠處,不知進退。


  “我已不是德妃,你也不必拘禮了。”聲音比較清冷,是我難得能聽見的。


  後者沉默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將宋崇明拖了進來,太醫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喘得厲害的人,均是一身太監服飾。


  “你們去殿外守著,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月娥冷眼瞥了一眼在場的幾個宮人,一如位居德妃之時,氣勢不減當年。鬆香率先領著清涼殿的宮人們離去,小秦子就算再擔憂,也抵不過徐月娥的冷眼,終究被小尹子拖了出去。


  宋崇明擦了擦額頭上不隻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液體,在床畔展開自己背過來的藥箱子,熟練的拿出針灸包,連問都不問便開始下針。


  我出手擋住了那根看似細弱的銀針,“宋太醫,你是否該問一問皇上有何病症?”


  “這……”他猶豫著抬頭望了我一眼,驚詫到:“公……公主殿下?您不是……”


  “住口!你記住,辰歡長公主已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你還未曾回答我呢?”


  “哎……”他歎了口氣,本來打算行禮的身子被我扶回了原位,失去我的阻擋,他的針又快又準的紮進了司馬君然胸口的穴位上。待幾根針都紮進穴位,他才緩緩開口,“殿下這病症乃世間罕見,臣實在是聞所未聞。先時白大人在時尚可壓製,如今臣也是在無能為力,隻能銀針刺穴,每月一次,減輕皇上的痛苦。”


  “那我的血可是真的能暫時壓製他的毒?”思索良久,知道床上的人漸漸有了反應,我才開口。


  宋崇明或許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以至於被我問道的時候,他先時驚詫中帶著喜色,隨即那抹欣喜漸漸黯淡下去。頗為猶豫,目光閃爍。


  我轉頭望向江騰,同樣的話又問了宋崇明一次。這一次他倒是果決的很,堅定了搖了搖頭,“臣不知道,皇上身上的毒很明顯不是一種,加上噬心散起碼有三種,這才會讓他如此痛苦,發病時嗜殺成性,不受控製。”


  手腕上又多了一道鮮紅的傷口,月娥一邊埋怨,一邊親手幫我包紮,帶著怒色的目光還時不時的瞥一眼旁邊站著的江騰,帶著涼意的諷刺意味,“有些人啊,一出事就把人往外踢,說什麽為了她好,好什麽啊,現在不過是又多了道口子罷了。”


  我急忙握住月娥的手,皺眉道:“你啊,該聽的人還躺著呢,說給江騰聽也於事無補。咱們啊,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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